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勇虽然有些被动,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反应十分迅速。
“回陛下,是这样的,刚刚常公公出来换茶的时候,正好有只小鸟飞到了他身边,这时七王爷便让臣将常公公和那只鸟一并抓住。
说是皇上已经授意,并且让臣拿着证物在外等候,皇上会找臣对峙。”厉将军样子长得武大三粗,像个粗人。
可秦语墨却看得出这个人,心思很细密,一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难怪萧景轩会把他当成心腹,的确是个聪明人。
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属下不听自己的号令反倒听别人的命令。
这个厉将军刚刚的话,三句不离萧景逸说是皇上授意,就是在表明他并不是听七王爷的,而是在为皇上做事。
即使皇上并未授意七王爷,那也不是他的错,那是萧景逸假传圣旨。
萧景轩略微沉吟了一下,并未过深追究,“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这是从常公公手里发现的,当时他要吞掉它,被臣拦了下来。”厉将军双手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了皇上的面前。
萧景轩微皱着眉头,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把常在带上来。”
刚刚还服侍在皇上身侧的小太监,此时被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押了过来。
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神情却只是惊慌,并没有害怕,更多的反倒是委屈。
“皇、皇上,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常在一下跪在了萧景轩的面前,向前爬了两步,头“呯呯”地磕在地上,几下就磕得满头是血。
“冤枉?那这个纸条怎么解释?”萧景轩两根手指夹着一个两指宽的小纸条,神色阴冷。
“皇上还有这个!”一边的厉将军从手下人那里接过一只小鸟,那只小鸟看着就是一只普通的麻雀,只是脚上绑了一个比小手指还细的小竹筒。
常在看到那只小鸟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他眼珠微转,用委屈把这抹慌乱掩饰了过去。
“皇上,奴才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这只鸟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到了我的托盘里。
想来是冬天寻食困难,以为托盘中有吃食,我还没来得及驱赶,就被厉将军抓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常在泪流满面,样子看起来无比的委屈可怜。
秦语墨不由得佩服起这些人,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戏精,连她这个资深间谍都不得不佩服。
常在本来就是个十七八岁少年的样子,因为长得好人又机灵被萧景轩看中留在身边用。已经四、五年了,用着很顺手,就越来越信任他。
又因为他不识字,所以就是看些机密信函也不避开他。
难道他真的是内鬼?
萧景轩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面的字虽然没什么体,但一笔一画却十分工整,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不认字的人写的。
他的眼中有了一丝怀疑,“这真的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话是问厉勇的。
厉勇立时便紧张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常在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说他有问题,就相当于是在说皇上识人不清,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这些当然是他搜出来的,但如果七王爷没在,可能他怕引火烧身都未必会把这些逞给皇上。
毕竟他与秦家没什么交情,犯不上为了秦家引皇上不悦。可倒霉就倒霉在七王爷在这儿,就那么盯着他做事,他自然不能把这些隐瞒不报。
所以现在他只能咬死了常在,不然他就会被冠上个诬告之罪。
秦语墨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些都在她的计算之内,让皇上身边两个最信任的人互掐,果然比她自己告状好得多。
“回皇上,千真万确,当时七王爷在场,还有十几个御林军都亲眼看见的,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那张纸条,还有这个腿上绑着竹筒的麻雀,很明显它就是来替常公公传递情报的。而那张纸条上的字就是他要传递的内容。
一定是他借着端茶水的空隙,写了纸条然后引这只麻雀来取走。”
人就是这样,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平时脑子不太灵的,也会变得很聪明。现在这个厉将军就充份地发挥了他的大脑想像力,猜得八九不离十。
秦语墨选厉勇做为见证人,一是因为他本职就是负责皇城内的治安,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平时与常在貌合神离。
两人同为皇上的心腹,自然都有争宠之心,如果这次扳倒了常在,那厉勇在皇上心里就是最可信之人。
这些萧景逸在给秦语墨的信息中都有提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语墨才选了这个人做为整个事件的揭发者。
事情让他去发现,并且逞给皇上,比她自己逞递要可信得多。
萧景轩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再看看那只麻雀。
“就算你不知道这只麻雀为什么会落到你身边,那这张纸条你怎么解释?上面的内容就是刚刚盒子里的内容,只有朕看见了,再就是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你有机会看见。”萧景轩显然此时信任的天平偏向了厉勇。
“皇上,冤枉,您知道我不识字的!奴才连字都不认识,又是如何写出来的,如果皇上不信奴才,奴才可以接受搜魂镜的检测!”常在此时虽然狼狈,但说到自己不识字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他一说可以接受搜魂镜检测,一边的厉将军,包括萧景逸和豹子都心中一惊。
搜魂镜,其实就类似于测谎仪,不同的是,侧谎仪测出是说谎后就结束了。可搜魂镜却不一样,一旦测出被测者在说谎,镜子就会发出一种红色的光。
刺进被测者的眉间,普通人大脑受损,很可能变成个傻子。炼气之人,灵根尽毁,终身成为废人。
所以除非是对自己的话确信不移,否则没人敢轻易尝试搜魂镜。
萧景逸的目光与秦语墨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秦语墨的心中也是一紧,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