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刚刚才做好以死相拼觉悟的莉莉安转眼间就发现保罗沃金已经死了，爆炸成一滩令人感到恶心的肉泥。而原本早就该死了好几回的佐尔反倒是活的好好的。

佐尔就那么站在黑暗之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或者说他就是黑暗本身。

莉莉安仍旧不敢放松警惕，不敢轻易靠近过去，只能是远远用火把对着佐尔:“你到底是佐尔还是什么怪物？”

“怪物？也对，无知的人们喜欢把他们未知和害怕的东西描述成怪物，以此来降低自己抹杀时候的罪恶感与愧疚。没错，我就是你所认知的怪物，和那些吸血鬼一样，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你为什么会在佐尔的身上？”

“呵，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倒在了地上完全不动弹。

莉莉安不敢轻易靠近，怕是这个叫特里安的怪物会突然冲上来。

可等了好几分钟他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死过去一样。

“特里安？佐尔？探长？”

无论莉莉安怎么呼喊他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看上去像是彻底死过去了。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空间，莉莉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佐尔的身体翻转过来，这才发现他脸上长出的那些体毛已经消失不见了，露出了佐尔原本的面目。

探了一下鼻息确认佐尔还活着莉莉安才长舒一口气，看来他只是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

“探长大人，看来你身上的秘密还真的不少啊！”

莉莉安一顿疯狂地折腾终于是把佐尔给弄醒了，佐尔猛然惊醒看到莉莉安连忙问道：“保罗沃金呢？他人呢？”

莉莉安指了指那一滩肉泥：“保罗沃金已经彻底死了。”

佐尔看着那一滩白色的肉泥一脸茫然，简直不敢相信：“你干的？”

这下轮到莉莉安一脸疑惑地望着佐尔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我被他的肉刺给拖着到处跑，我努力坚持可还是没有坚持住，最后失去了意识与知觉，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真的？”

“莉莉安小姐，这种事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是事实。”

莉莉安看佐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像是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的家伙。估计那个特里安的存在连佐尔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告诉他也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搞不好还会将佐尔搞蒙。

心里稍微琢磨了一番莉莉安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自然是本小姐干的，难不成还是你这个被虐得死去活来的老虎探长干的吗？本小姐好歹还是斯图尔特家族的传人，就对付吸血鬼的这些知识都还是我告诉你的呢。真要是靠你们啊，我都得变成吸血鬼。”

佐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虽然心底不太相信莉莉安一个人就解决掉了保罗沃金，但在场的活人除了到现在还不省人事的德尔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只能是相信他们斯图尔特家族在对付吸血鬼上面有独特的方法了。

“德尔丹呢？”

“应该还没死，这样的渣滓你管他死活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要想平安离开这里他必须活着。而且如果德尔丹突然死了，好不容易逐渐稳定的格陵兰南北两区的局面一定又会重新陷入混乱当中，到时候对哪一方来说这都不是愿意看到的结果。我现在浑身都软弱无力，麻烦你帮我把他叫醒，我们需要他带我们出去。”

没办法，莉莉安只能去把德尔丹也弄醒。

德尔丹醒了之后得知保罗沃金已经死了，似乎无法泄恨，愣是对着那群肉泥是踩了又踩骂了又骂，威风凛凛的模样，全然忘记了刚刚下跪求饶的自己。最后还威胁佐尔与莉莉安不得把发生在下水道里的事情向格陵兰街区的其他人说，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俩。至于故事的剧本究竟是什么样就看德尔丹自己的编剧能力了。

确定下水道里没有其他吸血鬼之后三人离开了这恐怖的下水道，来的时候是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三个人。

德尔丹倒是没有故意为难佐尔和莉莉安，很快就下达了让他们俩安全离开北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阻拦。估计是不想在下水道的真相被暴露出来，佐尔与莉莉安尽快离开是最稳妥的选择。

莉莉安搀扶着佐尔朝着外面走去，佐尔脖子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肉眼可见的一条疤痕裂缝，除此以外他甚至看不出什么大的伤，不过体内摔断的肋骨和脊椎倒是没有彻底恢复。

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体内的肋骨和脊椎全部摔断之后他除了无法正常独立行走之外，居然没有任何事，甚至都没听到佐尔哼上一句好痛。就好像这些断裂的骨头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这可怕至极的恢复能力早已超越了一个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称之为医学奇迹也不过分。

北区的外围，道格早已等候多时。令人意料之外的是，原本明确表示不会有任何增援也不同意佐尔此次行动的局长费迪兰德也来了。

看着外面停着的警车数量以及全部实枪荷弹的警察们，估计是出动了警察局全部的力量，保不齐还调动了常规预备队的力量。

光凭费迪兰德是不可能调得动常规预备队的，这么大阵仗只为了他一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普雷斯科特叔叔动用了自己的职权。

佐尔内心长叹一声，他虽然很感激普雷叔叔，但却不想依靠他，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让人提起佐尔想到的是老虎探长而不是海关署司长普雷斯科特的私生子。

道格立刻走上前来，看着被莉莉安搀扶的佐尔一脸的疑惑：“师父，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格陵兰街区的人真的对你们动手了？这帮歹徒简直无法无天了，连警察也敢动。”

说着道格就要撸起袖子往里面冲，莉莉安白了他一眼：“你师父受伤很重，你要是真有良心就赶紧送他去医院。”

“对对对，莉莉安小姐说得对，师父的伤势要紧。”

两人一同搀扶着佐尔走上车，路过费迪兰德身边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憋了一眼佐尔：“没有闹出人命或者什么大动静吧？”

“没有，我进去和出来都得到了万国会会长德尔丹的同意。南区与北区之间也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动乱，这一点请你放心局长。”

“那可有抓到你说的吸血鬼？”

“自然是抓到了，不过吸血鬼过于凶残狡猾，已经在街区内被我就地正法。”

“佐尔探长，你可真是能力高强啊，吸血鬼都能被你搞定，甚至还要整个警局来迎接你的英雄归来。怎么样，这出戏码你可还满意？”

面对费迪兰德的阴阳怪气，佐尔置之一笑，与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佐尔最是了解，费迪兰德这个人除了好大喜功，没有本事之外没什么大的缺点，不算是一个好警察也不算是一个坏人。他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然后安安静静的退休养老，最好是在他退休之前不会发生任何大的命案。

结果出了火车遇袭案这么一出，可把他是折磨坏了。

“先去养伤，伤好之后给我写一份行动报告。另外，你擅自行动我还要给你记过一次，别以为有普雷司长护着你你就可以在警局无法无天。佐尔，有件事我必须向你重新阐述一下，在卡维尔警察局我说了算。不是你，更不是普雷司长。”

佐尔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疲惫到没有多的力气与费迪兰德争论了，点了点头就被抬上车送往圣安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