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小孩儿似的动静秦语墨就知道是谁了,除了那只该死的大白猫谁能钻她房间看她洗澡。
秦语墨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直跳,“你怎么进来了?”刚说完,屏风后面虚掩的窗户被风吹出了一条缝,还往里吹着冷风。
大白猫仰着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浴桶边,“你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呢?你胸肌怎么比他们大那么多?”
秦语墨强压住自己的怒火,眼角直抽,“你知不知道没经过允许就进别人的房间很没礼貌?你主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水里坐得更深了些,水都快到下巴了!
这只色·猫,竟然偷看她洗澡,好在别人听不懂它说话,不然自己这身份就暴露了。
“主人洗澡的时候我也能看,一个人洗澡还怕看!”声音稚嫩,但语气却像个老学究。
根本没看出来秦雨墨想杀了它的眼神,还自顾自地在地上来回地溜达。
“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你主人愿意让你看他洗澡,我不喜欢,你要是再不出去,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用烟熏你七七四十九天,把你做成腊肉?”
秦语墨几乎就是咬着牙说的,其实她心里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大白猫毛炸了一下,可能是想到被吊着烟熏的滋味不好受,大尾巴一甩,“谁想看你洗澡,我就是……就是……”
这时“咕噜”一声响。
秦语墨忽然明白它为什么来找她了,她之前答应过它,事成之后给它小鱼干,这家伙是来要吃的了。
这小家伙,要个吃的还这么傲娇。
“要小鱼干是吧,你帮了我的忙,那是你应得的,不过现在不行。”
大白猫原本已经落下的毛又竖了起来,“你要反悔?”
“不是,小鱼干我得明天上街去给你买,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变小鱼干去?我说话向来算数,怎么等这一晚上都等不了?难不成你主人不给你饭吃?”
这一下戳中了白猫的伤心事,她几乎看到了它眼中委屈的泪水,“主人说我太胖了,让我减肥,一天只给我一顿饭吃,还不让他们给我吃的!
我饿……”
秦语墨看了看大白猫肥硕的身体,觉得萧景逸是对的。
但再看它可怜的眼神,又有点于心不忍,“要不,你先出去,我赶紧洗完,一会儿我们要吃晚饭,我给你弄点儿吃的怎么样?”
白猫眨了眨眼,这才点了点头,跳到屏风外面的桌子上,蜷起身子,舔毛去了。
秦语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在是个吃货。
避开胳膊上的刀伤,赶紧洗了洗身子,换上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这才站到镜子前照了照。
原主这长相?
和她本人有点儿像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黑眼仁比一般人大一点儿,专注地看一个人时,总显得很深情。
虽然没有完全继承母亲沈璧君的美貌,但她的美却更多了几分英气和果敢。
配上淡青色的公子服,整个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只是长得单薄了些,比一般的男孩子瘦弱,看着有些弱不禁风。
难怪他们总说她瘦胳膊瘦腿。
穿好衣服她便来到了正厅,母亲和弟弟已经坐在桌前就等她过去开饭了。
因为是冬天,为了保温每道菜上都扣着盖子,见秦语墨来了,秋菊才掀开盖子。
然后,十分贴心地带着其余几人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关紧,显然给他们母子留出说话的空间。
“不愧是王爷的奴婢,就是懂规矩!”沈璧君不由得称赞了一句。
秦语墨也真是饿了,扯下一个鸡腿,就毫无形像地吃了起来。
三人吃得差不多时,秦语墨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母亲,父亲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父亲和哥哥就成了通敌卖国的死刑犯了?”秦语墨已经下定决心要给秦家翻案,自然对于整个案子的细节都要掌握。
原主的记忆里对这部分几乎没有,现在最了解情况的应该就是沈璧君。
沈璧君眸子里一下便没了光,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就是你父亲和你哥哥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三个月前,大宛出兵十万攻打北烈边境邺城,边境主帅崔伯恩,带着五万守军抵抗。
战事胶着,这时粮草和后勤补给就成了谁能坚持到最后的关键。
秦语墨的大哥,秦语峰是崔伯恩手下的第一猛将,仅仅二十三岁就已经是玄武境中阶。
整个北烈都没有几个。
再加上秦语墨的父亲秦钟,是朝中的兵部尚书,本就有督粮之责。于是崔伯恩便派了秦语峰回到京中催粮。
好不容易户部把粮草凑足,便准备赶紧押运到边境前线。
押运路线自然是绝密,只有秦钟,秦语峰还有皇上知道。
就连朝中最得圣庞的丞相和国舅都对其不知道半分。
可如此机密的押运,偏偏在路上被劫,一起押运的官兵五百人全部遇难,只活下来秦语峰一个人,却也受了重伤。
筹集的五万士兵一个月的粮草也不知所踪。
皇上知道后大怒,特派了锦衣卫指挥使梁震调查。
经过仔细勘察,被伏击的地方是提前布置好的,那里至少埋伏了一千人。
其中还有一名玄武境中阶的高手。
通往边境的路线至少有五条,可对方能准确的知道这条路线说明之前一定有人把押运路线泄露了出去。
而知道具体路线的只有皇上和秦家父子三个。
总不会是皇上泄露的,那自然只能是秦家父子通敌卖国把押运路线泄露给了大宛,造成了粮草不翼而飞,边境很可能失守的情况。
对于这个,秦钟爷俩完全解释不了,当时的押运路线在逞交给皇上之前一直密封在匣子里,除了皇上没人能打开那个匣子。
最终秦家就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秦钟和秦语峰两人三日后处斩。剩余两子流放到北寒之地,终生为奴。
秦钟之妻沈璧君被送到怡红楼充作官妓。
秦家所有家产均被查封,家仆变卖。
这是太后和皇上的双重命令。
雷霆之怒,满朝文武,就是平时与秦家交好的官员没一个敢为其说一句好话。
再加上国舅一党平时就与秦钟政见不和,更是借此打压。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谈秦色变。
这就是沈璧君知道的全部事情经过。
秦语墨多少知道点儿情况,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分析,除非押运路线真的是秦钟或者秦语峰泄露出去的,否则一定与宫里有关。
所以她之前才会说了一句,她准备要进宫。
秦语墨听完沈璧君的讲述,心里现在更加笃定这件事一定与宫里的人有关。
所以这皇宫,她是非进去一次不可了。可是那里不是菜市场,说去就能去,要想进去,只能再去求七王爷,萧景逸!
一想到这个人,秦语墨的脑袋就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