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房间内,屋内的渗水“滴答,滴答,滴答”的响着。
王一甜被困在这里已经好几日。
她是被一则招聘广告骗来的,她没想过自己竟会坠入万丈深渊。
绑架她那人只是每日按时送来吃食,替自己处理好排污后便离开。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王一甜危险往往藏在平静之后。
“哐当。”
门开了,王一甜知道是那个男人来了。
“吃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顿了。”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温柔的说道,将饭菜送到了王一甜的嘴边。
王一甜听到“最后一顿”这四个字心口一紧,她死死的抵住牙齿,不让饭菜进入到自己的嘴里。
“快吃。”男人极其的不耐烦,直接上手强行掰开她的嘴,将饭灌了进去。
力量的悬殊,导致王一甜的反抗以失败而告终。
她冷静下来后,决定顺从男人,再找机会逃走,可男人心思缜密王一甜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吃完饭后,她就被男人扛着出了房间。
王一甜这才发现关着自己的地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套住房,更像是某种实验基地,大到离谱。
下一秒,她就被扔到了冷冰冰的实验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伴随着一股冷意传到了王一甜的身体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哼唧一声。
男人并没有理会。
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针管,又从其他试剂瓶里提取出不明液体。
王一甜没有一刻放弃过求生的欲望,可手脚同时被绑着,她就像是一只小羔羊,只能静静的待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再然后,男人举着针管就来到了王一甜的身旁,他低头俯身嘴巴紧贴着她的耳朵:“别怕,我针法很好的不会疼,如果失败你就早点解脱,成功你就是第一人了,你会被载入史册的。”
语气有些痴狂。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王一甜被吓得浑身颤抖,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哀求着对方。
男人不为所动,死死的按住王一甜,将药剂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的意识渐渐散去,朦胧中他听见男人癫狂般的笑声,好远,好远,还有那一句:“别怕,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来陪你的。”
扑通-扑通-
王一甜涣散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救命-”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一句。
但声音着实沙哑,发音也过于模糊,甚至都不能听出是“救命”俩字。
“娘亲,你终于醒了,阿宝以后再也不吃拐枣了,如果不是我非要吃拐枣,娘亲你就不会从树上摔下来了。呜呜呜…”耳旁传来小男孩抽泣的声音。
王一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旁还躺着一个肉乎乎的小胖孩。
难怪手麻麻的,原是被小男孩枕的。
一瞬间,王一甜的身子仿佛触电般,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像翻年画似的,一幕幕,映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娘亲,你怎么了,娘亲。”阿宝看见王一甜脸色突变,内心担心得紧,爹爹出门做活已经几月未归,小姑和祖母素来不喜欢娘亲,要是娘亲出事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阿宝竟哭了起来。
王一甜回过神,看着眼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胖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伸出手,捏了捏小胖孩肉乎乎的脸团儿:“团子别怕,娘亲在,娘亲没事。”
阿宝这才收住了声,他胡乱的用衣袖擦去脸上挂着的泪珠,下一秒竟又对着王一甜傻乐起来。
“团子,我们去院里转转。”
“可,李爷爷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娘亲你骨头都断了,需得躺在这床上一百天才能好。”阿宝越说下去声音越小,到后面竟带有些许哭腔。
王一甜知道,阿宝这是心里还内疚着呢!为了不让阿宝心里难受,她艰难的起了身。
“团子,你去给娘亲拾根棍子来。”
王一甜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娘亲”二字,她知道是原主的记忆在作祟,不过既然自己借用了阿宝娘亲的身体重生,那么自己肯定会待阿宝为己出。
阿宝也是乖巧,得了王一甜的命令便屁颠屁颠的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她甚是安慰,自己重活一世,还无痛得娃,长的像年画娃娃而且还很听话。
正当王一甜沉浸在喜悦中时,屋外传来了咒骂声。
“你这小兔崽子,鬼鬼祟祟的干嘛呢?好好的呆在你那个死人娘亲房间不好吗?非要出来碍我眼。”
声音很是尖酸刻薄,透过声音王一甜都能想象的出那人此时是怎样一副丑恶嘴脸。
“小姑,娘亲她醒了,娘亲她不是死人,以后不许说娘亲坏话。”阿宝奶声奶气的说道。
“哟,你那个死人娘亲醒了?我还以为摔死了呢!没想到命还挺大。你这小家伙也敢威胁起我来,看来是某人管教无方啊,那我就替你娘亲好好管教一下你吧!”
