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确实是没有办法，反驳，你说他说的错吧，也没错，确实是想吃饭，得干活，为了更好的干活赚钱吃饭，舍弃一些东西也是正常的。
可你说他没错吧，他把人家折磨的不人不鬼。
一个人，活的连鬼都不如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
这就是杜轩的想法，很简单的想法。
但是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去反驳，他决定等长孙无忌来了去反驳。
让长孙无忌去反驳。
马车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大院的后门。
这次，秦廉邀请杜轩下马车进行观看。
杜轩疑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软甲，然后看一眼凌然。
凌然也警惕起来。
进入陌生的地方，当然得小心翼翼一些，谁知道会从哪里冒出什么妖魔鬼怪。
推开门进去，见到的是一群身穿丝绸衣服的女子正在寒风中翩翩起舞。
杜轩嘴角抽搐，这算什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好难呦。
负责教导舞蹈的是一位身材和年龄都更加爆满的女子。
只不过，这个女子脸上有着数道恐怖的疤痕，其中一道还从脸上深入脖子之中，再往下，杜轩就看不到了。
秦廉带着杜轩站在一旁进行观看。
“这些，都是要卖给达官显贵们的。”
“要么就是卖给富商们。”
“她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家里贫穷，无人要的，被买来的。”
“四贯钱买来，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再把她们培养到精通各种舞艺，大概要花上十年的时间。”
“而卖的时候，一个，就不是四贯钱，而是足足的四千贯了。”
“但每一个买过的人，都说好。”
凌然倒吸一口凉气，四千贯，他们这些府兵来一趟飞龙山，出生入死一回，总共的奖赏也才将将一万而已。
这一刻，凌然觉得好搞笑啊，自己等人出生入死一次，赚的钱还没有一个女子卖一次的钱多，这实在是一个恐怖故事。
杜轩则点点头，很正常。
他看着这些女子妩媚的眼神，一举一动之间的勾人动作，还有那矫健的身姿，确实都是动人的尤物，这点他还说能评判出来的。
“应该不是每一个都能卖到四千贯的吧。”
杜轩率先询问。
秦廉点点头，没错，如果每一个都能卖到四千贯，那他们就赚的太多了。
“一百个里，大概只有五六个能卖到最贵的价格。”
“其余的，都做不到，那些人，我们就会卖给青楼。”
“从初红，到出阁，再到初弹，每一个我们都要卖一遍。”
“从纯洁无暇的仙女，到堕落深渊的欲望之女，我们都要收获一遍价值。”
“所以，参军，您觉得这个生意怎么样。”
秦廉很是自得，这是他们秦家盘居秦州城上百年，一点一点摸索出的生意。
这也是整个秦州城的运营模式。
不过，现在他们做到了极限，他们想做的再大一些，那就需要上面的人点头。
他们需要有人帮助。
这也是他们找上杜轩的原因之一。
当然，他们更多的是想借助杜轩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份，把市场打入上流社会之中。
杜轩点点头，极其认真的道：“作为一个商人，你们秦家确实是有良心。”
“说实话，我见过的商人之中，你们是最有良心的，你们对于货品的培训，价格的评定，选材，售卖，做的都很到位。”
杜轩此时没有带着愤怒，反而是极其认真的做评价。
秦廉忍不住多看杜轩两眼，你竟然说的如此认真。
当他看到杜轩脸上的欣赏之时，更是震惊不已。
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再佩服我们？
凌然同样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杜轩竟然真的再佩服这群人。
负责训练的丰满女子听到杜轩的话，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你有毒吧，为何会觉得秦家这种买卖人口的行为很有良心。
面对他们质疑和疑惑的表情，杜轩笑笑。
秦家买卖人口的行为可以说是罪该万死，但是人家秦家对于货品的认真态度，确实是值得学习的嘛。
别的不说，这种给女子评定等级进行售卖的行为，绝对称得上是良心商家，
给出价最高的客人最好的货物，这多良心。
多少该死的商人都是压低货物的出货速度，故意抬高价格，让买家花最多的钱，买不说最差，也是配不上这个价格的货物啊。
相比之下，秦家真的已经很良心了。
这一刻，秦廉忍不住高看杜轩两眼，差点想送杜轩一位美人，但是想想这些美人的价格，又按下想法，太贵了，还是留着赚钱吧，
耸耸肩，杜轩一副随意的态度。
看完这里，秦廉带着杜轩出了院子，坐上马车，向着城外而去。
“青楼，酒楼这些产业，我就不带参军您看了。”
“这些产业，也没啥东西可看，咱们主要就看看一些不好说的产业。”
对此杜轩点点头，他认可。
青楼啥的确实不用看。
至于酒楼，那些东西的营业方式他也都清楚。
“飞龙山的可以带我看看不？”
