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顾漠拿着许大川替他准备好的资料，来到了顾氏集团总部。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高耸如云的摩天大楼，心底不免有些触景伤情。

顾氏集团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版图横跨建筑，娱乐，体育以及医疗……

明明是他克难历艰打下的江山，现在却只能以应聘的方式进入，怎么不叫人唏嘘感叹。

前台小姐看见顾漠站在大厅中央愣神，便主动上前招呼，“先生是来参加面试的吗？请到这边登记，然后5号电梯上26楼。”

顾漠看向和蔼可亲的前台小姐，面色却沉了下去。

这个前台小姑娘虽然待人有礼，但做事太粗枝大叶了。

如果他今天不是来参加面试，而是来捣乱的人，又或者是什么狗仔记者想要混入面试会偷拍。

经过她这么一通介绍，岂不是直接给人指了条明路？

顾漠在登记表上签字后，没走出几步，还是冷着脸转了回来。

“这位小姐，你都不问清楚我是谁，来干什么的，再向人事部查实我的身份。就这么直接让我登记进去，你就不怕我是个别有用心的坏人？”

此时的前台小姐正笑嘻嘻地给另外一个背着背包穿着职业工装的男人指路，听见顾漠的话，转头笑道：“先生，你不是说了是来参加面试的吗？面试请5号电梯上26楼。”

标准的职业笑容，标准的礼貌话语，却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倒是一旁等着登记的男人面上有些僵硬，仿佛顾漠口中的坏人就是他一般。

顾漠闷哼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朝电梯口走去，心下思量着以后如果有了机会，一定要给这前台小姐好好上一课才行。

电梯一路上行，停在了26楼。

26楼是人事部的办公楼层，以前他很少来。因为对于不是经常接触的人，他总会在第二天就忘了对方的模样。

许大川说，他这个叫“人脸识别障碍”，而他却不这么认为。

身为顾氏集团的董事长兼行政总裁，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集团员工又有上千人，他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一一记下谁是谁。

以至于关于公司的人事，多数他都是听许大川的汇报，就算有个别特殊的人事调动，也是HR朱莉直接把人带到他的办公室。

在人事部员工的引路下，顾漠来到了休息室等候。

休息室里已经有三十多人了，每个人的面上或多或少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有的人抱着简历东张西望；有的人不停地走来走去；还有的人虽然能老实地坐下，但双眼上翻，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是在背着什么，还是在念经拜佛祈求面试顺利。

顾漠找了个靠边的空位，与其他人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

刚一坐下，就听见前面两名衣着周正的女性正在交流面试经验。

“我的姐夫就在顾氏上班，听说今天厉总会亲自来面试。”

“亲自面试？HR在电话里没说这事啊。怎么办？我今天的衣品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厉总的眼。”

“厉总的品位和眼光高着呢，你这一身廉价的职业装，怕是难。”

……

顾漠听着两人的对话，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一套深蓝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银灰色领带上别了一只许大川特意给他准备的金色小蘑菇领带夹。

看起来正式又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不知道他的衣品，能不能入厉景的眼？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然地一抖，眉心忽地拧紧。

这是面试又不是相亲，他在这里和自己的穿着较个什么劲！

“这位大哥，厉总今天真的会来吗？”

搭话的是刚才那位穿着工装的男人，他扯了扯背包带子，看起来很是拘谨。

顾漠想着在楼下的时候，言语上多少对人家有些冒犯，便回道：“应该会来吧。”

男人抿着嘴，点了点头，看起来越发的紧张了。

不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张名单，站在休息室门口开始依次叫名字。

眼见着休息室里的人一个个昂首挺胸出去，又垂头丧气地回来，顾漠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忐忑了。

难不成厉景选人的眼光真的很高？

比他的还高？

“纪丞！”

“嗯。”

跟着工作人员，顾漠面色淡然地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长方形会议桌的对面，坐着三个人，三人身前的桌子上分放着名牌架，分别是总裁特助许大川，HR朱莉，以及暂代他总裁位置的厉景。

厉景今天穿着很正式，一套墨黑色的高订西服，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冷然的表情似在他的身上凝成一道屏障，严肃得生人勿近。

他正在翻阅一份文件，见顾漠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仿佛并不认识他。

一旁连正装也是选了粉白色的许大川，则是朝顾漠挤了挤眼，让他放心。

“坐吧，不用紧张。”许久未见的HR朱莉看起来依旧很面善，声音也是温软。

顾漠坐下，将手里的资料随手放在了一旁，很是轻松自在。

面前三个人有两个都是他选进顾氏的，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朱莉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继续说：“你的个人简历很不错，但有两个问题，还是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