听到“管教”二字,王一甜慌了神。
她拼命的挪动着双腿,可,有一条腿始终用不上力,加之上半身用力过猛,重力失衡,她从炕上滚了下去。
院里一阵一阵的传来声音,王一甜听出那是扫帚打在身上的声音,
因为王一甜来自山村,童年也是被父亲打着过来的,她自然也懂这对小孩的影响有多大。
可奇怪的是,阿宝并没有哭。
王一甜不顾身上疼痛,整个人趴在地上,一步,两步,慢慢的向院里爬去。
在看到女人一脸恶狠狠的将扫帚打在阿宝身上时,王一甜气愤到了极点,她用力的吼道:“住手。”
女人明显被吓到,手中的扫帚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阿宝也是机灵,趁着女人还未反应过来,跑到了王一甜身边。
“娘亲,阿宝扶你起来。”
阿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小脸也涨的通红,可王一甜趴在地上稳如大山。
“你…你怎么…会说话了?”女人结结巴巴的说着。
王一甜这才想起原主是个哑巴。
“对呀!我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可能是天意吧!我从树上摔下来因祸得福。”王一甜随口胡诌了几句。
不对,王一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爬出来不就是为了替阿宝撑腰,既然是撑腰,为何要怕眼前这婆娘。
想到这儿,王一甜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你为什么打我的团子?”
王一甜质问着对方。
那女人却是轻视一笑:“什么你的?阿宝既是我大哥的儿子,我这当小姑的教训侄子有何过错?”
“无缘无故的打骂,你这就是虐待,就是有错,不仅仅是过错那么简单,你这是犯法。”王一甜据理力争着。
“大嫂,你这就有些大题小做了,做长辈的打骂后辈怎么就成犯法了呢!难不成你还要将我送去县太老爷那里?真是可笑至极。母亲可是也没少打骂你们母子娘,难不成你也要将母亲送上县衙?”
女人拿起扫帚步步逼近着王一甜。
阿宝竟然走上前护在了王一甜的前面。
“不许欺负我娘亲,你这个坏女人。”
“小团子,你快到屋里去,将门栓插上。”王一甜用手拽着着阿宝,试图将他护在身后。
“阿宝不走,阿宝会保护娘亲的。”
阿宝一脸自豪的看着王一甜,或许在他心里,能保护娘亲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看看你们小的小,残的残,还敢和我嘴犟,自讨苦吃。”
女人扬起扫帚。
眼看着离王一甜越来越近。
“住手。”
从院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春花,你在干什么。”
男子一脸严肃的走到女子面前,夺去她手中的扫帚一把扔在了地上,而后越过女子来到王一甜面前,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阿宝站在二人身旁嗲嗲的说着:“爹爹,你回来了。”
男子低下头温柔的对着阿宝笑了笑:“阿宝乖,是爹爹回来晚了,让你和娘亲受委屈了,以后有爹爹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话倒像是在通过阿宝说给王一甜听。
好在原主丈夫是个正常人,王一甜在心里这样想着。
她仔细打量着原主丈夫,同时脑子也在回忆着他和原主两人的点点滴滴。
皮肤黝黑但好在剑眉星目,可惜胡子拉碴影响美观,手上的肌肉线条也是清晰可见,轻轻松松就能公主抱勉强算是力量型男人。
对原主以及阿宝十分疼爱。
在王一甜这儿,原主丈夫杨春生可以拿九分了。
“阿湖,你看够了吗?”杨春生询问着。
“看…看够了。”王一甜回答的有些许娇羞。
“阿湖你会说话了?你可以开口说话了?”杨春生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
王一甜只好将刚刚搪塞杨春花的话,再一遍说给了杨春生听。
好在杨家两兄妹都容易忽悠,王一甜这才糊弄了过去。
“我先将你放到床上,由阿宝陪你,等我处理好事情,我就回房陪你母子俩。”
杨春生的语气极其温柔,像是四月天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王一甜点点头。
杨春生将王一甜轻轻的放在床上,贴心的替她盖好被褥,又将阿宝抱到了床上,他轻轻揉搓着阿宝的头发。
“阿宝,你可是男子汉,好好陪着你娘亲,等爹爹回来,我们父子俩就一起保护娘亲。”
“好,阿宝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
“阿湖,你等我回来。”
杨春生依依不舍的看着王一甜,透过他的眼神王一甜感受到了杨春生对原主的爱。
且爱之深。
“好,我和阿宝等你。”
听到这句话杨春生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见杨春生离开,王一甜立马用手搂住了阿宝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阿宝,你和娘亲说实话,为什么我突然能讲话了,他们反应那么大,而你却没有呢?”