“或者你给我讲讲也行。”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飞龙山的存在你要说和你们没关系，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杜轩其他的东西还都不太在乎，主要就是飞龙山。
他相信，飞龙山那里的珍贵宝贝绝对都会被拿走，留下的都只会是他们想让长孙无忌拿到的东西而已。
除非长孙无忌现在就已经突袭飞龙山了。
秦廉挠挠头，尴尬的道：“其实飞龙山就是我们这些贵族扶持起来的。”
“一个是我们要收过往商队的钱，第二个就是我们得给一些多余的仆人找份工作，第三个就是后来发现的，干掉竞争对手，把秦州城纳入我们这个联盟的统治之中。”
漂亮，秦廉这样一说，杜轩表示自己就全都理解了，
飞龙山的出现大概就是随着秦州城内一些家族隐藏的人口越来越多，再养着，就多多少少的有点压力了
然后他们灵机一动，给这些人口找份工作吧。
拦路抢劫就成了不错的工作。
但是他们不干低级的拦路抢劫，他们干高级的，收过路费，只要你来秦州做买卖，给我一份过路费，那我就保证你们的安全。
反正秦州境内的其他危险都已经被清楚了。
这样反而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和平。
随着这种诡异的和平越来越大，秦州的商业也越来越大，那些飞龙山匪徒的过路费收的也越来越多。
再之后，飞龙山匪徒背后的人，也就是秦家的人，发现他们还可以用这帮人来干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也挺爽。
按照小说的流程，往往都是这样走的。
杜轩觉得也是八九不离十。
但是杜轩疑惑的地方也有一个，那就是为啥要劫税银。
“你们为啥要劫税银，如果飞龙山匪徒是你们的人，以你们的智商，应该干不出劫持税银的事吧。”
“说实话，我多多少少的是有点不理解。”
杜轩觉得，如果不劫持税银，他们会活的很好，最起码，能平安活到大唐正式开始剿灭匪徒这一行业的时候。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把飞龙山的宝贝一撤，就地解散，没有任何危险。
秦廉叹口气，无奈的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杜轩和凌然来了兴致，你悲伤，那我们就更想听了。
“那天，我二叔喝多了，然后就下车劫掠，非要让护送税银的队伍见面分一半。”
“人家当然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劫匪，自然不愿意，然后我二叔就干掉了对方。”
秦廉表示，有这么牛逼的亲戚，我也是没谁了。
沉默一下，杜轩低声问道：“你二叔现在可好。”
“挺好的，现在应该在地下被我们秦家的列祖列宗暴打吧。”
秦廉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
绝对会被暴打，现在秦家的基业因为他这么一搞，直接进入了生死危机。
祖宗绝对看不过眼。
如果阿飘可以被打死的话，他估计自己二叔此时应该已经二次死亡了。
杜轩摇摇头，对旁边的凌然道：“看，这就是猪队友的下场。”
“早晚被自己人捶死。”
凌然在一旁也嘴角抽搐，他觉得，秦家二叔确实该死，秦家的基业，就这样被祸害没的。
当然，凌然也觉得这多多少少的有点戏剧性了吧。
但杜轩觉得这样解释也对，很多大事，发生的原因都会多多少少的有点戏剧。
对此，杜轩觉得挺好。
最起码，自己马上就会多出从军以来的第一份功劳。
“算了，秦家二叔这样的肯定是进不了秦家祖坟，回头有时间给他烧点纸吧，毕竟，他也算间接帮助了我，让我拥有了人生的第一份功劳。”
杜轩觉得自己真人道，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马车一路行驶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寺庙之中。
不过，没进正门，马车就停在了道边，打开车窗，指着寺庙，秦廉介绍道：善男信女捐赠的钱财，是我们的另外一个来钱渠道。
“这里，也是我们大笔洗钱的地方。”
点点头，杜轩觉得很正常。
这很正常，很有秦家的风范，不对，很有地方黑恶势力的风范。
随后马车又带着杜轩等人来到一大片田地之前。
指着那些田地，秦廉介绍道：“这里是寺庙的土地，不上税的，也是我们的大头收入之一。”
“飞龙山的匪徒接下来的安排地也在这里，让他们转化成为僧徒，这到时候还需要参军您多多努力。”
杜轩当即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我绝对会帮你们的。
“不就是度牒嘛，现在负责度牒发放的是祠部，祠部现在的负责人是杜淹，也是我家长辈，回来我让他给你私下里签发一批。”
“这都简单，都是小事。”
杜轩的一番话让秦廉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牛逼。
这就是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嘛，也太吊炸天了吧。
说弄就弄。
羡慕。
看完寺庙，秦廉就带着杜轩开始回城。
同样，这一天也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