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提拉米苏,现在给你送过去好吗?”
“不了,不想吃。”
“那西街的水果茶你不是最爱喝了吗?我买了芒果味,三分甜。出来见一下可以吗?我就在你家门口。”
“不,你回去吧。”
“霜霜……”
电话那头的男人言语极尽挽留之意,语气哀求,态度卑微。
童霜却是毫不在意地不停回绝,最后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纤细素白的手将手机往身后一递,立马有人将其接过放好在游泳池一旁的水晶桌面上,并换上了一杯刚醒好的红酒。
童霜举着高脚杯坐在泳池边上,双腿浸在清澈冰凉的池水中微微晃动,惬意地品尝着这瓶从爸爸酒窖里“偷”出来的红酒。
施天骄抱着泳圈划过来,调笑道。
“童大小姐,你也太无情了吧。人家对你一片痴情呢,好歹陪你玩了两个月,说甩就甩了啊?”
童霜懒洋洋地开口。
“你都说了只是玩伴,有什么好留恋的。不好玩了就丢了呗,又不是什么宝贝。”
“也就你有本事。”施天骄笑出声,伸手夺过她的酒杯,往嘴里灌了两口,砸吧砸吧说道:“这也不好喝啊。”
童霜瘪嘴:“确实不好喝。”
施天骄诧异道:“那你喝那么起劲?有模有样的,这还是你费大功夫偷来的呢。”
“我看爸爸那么宝贝,就想着我也要试试咯。”
童霜双手撑地双腿从泳池中抬起,她一跃而起站了起来,甩了施天骄一脸水。
施天骄摸摸脸上的水,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再抬眼童霜已经接过一旁管家托着的浴巾,一把盖住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往内室走去。
“你干嘛去?”
施天骄在身后大声问道。
童霜头也没回,摆摆手回道:“有事,明天再见。”
施天骄一头雾水:“有什么事?不是说好跟我过二人世界吗?难道是去见哪个男的去了!?”
想到这施天骄赶紧慌慌忙忙脱下泳圈,从泳池里爬上来,往里面去找童霜。
“喂!霜霜,你可不能是又去见男人啊!”
施天骄大呼小叫着,拍着更衣室的门警告道。
童霜刚冲了个澡,还在擦身体,无奈地解释道:“我不是去见男人。”
“那你出门干嘛?刚刚给你打电话的男人不是说在家门口等你吗?”
“哪门子的家门口。他在郊外那栋现在没人住的别墅前呢。”
“那你现在要去哪?还说明天才能见。”
“我要去衡楚市。参加我一个朋友的葬礼。”
“衡楚市?你什么时候去过的衡楚,又什么时候在那有了个朋友?”
童霜系上浴袍,打开房门,对施天骄的连环问不做解释。
“骄骄,等我回来在跟你说,好嘛?我的航班要迟到了。今天为了履行和你一起游泳的约定,我特意订的最晚的航班,再不去就要错过葬礼了。”
童霜此时的语气十分温柔,一双明媚澄澈的桃花眼勾人又漂亮,施天骄迅速被她这幅样子攻克了,红着小脸说道:“好,好吧。你要快点回来哦。”
“放心吧。”童霜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和若隐若现的小酒窝让施天骄又看花了眼,“谢谢骄骄谅解。”
“mu—a!”
童霜的这一个重重的脸颊吻更是使得施天骄晕头转向的,连什么时候更衣室的门又被关上的都不知道。
*
衡楚市,三江区,一条破旧的居民街。
这条街一向没什么人,家家户户的也都互相认识。今日是林家铺子的小女儿办葬事的日子,街坊邻居们都聚集在了林家内。
“唉,这林家也不容易,男人欠债失踪,大儿子也不中用,只剩下个乖巧的女儿,还不小心意外死了。”
“可不是嘛,这叫什么事啊!我听说啊,这葬礼推迟了半年才凑够钱。”
“还不是因为一心想着给儿子花钱嘛!”
“不是我说啊,这小霜啊,去了也好,在这个家待着还不如投胎换户人家。”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人家可难受着呢,咱们就别添火了。”
灵堂上摆着黑白照片,里面的女孩不过十七八岁,虽然长相明媚嘴角含笑,眉目间却似有愁云笼罩。
正厅底下跪着母子两人,母亲不过半百却白发惨淡,此时也形神憔悴,泪不能言。
“妈,咱都跪半天了,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一旁的儿子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王寻芳此时实在没力气再去管教儿子,正打算说让他安分点时,有人过来站在她身边,低声对她说有个自称是林霜朋友的人不请自来了。
来传话这人表情古怪,似是怀疑又带着新奇般的欣喜。
王寻芳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听到是女儿生前的朋友,赶紧让把人请进来。
不出半分钟,来人行走时的“哒哒哒”声先入人耳,
在这条街可很少能听到这种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众人都好奇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修身长裙的高挑女子,手持一把黑伞,脸上带着宽大的墨镜,只露出白皙精致的半张脸。
浑身上下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童霜迈着优雅稳健的步伐,踏进门槛后收下了头顶的黑伞。
她一走进来,众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猜测探讨着她的身份。
童霜目不斜视,缓缓走到站着发愣的王寻芳和林向阳面前,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张与林霜有些三分像的神似面庞。
“你……”王寻芳睁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旁边的林向阳,立马挂上谄笑,脚步上前一步就要跟童霜搭话:“这位妹妹——”
“向阳!”
王寻芳难得呵斥了一句林向阳,“老实跪着!”
更难得的是林向阳还真的翻了个白眼,就乖乖跪了回去。
这让童霜感到无比稀奇,早知道在过去的那么多年,可从未见过王寻芳对“哥哥”有过任何严厉的神色。
王寻芳领着童霜来到了后厅,这里比起童霜记忆中的模样,更加简陋了。
王寻芳把凳子擦了又擦,生怕这位陌生的小姐嫌弃。
童霜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把拎着的小皮箱和伞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就坐了下去。
王寻芳这才坐到童霜旁边,双手在裤子上摩挲着,笑着小心问道。
“您说……您是小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