“阿宝只想娘亲能够醒过来,娘亲醒来阿宝很开心。”
王一甜听到这番话,心里五味杂陈,阿宝是那么的喜欢他的娘亲,要是他知道醒来的不是他的娘亲,那他该多难受。
杨春生也是,若是他知道醒来的不是他深爱的妻子,他又应当如何。
想到这儿,王一甜将头垂了下去,整个人像似蔫了气的皮球。
“娘亲,你怎么了?”阿宝发问。
“没…娘亲昏迷的这几日也在惦记着阿宝,惦记着阿宝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听话。”
阿宝点点头:“阿娘,这几日阿宝可听话了,阿宝还学会了洗衣服。”
王一甜大惊。
“洗衣服?谁叫你洗衣服的?”
“是小姑和祖母,她们说阿宝不洗衣服就没饭吃。”
“她们可有打你?”
阿宝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可怜的娃,以后有娘亲在没人敢欺负你,就算是爹爹也不行。”
王一甜轻轻的抚摸着阿宝的头,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阿宝也不动,只是乖乖的趴着,“嘻嘻”的笑着。
“刚刚小姑打你,你为何不哭?”王一甜又问。
阿宝若有所思,眼睛珠子也咕溜转了一圈,他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小声的说道:“因为阿宝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这样就可以保护娘亲。”
王一甜内心一紧,也许是自己悲惨的童年经历,让她和阿宝产生了共鸣。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出来。
越来越多,难以控制。
“娘亲,娘亲,是不是阿宝说错话了?娘亲怎么哭了?”阿宝惊慌失措,忙用小手替王一甜擦去脸上的泪水。
阿宝掌心的温度,王一甜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很温暖。
“小团子,阿娘没事,只是小团子以后不可以这样懂事,磕了碰了或者哪里不舒服,不能藏着掖着,要告诉娘亲,阿宝也只是个小孩,不用像大人一样隐藏情绪的。”
王一甜双手捏住阿宝的脸,胡乱的揉捏着。
“好,阿…宝都…听娘亲…的。”
阿宝的脸被王一甜揉捏着,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这才是为娘的好团子。”
说完,王一甜又多看了阿宝几眼,阿宝也直愣愣的对上了她的视线,母子二人对视相望,下一秒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欢笑声也从王一甜屋传到了她家婆的屋子。
和王一甜屋内欢快气氛不同,她家婆屋内已经属于是刀光乍现了。
“若是我今日没回来,怕是下一次只能见到阿湖和阿宝的尸体了吧!这家必须分。”
杨春生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咳咳咳…咳咳咳。”屋内老妇人正斜靠在床上,她不停的用手抚摸着胸口,想要顺通气息,让自己少咳些。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了两个外人你就要抛弃自己的阿娘?”
杨春花说话声调尖尖的,声音又大,像要穿透别人的耳膜一般,让人感到不适。
“阿湖阿宝,一个是我结发妻子,一个是我儿子,怎么就成了外人?倒是你,不尊兄嫂,不爱兄子,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女子。”
杨春生据理力争想用话堵住杨春花的嘴。
可杨春花的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碎,怎么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乖乖闭上。
反而是越说越来了兴致,完全忘记了她和杨春生还有兄妹这层关系。
“从河里捞起来的结发妻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捞大送小。我看呐只有你才会当她们母子俩是宝贝,兴许她们母子当你是冤大头呢!”
此时,杨春生的拳头已经越捏越紧,手背的青筋也是整块暴起。
脸也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
杨春花倒不以为然,轻视的看了杨春生一眼,而后又用带有挑衅的口吻说道:“哥你怎么还说着说着就生气了呢!我说的可是实话,没有胡编乱造,村里人都知道,也没少在背后说道,我只不过是作为亲人在提醒你而已,不想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砰-”
杨春生一拳砸进了墙里。
墙上还有拳头印。
是红色的。
他愤怒的仿佛野兽双眼猩红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春花。
“我不打女人,但你好自为之,如果再去招惹阿湖或者在背后搬弄是非,我可以为你破一次我的原则。”
“啊-”一声尖叫过后,杨春花瘫软在地。
杨母见场面向着不可控发展,立马不咳嗽了,也能站起来了。
杨春花顺势爬到杨母身边,躲在她的身后。
杨母看着杨春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将她拉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一拳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看来母亲的病好了,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是生病的人。”
杨春生冷冷的说着。
“你娘我倒也没那么脆弱,死不了,人到了这个岁数不就希望一家人聚在一起嘛。和和气气的,多好啊!”
