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城市带着几分清凉,虽然是夏季,迎面而来的风还是能感觉到冷意。
人民医院内,一位病重患者正在被推进抢救室,跟随平车的还有病人的孙女。
老人被推进急诊室以后,孙女就被拦截在外,看着素白的门,墨云韶有些害怕爷爷会这样就离她而去。
她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的手都在颤抖,冷气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墨云韶的目光和注意力总会在急诊室的大门上,一分一秒的过去墨云韶仿佛度日如年。
墨云韶哆嗦着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公。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让墨云韶有些听不太清,她抹掉眼泪止住哽咽的声音。
“老公,爷爷生病了,…可不可以…”墨云韶真的快撑不住了,爷爷这一次肯定需要很多钱,墨云韶现在能想到的人只有他这个老公何纪云了!
“做梦,墨云韶,你他妈少拿你爷爷说事。”何纪云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两人的婚姻就是一个笑话,何纪云对墨云韶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墨云韶那个老不死的爷爷和自己爷爷是至交,他们这辈子把杆子打不着。
墨云韶忍不住眼泪,哽咽的请求让她说话更加困难,可是她现在还能找谁,她现在快毕业了,还没有钱,何纪云的话让她像一个无头苍蝇,撞得她脑仁生疼。
“我求求…你了…”墨云韶哭得泣不成声,何纪云听到她的哭声烦躁不已,直接挂断了。
墨云韶听着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墨云韶尽可能的控制自己不要哭得这么大声。
墨云韶把这三年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根本就止不住。
她才二十三岁,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何纪云她不管怎么费力讨好都得不到他一个笑脸,墨云韶真的累了!
墨云韶哭了一会,情绪稍有好转以后,墨云韶又忐忑的给何纪云打了一个电话。
何纪云在酒吧搂着小情人,正嘴对嘴的玩接纸游戏,墨云韶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就是打扰。
墨云韶打不通他的电话,长发垂下,急诊室的大门推开,跑出来的护士也的确说了爷爷要马上手术。
墨云韶在护士离开以后,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余额,墨云韶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墨云韶翻遍了整个通话记录,看着何纪云的电话号码,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了!
一双布鞋突然出现在她眼帘中墨云韶顺着那双腿抬起头,眼眶里积累已久的眼泪滑落下来!
墨云韶的眼眸里印着这个人的身影,男人蹲下身子,墨云韶的目光一直跟随。
“云韶!”男人轻唤一声,墨云韶的眼泪就像打开了闸阀,止不住!
可是墨云韶对他还是开不了口,墨云韶把头埋下去,男人蹲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墨梵净的家属尽快交费吧,病人的病情耽搁不起,还有这是手术通知,签下名字。”
墨云韶的心被猛的提了一下,被抽空力气的感觉让墨云韶没有半点力气。
墨云韶甚至笔都拿不起,男人站起来:“在哪里缴费!”男人一张俊脸抬头看向护士,看着他的脸,护士小脸一红,指了指缴费处。
“我…”就当男人准备去缴费的时候,墨云韶突然拽住他,傅景黎并不是自己的老公,让他支付爷爷的手术费,墨云韶真不知道用什么还。
“病情要紧!”傅景黎低头靠近她额头低语一句,听着傅景黎负有责任的一句话,墨云韶胸口突然涌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被眼泪浸湿模糊的视线看着傅景黎的身影,墨云韶低下头,颤颤巍巍的签了字。
墨云韶和傅景黎一起坐在手术门口等,老人家有多种疾病,这一次要一一铲除,是个不小的手术。
四五个主刀医生一整晚都没合眼,傅景黎看着头顶转动的指针,这一分一秒等得太煎熬了。
夜已深,安静四处蔓延,每个人的呼吸和脚步也都被淹没,墨云韶哭累了靠着椅子,傅景黎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头。
这样岁月安好的日子傅景黎多希望能多点,可是现在墨云韶是别人的老婆。
傅景黎闭着眼,那个情窦初开的记忆又一次涌现在脑海里,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傅景黎却不敢有半点动作。
手机突然亮屏是家里人发来的消息,傅景黎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手机,现在他只想安静的和墨云韶呆在一块。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过来,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看着傅景黎眼神里带着敬意。
“黎爷,我们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心脑血管专家,老爷让你回去…”黑衣人压低声音,兢兢业业的开口也在时刻观察着傅景黎的脸色。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理会,墨云韶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傅景黎轻轻摇头。
“我等会就回去。”傅景黎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就像窗外的一阵清风,柔和里带着淡淡的冷意。
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墨云韶的电话又响了,墨云韶是从梦里被强行惊醒的。
看着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墨云韶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眩晕,墨云韶扶着头。
傅景黎有意扶她,墨云韶一脸疲惫和歉意的看着他,拒绝了他的搀扶。
墨云韶接过电话,傅景黎听到电话对面的暴怒声,何纪云很生气,因为都已经凌晨了墨云韶还没有回家。
“我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哪我有问过吗?何纪云,你不喜欢我,这一次我爷爷好了,就离婚吧!”
墨云韶说着说着,控制不住的情绪,在她最需要何纪云的时候他永远不在,他可以花天酒地,却剥夺了原本属于墨云韶自己的时间。
“你说什么,墨云韶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回去我弄死你!”何纪云气势汹汹的话,说到弄死她三个字的墨云韶的确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到时她心意已决,在何家,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一个关心她的人。
而在她家人病危的时候何纪云都还以为是她的小伎俩,墨云韶累了,墨云韶三年来从来都没求过他什么,唯一一次开口,却被误以为是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