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三角，燕青蹴鞠向来只用三脚，无论是对弱者还是对强者。对弱者以尊敬，对强者以藐视。

燕青独自离开，转入巷中，他能发觉到身后的跟踪者，反身将其按在墙上，正要发作，捡到来这立刻松手，跪道：“陛下，恕臣冒犯！请陛下治罪。”

赵昚脱下兜帽，捂着脖子道：“没事，咳咳，没事，我怎么说也是小乙哥的粉丝，来看看小乙哥比赛，顺便要个签名啥的。”

“陛下错爱，臣惶恐。”燕青依旧不愿抬头。

“请起，请起。我是瞒着所有人出宫的。现在的我不是皇帝赵昚，而是诞生于这民间的赵伯琮。”赵昚道。

“民间······”燕青喃喃道。

“走吧，你之前不是想要和我聊聊与梁山合作之事吗？”赵昚问道，“后来为何又迟迟不来见我？”

燕青起身，依旧抱拳施礼。

“臣败于高俅，无地自容。再者，我等三十六人都是高俅所创造之虚无缥缈的人物。无颜见天子。”

“我们前线的大将秦钜，还是秦桧的后人呢。但是他救出了岳飞明志，得到了不少人的敬爱。”赵昚道，“而反观之，高俅与我一样是民间庶子，落寞的贵族，他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我嘛，就算为百姓做点小事吧。”

“不，陛下和我所见过的皇帝都有很大的不同。”

按照《水浒传》的记载，燕青曾经深入皇城，密见宋徽宗，具言招安之事。

“怎么个不同法？”

“虽然都姓赵，但是徽宗之人，枉为皇帝。”燕青道，“若是把酒言欢，徽宗可以说是个相当可靠的朋友，但是他是皇帝，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放任下属欺压百姓，致使民不聊生，最后甚至和钦宗一起成为了金人的俘虏，将宋推向深渊。”

“我何尝不是带着百姓往深渊中跳？”赵昚想着自己到头来一事无成，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比之徽宗、钦宗，又能好到哪去？

“不，陛下远胜于其他宋帝！能够真的动员这次北伐，让南宋遗民再次踏上北方的土地，就足够了！不同于徽宗，梁山上下都愿意为陛下所用。”

赵昚面对这番夸赞，都有点不知所措，脸微微泛红。

“小乙哥真的是······”

只要还有一个人需要帝王之光的指引，他就不能放弃。

“这个时候，我也该回宫了。小乙哥，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

燕青见过两个皇帝，一次在青楼，甚至还动用了关系才能见到他。那个皇帝看起来既消瘦又肥硕的样子——为何消瘦？长久的享乐与堕落——为何肥硕？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卷入腹中，为何不胖？

而现在见到皇帝，其实就是一个顶着皇帝头衔的普通人罢了。他很欣慰也很担忧国家现在在他手中。

但那又如何？人生到世上，仅仅是为了过完一生，无论是恶是善。他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并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回报，甚至一直害怕得到世人的唾弃为回报。

又如何？

青史自有论断，你我只需过完这一生即可。

即便死后不能转生继续996、007的高强度工作，直到把你的剩余价值压榨干为止！——WOC！那帮神仙有没有人性啊？！！——你都说了是神仙了······

*

回到皇宫享用完膳肴，赵昚继续回去工作了。说起来，这几天路过御花园，却不见了谢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找几个宫女去问问算了。

“我等你很久了。”一个披散着白色长发，额前挑染了一撮紫色，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正坐在赵昚对办公桌上。

赵昚胆都被吓破了，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死亡和不详的气息，多半是桂妮薇儿派来刺杀自己的！

“你是谁？怎敢擅闯皇宫？”

“就算是天庭，也没几个人敢阻拦我的。”

赵昚越发不安，打算反手开门逃跑，但是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无用的。”男人起身说道，“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地上，又没得到热烈的欢迎啊。”

“你是谁？刺客！报上你的名字！”

“我不是桂妮薇儿的刺客。哼哼，你是地上之王，而我，是地下之王，统领全世界阴曹地府的冥界之王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