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歉，更是发泄。
直至发泄完了这数年来心中所有的苦痛，抽泣才渐渐地停止。
良久，王霄呆滞的抬头，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一直到视线内的景象开始模糊时才低下了头。
卧室外，“叮铃铃！”的电话提示，在这一刻，也终于没有之前的那么刺耳了。
“我明白了。”
王霄把手搭在学习桌上。
“有时候，人，还是没得选择的好，你说是吧！爸！”
手一撑，他完全的起身。
把合照重新放在学习桌上，王霄把视线转向客厅。
‘我其实，早已做出过选择了。’
径直走出房间，王霄来到座机前，握住了话筒。
没有犹豫，他接了起来。
“你好。”
王霄率先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孩子。”
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沧桑男声，与之前王霄脑内如出一辙，是“有熊氏”。
闻声，王霄有些遗憾。
虽在这电话一直响时自己就已经有了猜测，可在真真切切听到这声音后，失望之感还是颇大的。
沉吟片刻，王霄问出了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这儿，真的能给我再选一次的机会吗？”
“不能。”
有熊氏回答，他道：
“事上没有后悔药，你走过的路就无法回头。”
闻言，王霄苦笑。
“那也就是说，我只是在梦里像小丑一样没什么意义的哭了一场，真正的我，依然在那个木屋里躺着，对吧？”
说完，王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小丑。
“怎么会没有意义？”
有熊氏出言，他的语气多了一丝疑惑：
“有些东西一直憋在心里只会害了你，而哭，就是其中一种释放的选择。”
“更何况，从你楼梯里选择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就预示着你已经彻底抛弃了懦弱的过去，记住，心存矛盾与顾虑并不是坏事，人本就矛盾的产物，正如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现在，你已经面对过内心中最脆弱的自己了，它，也不再是你的弱点了。”
说到这儿，有熊氏顿了顿，他咳嗽了两声后才继续道：
“人，总得有个转变的过程，不曾真正面对自己，谈何成长！”
“我明白了，谢谢。”
耐心的听完这番话，王霄点了头，接着，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资格赛外的“隐藏任务”，急忙询问：
“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对吗？又趁我昏过去把我拉到这里以让我直面我自己的懦弱加以发泄，这不止是因为想让我参与这场成神之战吧？”
“不错。”
有熊氏轻笑一声。
“我关注你的原因，是因为你要去九天池。”
‘果然’
王霄心中顿时了然，可他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还有个资格赛自己没有完成。
如果自己直接被其他选手半路干掉了，那笑话可就大了。
可这时，王霄突然又听有熊氏那边出声了。
就好像知道王霄的心事，有熊氏淡淡道：
“这次醒来，你大概就要启程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资格赛的事了，那个，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划掉，让你直接晋级。”
有熊氏话音落下，王霄就发觉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排数据，是任务系统。
【资格赛任务：已失效！宿主已自动获得“物竞天择”系统！请自行查看功能！】
【封魔之路（第一环），任务内容：请宿主以圣女身份跟随“救世者”楚百战前往九天池！（如宿主无法前往，则由妹妹唐雪颜履行职责）任务难度：上古传说，任务奖励：未知。】
‘任务难度上古传说？什么意思？’
看完任务，王霄心中生出几分疑惑，但还没等他继续研究系统，就听有熊氏的声音继续传来：
“好了，剩下的等你回去在了解吧！不过再此之前，你还要见一个人，毕竟，现在的你对这任务可是一点归属感没有，见了他之后，你就会知道并不是我选择你去九天池的，是你自己，选择自己去的，这是你的宿命，无法摆脱的宿命。”
“见谁？”
王霄不解。
“去了你就知道了，还有，这次任务很难，你妹妹已经启程了，所以我给你找了个保镖，人身安全尽管交给他，这一路，既是对你的试炼，也是对他的试炼。”
有熊氏说着，声音开始逐渐飘忽，就像当初的索拉菲儿一样。
王霄知道，他要走了。
“谢谢。”
王霄点头致谢，他话音刚落，耳中就立马听到有熊氏的“不谢”二字，接着，眼中一切事物就即刻化作虚无消失殆尽！
徒留四周一片黑暗。
‘那个人，在哪？’
黑暗中，王霄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他四下张望，企图寻找有熊氏说的那个人。
“喂！”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线自王霄背后传来。
那声音很中性，让王霄有些分不清男女，但又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回过头，王霄愣住了。
原来，竟是自己背后不远处已不知何时站着一名与自己长得别无二致的美人。
美人浅浅笑着，上身绑着厚厚绷带，下身穿着亵裤，这身打扮，赫然就是王霄在木屋时穿的那身！
一打眼，王霄就猜出了美人的身份。
“唐雪舞？”
王霄走上前，看着美人。
“嗯，是我。”
唐雪舞点点头，双手搭在身前对王霄行礼。
待他身起，二人，便于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他们只相互对视，不在有任何的动作言语。
并不是王霄不想说话，只是他真的如有熊氏而言，在看到唐雪舞这个人的这一刻，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他就是我，另一个时空的我。’
王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又划过一丝释然。
对王霄而言，对面的唐雪舞尽管就在那站着，可自己二人身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已证明了一切。
唐雪舞，就是不同时空的自己！
不仅因为这一模一样的外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二人这身上仿若一个本源的奇妙感官。
这种感觉，甚至奇妙到就算唐雪舞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王霄，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同样，唐雪舞也是。
“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都知道了”
唐雪颜浅笑一下，打破了沉寂，他再次对王霄微微鞠躬。
起身后，唐雪舞伸出了手。
“接下来的几天，请多加指教。”
“麻烦您了。”
看着那伸来的手，王霄回以微笑，他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两手相触，王霄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与唐雪舞的意识融合在了一起！
两道意识交织，混合，最后一起飞向“天际”，抵达了那空明之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