杨母若有所指。
杨春生自然也是听出母亲话里有话。
但,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妥协。
“母亲既然知道一家人需得和和气气,为什么还纵容妹妹去欺负自家嫂子?”
杨春生言外之意,如果没有母亲你的准许,妹妹会如此肆无忌惮吗?
杨母一声冷笑:“春生你真是出息了,说话也变得故弄玄虚起来,让你投生到我肚子真是委屈你,若是你有那个命投生好人家岂不是早就飞黄腾达了。”杨母故意顿了顿:“只可惜你没那个命。”
这无疑是杀人诛心。
可杨春生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阿湖和阿宝。
“不管你同不同意分家,今日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和你商量。”
“那钱呢?每月供养我的钱你打算给多少?”杨母的态度明显软了几分。
果然,母亲心里关心的只是钱。
杨春生在心里冷嘲热讽了自己一番。
“钱是我的,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不管我给多少你拿着便是。”
“你居然…”
还未等杨母说完话,杨春生就推门出去了。
“敢这样…和我说话。”
杨母气的五官都扭在一块。
见杨母这样,杨春花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返回王一甜屋里前,杨春生已经在院子里将手上的血迹简单清洗过了。
他不想心爱的阿湖和阿宝替他担心。
就算是推开门前几秒,杨春生也在一直反复练习着笑容,他生怕自己挂相而影响她们母子俩的情绪。
“咯吱-”
反复练习后,杨春生推开了门。
推门的一瞬间,他的笑容也就出现在了脸上。
“爹爹。”阿宝亲切的叫着。
王一甜顺着阿宝的视线望去。
眼前的男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总给人感觉怪怪的。
“阿宝-”杨春生将床上的阿宝抱了起来,又带着阿宝转了几个圈,直到王一甜叫住他,他才将阿宝放了下来。
此时,杨春生已经有些许晕头转向。
他顺势坐到了床上。
欲言又止。
王一甜有注意到。
“你是不是有话要讲?”王一甜询问。
“这…这…你突然会说话,我还有点不习惯。”杨春生说话时,不停的在搓手。
“不习惯,我可以像以前一样不说话。”王一甜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说话我特别高兴,真的。”杨春生不停的摆着手,生怕王一甜误会他。
看着杨春生急于解释的模样,王一甜决心逗逗他。
她侧身将嘴巴附在阿宝耳朵旁,轻声对他说着悄悄话。
说完,王一甜还望着杨春生笑了笑。
这可把杨春生急的够呛。
“阿宝,你娘亲说啥了?”他连忙问道。
阿宝不紧不慢的回答道:“阿娘说,以后我就是你俩传话筒了。”
“啊?”“阿湖,你不要不理我啊,我错了,我错了。”
杨春生就像犯错的孩子似的,委屈巴巴的望着王一甜。
看见杨春生这副模样,王一甜也不好继续胡闹下去。
只好顺势借坡下驴。
“你刚刚想说什么?你说我听。”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我气。”
杨春生偷瞄了王一甜一眼。
这一小举动,被王一甜尽收眼底。
“嗯嗯。”王一甜点点头。
“我刚向母亲提出分家,我们一家三口搬出去住,乐得自在。”停顿之际,杨春生又瞧了王一甜一眼,见她脸上并无情绪变化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明日就搬。”
说完杨春生再一次偷瞄了王一甜一眼,他心里着实担心,以往每次发生这种事阿湖都会劝告自己再忍忍,娘毕竟是长辈。
这次自己先斩后奏,不知道阿湖心里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在乎她的感受。
阿湖内心敏感,他一直是知道的。
但,杨春生的担心完全多余。
寄宿在阿湖身上的王一甜听见这个消息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要不是自己双腿不便,她是真有可能在炕上翻几个跟头。
王一甜暗自窃喜,小姑子已经是属于难缠那挂了,未曾谋面的婆婆岂不是更加吓人,分开住,既避免了婆媳矛盾,也解决了妯娌间的斗争。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她不禁笑出了声。
杨家父子二人对视了一下眼中满是疑惑,随后两人又同时将目光移到了王一甜身上。
“阿湖…?”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