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那就回家再聊微信吧。忙了一天，瞿回峰也想回家泡个澡歇一下。反正和钟晓琴聊什么也不怕柳月知道。
司机把瞿回峰送回家。吃过晚饭后，钟晓琴的微信才来。
瞿回峰到书房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电脑打字，比语音要好得多。距离太远，声音传送有延迟。还是白纸黑字来的清楚。
“究竟怎么回事？胜男在这才交了个男朋友。麻省理工的博士，是阿道夫介绍的。他的老乡，老贵族家庭出身。”
“贵族不贵族都哪个年月的事了？你嫁给白人我管不了，胜男不行。她必须跟个中国人！”
“瞿回峰，你和我喊什么？孩子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是她自己的事。你少管。把你的学霸儿子教育好就行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瞿冠豪的学习是瞿回峰的痛处。瞿冠豪年龄增长，渐渐有沉溺游戏的迹象。柳月对儿子不会教育。孩子的外公外婆，更是一味娇惯。瞿回峰隐隐觉得，自己这个无意中制造的孽种，绝不是来给老瞿家增光添彩的。大麻烦还在后面。
“胜男在国内谈了个男朋友，农村孩子。三流大学毕业，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俩人就住在一起了。所有生活开支都是能男出。你说这叫什么事？”
瞿回峰一口气打出好几行字，心里郁闷也去了一半。但作为父亲，无论如何他开不了口说女儿错吻陌生人的事。过于尴尬。如今说与不说，也没实质意义。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一会给胜男打电话。这孩子简直脑子进水了。怪不得，这么快就和阿尔贝分手。坐卧不安的，原来有这么回事。她说是回来处理些商业上的事。”
瞿回峰的猜测是准确的。钟晓琴对于女儿重走她嫁凤凰男的道路，绝不赞同。陈轩这样的条件，很难说够凤凰男的标准。凤凰男，怎么也得名牌大学毕业吧。
“你最好劝说她回美国去，先把博士读完。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再如何，咱们也不能要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女婿啊。要什么没什么。”
“俩人咋认识的，我怎么一点都不晓得？她说和李明轩吹了，我想吹了就吹了吧。李明轩这个人，根本配不上胜男。”
“这样吧，你直接和胜男谈谈。叫她悬崖勒马，省得以后出了问题再后悔。”
“好，你放心。我怎么也不能叫我闺女再有我的路。遇到瞎人，赔上青春走上瞎路。”
钟晓琴的字打到这里，毫无征兆地下线了。来去不打一声招呼，这是多年来她给瞿回峰的待遇。
柳月事件之后，钟晓琴和瞿回峰离婚。此后十年两人再未见面。瞿回峰知道钟晓琴看不起自己。要不是牵扯到瞿胜男，俩人早就成了陌路了。
见聊天取得预期目的，瞿回峰也不在乎前妻的无礼。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一直找不到自信。
从书房里出来，瞿回峰正想去卫生间，就听见楼下传来儿子瞿冠豪的叫声。接着有个惊慌的女声喊道：“柳总，柳总！”
瞿回峰立刻跑了下去。
这个时间，柳月应该是陪同父母出去遛弯了。家里还有个保姆。刚才发出惊叫的人，是柳月给孩子请的一对一辅导老师。
“袁老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瞿回峰跑到楼下大客厅里，紧张地问道。
“冠豪，冠豪他割自己手腕了。”
袁老师三十岁年纪，已花容失色。
“怎么会割手腕！”
瞿回峰震惊之余，赶紧跑进孩子屋里。瞿冠豪左手捂着右手手腕，神情呆滞地坐在墙角地板上。脸色苍白。
“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做这种傻事？”
瞿回峰喊话的时候，已看到了从儿子指缝里渗出的血。他的脑袋一下膨胀了无数倍。
“那道数学题，袁老师都讲了十遍了。我还是不会，我觉得我是个废物。压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瞿回峰不管不顾，上去横抱起儿子据往外跑。
瞿冠豪的相貌随他母亲，是清秀帅气的男孩。但是他从小性格内向，不怎么爱和人交流。在学校里也属于那种没存在感的边缘学生。既不优秀，也不恶劣。
瞿回峰家别墅里有两辆车，等保姆把车库遥控门升起的时候。柳月一家三口也匆匆赶回。
惊慌归惊慌，瞿回峰倒没有乱方寸。先叫袁老师给柳月打电话，再让保姆去拿车钥匙。
最终柳月开车，瞿回峰坐后排抱着儿子。一同去了医大附属医院。
经过急诊医生检查，瞿冠豪的手腕伤并不严重。也没有伤及血管。但伤口需要缝针，还要住院观察。
袁老师也开车拉着柳月的父母，随后跟来。得到孩子无大碍的消息后。才陆续回去。留在病房陪伴儿子的是柳月。瞿回峰一直到半夜，儿子睡去后才回家。
瞿回峰和如今的岳父母无话可说。除了生活中的客套交流，他们简直像是路人。这老两口，在女婿面前好像永远是谨小慎微的。
洗把脸回到书房里，瞿回峰发现遗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有数个未接电话。都是安志杰打来的。
瞿回峰看到了安志杰发来的短信：事情接近安排妥当，近几日会找适当时机实施。
看完短信，瞿回峰把失神地把手机扔回桌面。
唉，怎么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啊？
瞿冠豪出事的时候，陈轩还一个人喝着水坐在飘窗上。一直以来的焦虑，让他毫无睡意。
已经在瞿胜男这里白吃白住一个多月了。从最初的恍惚状态恢复后，陈轩觉得他需要做点什么。今天从瞿回峰暗含讥讽的笑容里，陈轩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一个靠在女人裤腰带上的软饭男。尊严对他来说简直是奢侈品。
陈轩想了很久，即然写剧本的事没有进展，他总不能继续这种男保姆的工作。离开瞿剩男的房子去找一份工作。有收入，人才有尊严。
完全可以先上班，业余时间继续写剧本。
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吧。这是目前摆脱精神困境最好的办法了。不然等什么时候瞿胜男厌倦了自己，再扫地出门，那可一切都完了。
除了做以前公司的业务员，陈轩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厨艺。是去继续做白领，还是直接下海当厨师？陈轩需要掂量。
真的到饭店当了厨子，按照饮食行业的作息规律，写剧本的想法怕是不现实了。
要不干脆自己开个小食店，自产自销。辛苦辛苦些，但好在时间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