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半路,天色开始灰暗。
夕阳被厚重的乌云遮住,眼看着又要下一场暴雨。
下班高峰期,宁若萱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宝马,逐渐放慢车速。
“堵车了?”
“对,等会儿应该还会下雨。”
宋鸢偏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轻叹:“看来今日不宜出行。”
堵了二十分钟,车辆纹丝不动,像在马路上开车展似的。
宁若萱是个急性子,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掏出一盒烟。
取了一支细烟,正要摁下打火机,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宋鸢不反感烟味,笑了笑:“你随意,我正好觉得有点闷,想开窗通一下风。”
说话间,她降下车窗。
果真下雨了。
冰冰凉凉的雨丝从车窗飘进来,凉风在车内翻涌,吹散了车内的闷热。
就在这时,左侧的车流开始流动。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上前,和宁若萱的车并列。
宋鸢随意地扫过去,眼神一凝。
宾利后座的车窗也没关,因为相隔不远,所以越来越细密的雨幕并未阻隔她的视线。
她看清了车内人的模样。
男人靠着椅背,脑袋微仰,英俊立体的五官在雨幕中无所遁形。
他应该是在闭目养神,乌黑短发松散地搭在额间,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冰冷的镜片时不时折射出路灯的光,刺进宋鸢因惊愕而放大的晶亮瞳仁。
宋鸢侧头闭了闭眼,再看过去,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看错。
他……
就是她昨晚变成猫时看到的那个可怕男人!
宁若萱指间的细烟还未燃尽,前面的那辆车已经开始往前挪动。
她赶紧掐了烟,紧随其后。
瞟一眼后视镜,发现宋鸢在看着某处发呆。
宁若萱快速转头扫视那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鸢鸢,你也对衍总感兴趣?”
难得见宋鸢看着哪个男人发愣,宁若萱笑着打趣她。
旁边那辆宾利也往前开,几秒内就超过了她们。
宋鸢收回视线,饶有兴致地问:“衍总?”
她记得,电话里的人也是称他为“衍总”。
宁若萱对谢烬衍略知一二,便跟宋鸢介绍。
“就是刚刚你看到的男人,谢烬衍,如今的谢家掌权人,也是北遥市名媛们最想嫁的对象。”
谢家,宋鸢也知道。
北遥豪门之首,旗下的产业分布在科技、房地产、通讯、畜牧等多个行业。
和林家那种半吊子不一样,谢家稍微跺跺脚,上百家中小型企业就会摔得支离破碎。
见宋鸢陷入沉思,宁若萱嘴角挑着一丝不正经的笑,“鸢鸢,你不会也是想嫁给他的女人之一吧?”
“想嫁给他?”宋鸢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以前不是,以后可以是。”
“什么?你认真的?”
宁若萱大惊失色,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他可不是什么善茬,生意场上为人冷漠,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惜以人命为代价。就连同族姐妹,也得拿命为他的事业让路。”
如果不是在开车,宁若萱都想指着宋鸢的脑袋让她冷静。
“这样吗?”宋鸢对宁若萱口中的事情有点模糊的印象,此事应该有几分真实。
“鸢鸢,你想欣赏衍总的美貌是没问题的。但可千万不要以身赴险,分分钟丢命不是开玩笑的!”
宋鸢手指微弯,抵了抵太阳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宁若萱的劝告。
夜色昏暗,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雨势渐大,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摇摆,甩出一粒粒晶透的水珠。
宁若萱一路疾驰,总算赶在生日宴开始前到达酒店。
汇星集团在北遥市也是排名前几的上市公司,大少爷的生日宴自然排场不小。
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今天停止营业,只允许手持请帖的宾客进去。
酒店门口时不时停下一辆豪车,宁若萱的大众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宋鸢先下车,在门口等宁若萱一起进去。
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门口,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一脚把车门踹开。
酒店侍应生赶忙撑着伞去接她,生怕这位千金小姐淋到一点雨。
“什么鬼天气,毁了我心情……”
女孩臭着脸怒骂着走到门口。
看见身材纤瘦,乌发红唇,令人移不开眼的宋鸢,女孩的脸色更臭了。
她表情烦躁,伸手推开撑伞的侍应生。
那人没站稳,摔下台阶,人体和坚硬的石砖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女孩见此,更加心烦,“站都站不稳,明天别来上班了!”
那个瘦弱的侍应生害怕极了,忙不迭爬起来。
“三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女孩懒得听,挥了挥手,有两个保安架着可怜的侍应生走到一边。
宋鸢目睹整个过程,柳眉微皱。
这位三小姐一直盯着她,没有错过她美眸里一闪而过的不愉。
“呵,我就说怎么天气变了,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来了。别以为你跑到这里来卖弄风骚就能勾搭上富家少爷,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下等人。”
听听,骂得多脏。
宋鸢在看到她的第一秒,就知道她会找自己麻烦。
原身的记忆里,汇星三小姐温安安心眼很小,嫉妒心强,经常仗着汇星的势欺负比她漂亮的娇弱美人。
以原身的美貌,自然是被温安安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可惜,她继承了原身的绝美脸蛋,却没继承娇柔性格。
宋鸢双手环胸,唇角一侧勾起,眼波微动。
“安安,你说错了。”
亲昵的称呼,柔和的语气,让温安安怔住。
宋鸢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不是想勾搭富家少爷,我是想勾搭你爹。”
“你说什么?”温安安惊叫出声。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或者宋鸢今晚脑子坏掉了,居然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我说,如果你再不滚开,我就做你后妈,把你赶出温家。”
温安安是温家最小的女儿,一直都是被宠着护着,从来没听过这么放肆的话。
她气得嘴唇发抖,扬起手,要往宋鸢白嫩的脸上扇去。
宋鸢冷下脸,精准地抓住温安安纤细的手腕,“你确定要挑战我,以及你爹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