夜青工作室门口,长相偏英气的男人看起来像个绅士,但他的行为俨然暴露了他的本性,一个急切莽撞的男孩。
李泽瑞死死抓住沈清梨的胳膊,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信息不回?也不来找我!”路人被他这一吼,纷纷吸引住视线。
沈清梨想要稳住他,但他情绪激动,完全听不进去沈清梨的话。
李泽瑞双眼通红,抓着沈清梨的手都在抖,“为什么!你妈妈说你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你不出现?”
他的身体慢慢滑落跪在沈清梨面前,声音止不住哽咽,“明明刚回国你还带我见家长……”
沈清梨心有惭愧,在国外,是她利用了李泽瑞,满足自己的私欲,却没付出一点感情,反倒让李泽瑞喜欢她,让李泽瑞自我折磨。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沈清梨安慰他,“我们进去说行不——”
突然,她肩膀上的压力消失不见,李泽瑞摔倒在地,身上还有一个鞋印。
叶贺啐了口唾沫,指着地上的人说:“我不管你是谁,再死皮赖脸纠缠她,”叶贺停顿了下,目光下移到地上人的裆部,手指也向下弯,“我非得把你踹断!”
威胁的意味很足,叶贺冷脸,沈清梨震惊之余看愣了。
太抓眼了,有时候吸引人的不是皮囊骨头,而是生动趣味的灵魂。
李泽瑞不甘心,“你是谁?是她的新男朋友吗?”
叶贺把沈清梨护在身后,“给我滚,别再纠缠她!”
沈清梨深深陷入愧疚之中,一时间忘了反应,落在李泽瑞眼里,似是心虚地无视这一切。
李泽瑞狼狈地爬起来,盯着叶贺的眼神愈发凶狠,是李泽瑞先出的拳,很快两个人躺在地上打成一片。
最后,以警车到来结尾。
叶贺有理,他的口供是“他纠缠我朋友,我朋友都结婚了。”
这话传到李泽瑞耳朵里,他又打了叶贺一拳,被警察训诫着拉走。
叶贺也逃脱不了打人的事实,他按理该被拘留一周,警局门口,沈清梨还在替叶贺说情。
“抱歉,我们是公事公办。”
一辆价值不菲的车驶过,在警局门口停下,沈清梨看着熟悉的车牌号倍感意外。
车门打开,傅燃洲不紧不慢地从车里出来,没分给沈清梨一个眼神,还想靠他把叶贺放出来的想法瞬间被沈清梨淘汰。
傅燃洲似乎是明白她所想,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傅燃洲同警察一起走进去,沈清梨留在等候室的沙发上坐着,热心的女警送来水果,沈清梨道谢。
待女警离开,她心底的疑惑渐渐升起,为什么傅燃洲会出现?为什么这么巧他们碰面?傅燃洲犯事了吗?
不一会儿,又有人送来了茶水,沈清梨疑惑,半晌想明白了,大概是看出她跟傅燃洲关系不一般,托傅燃洲的福,她等得也挺舒服。
沈清梨思绪万千,忽然想到杜千星,他好几天没来工作室了连个假条也没有,又想起那天杜千星在试衣间的话,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拨了杜千星的电话,响了一阵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那种不详的预感更盛了。
叶贺暂时无法回到工作室,她现在也无法问到答案,她想起杜月庭,杜千星的哥哥。
手里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杜先生吗?”
电话里传出公事公办的声音,“我是杜总的助理,有事请留言,我会转告。”
号码是沈清梨从合同里找到的。
沈清梨明白这种客套话,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多半会被助理滤掉传达不到本人耳朵。
“是关于杜先生弟弟的事,我想和杜先生交流一下。”
助理的语气有了波澜,“您稍等。”
一阵脚步声,随即静谧下来,大概是对方关了自己的话筒,不久,听筒里响起浑厚磁性的声音,“说。”
“我是夜青工作室的主理人之一,杜千星为什么没来上班?”
电话那天沉默良久,开口让沈清梨都能隔着屏幕感到一阵冷嘲,“沈清梨?”
“杜千星人呢?他在忙什么?”
沈清梨锲而不舍地问,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开口宣布:“他以后都不会去上班了,他的股份转入我名下,合作愉快,沈总。”
沈清梨心有疑虑,“是杜千星自愿给的吗?我记得您弟弟在工作室的表现,他很喜欢这里,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杜月庭的语气冷下来,“他很好,不用你操心,”忽而他笑出声有些幸灾乐祸,“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电话挂断,沈清梨再打也无济于事,偏偏傅燃洲来了,他二话不说看了她一眼,沈清梨双手捏紧,冷汗险些冒出来。
傅燃洲往外走,她也跟着,主要是她不敢擅自离开。
车里,男人点燃香烟,烟雾缭绕导致她沈清梨咳得厉害。
“怎么跑这了?”
沈清梨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咋来的警察局。
“叶贺跟那人打架,然后就——”
“谁?”
傅燃洲还未等她说完就打断,让沈清梨心生恐慌,她总觉得现在男人心情不太对。
“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
“说谎!”
傅燃洲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把烟按在她脖颈上等火星熄灭的冲动。
疯狂的念头越来越多。
男人盯着她,气息微乱,一双眼睛充满愤懑,他身子渐渐逼近,沈清梨右手边贴着车门,退无可退。
傅燃洲的大掌伸向她,轻松把她掐住,沈清梨被那只手遏制住呼吸,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手收回向他靠近。
好脆弱。
傅燃洲想。
该把她关起来才对。
但她缺氧的模样实在可怜,让他心疼,他想给小姑娘一个机会解释。
“为什么不跟他分手?还在跟他纠缠吗?”
沈清梨大脑缺氧,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傅燃洲会知道这些,脑袋只能艰难地摇头。
傅燃洲松开手。
沈清梨说:“我…我不会再…再见他了。”
傅燃洲的怒火要熄灭了,看她的嘴唇透着娇艳的红,忍不住靠近了想去亲她。
沈清梨却往后一退,双手也抵在他胸前,作一副抗拒的状态。
傅燃洲彻底冷漠了。
身体的欲望也灭了。
燃烧的火焰被泼了一盆冷水,只剩下烧尽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