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琼华步撵转过拐角,谢婵娟和月连池才收回目光。
谢婵娟转过头看着青隽的少年问道:“你有蔻师姐的消息了吗?”
月连池告诉她蔻群玉应该来了蓬莱。
谢婵娟点点头,她故意试探月连池,其实她手里的消息比月连池多。
她已经拜托了义父找蔻群玉,她手里除了皇权,其他势力也一样好用。
义父的乾昭门遍布整个大昭,在大昭除了众多修行者,更多的还是没什么天分,安稳度日的普通人。
乾昭门就是民间专门处理修仙者发生在民间的事情,关注着各个宗门修者在人间的动态。
所以谢婵娟知道蔻群玉走了之后,曾和鲛人少主去了一起前往蓬莱,而诡婳楼的大小姐,拦截过她们,和蔻群玉动过手。
要找到蔻群玉,当务之急是要先找鲛人少主祝子梁,方能知道蔻群玉到底在哪里。
只是谢婵娟才得到消息,正欲前往蓬莱,便遇到了一年一度的浮梁大会。
她想正好,浮梁大会整个修仙界都会参加,祝子梁一定也会回,倒省了她去东海找了。
不过她知道的所有都没有告诉月连池,她说过,她一定要最先找到师姐。
并且她要搞清楚师姐离开的原因,若是师姐不想再待在连云宗,她便带师姐走。
琼华圣女出门自不用和普通修者一起去客栈挤,北幽早为她安排好了奢靡的住处,但好死不死竟然是江家诡婳楼的地界儿。
琼华看着眼前朱门大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领着众人进去。蔻群玉没说什么,安静的跟在她背后。
刚走到九曲回廊,就撞见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身白衣,身材高挑,腰间别着玉扇。
而随着这人走近,蔻群玉看清他的相貌,瘦削的脸颊,狭长的双眸,将白色这样仙气的颜色穿出阴冷的味道,是江叙。
两拨人迎面撞上,江叙的视线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琼华身上一顺,最后目光紧盯着她身后的蔻群玉。
他稍稍便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挂着情意绵绵的笑:“群玉,许久不见,你可想我?自从上次和你分开,我可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缠缠绵绵,目光深情款款,仿佛和蔻群玉是对相爱甚笃的恋人。
蔻群玉脸上无波无澜,彷佛没有听见他话一般。
倒是琼华满脸戾气的的盯着他,在她即将发作的时候她的左肩被人按住,蔻群玉白皙的下颌出现在她眼前,走廊上起了一阵风,蔻群玉身上好闻的莲花香包裹着她。
琼华心中的戾气似乎在这一刻被抹平了。
蔻群玉未看江叙一眼,只是满眼看着琼华,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别管他,圣女我们快走吧。”
蔻群玉靠的很近,说话时的呼吸就喷洒在琼华耳边,她盯着蔻群玉的侧脸,耳尖燃起一片薄红,不太适应的与她拉开些距离。“你别靠我太近,我,我不太习惯。”
蔻群玉点点头,站回原来的位置,江叙还盯着蔻群玉。但往旁边站了站,让出路让她们通过。
琼华带着蔻群玉快要从他面前经过时突然在她面前顿住了脚步,斜着眼打量了他一眼,涂着胭脂色口脂的嘴唇微启,一字一句:“我不想住这里,他长得太丑了,影响我的心情。”
江叙不在意琼华的挖苦,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不劳圣女麻烦,既然我碍了圣女的眼,我自行退下不在出现在圣女面前就是。”
说着一拱手,抬步离开。琼华却飞快的转身,牵着蔻群玉手腕大步朝外面走,超过江叙身边时留下一句话:“你的地方我也不想住,我嫌恶心。”
江叙目光落在被琼华带走的蔻群玉背影上,嗓子里漫出沉沉的笑意。
不住诡婳楼,就只能去住外面的客栈,这几日四面八方的人源源不断涌入浮梁,稍好些的客栈早就被人住满了。
但柴翡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还是让她们住进了浮梁最好的客栈。
在进客栈时,身边婢女拿出一顶帷帽想替琼华戴上,琼华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蔻群玉,嘀咕了一句:“这帷帽给她戴还差不多。”
柴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站在蔻群玉身边,蔻群玉望向他:“也给我一个帷帽吧。”
柴翡脸上狭长的双眸眯起,嘴角噙着笑意:“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遮住不给人看岂不可惜了。”
蔻群玉不说话,柴翡愿意让别人看见她才怪,这些人蔻群玉还不清楚吗?都恨不得把她装进口袋,只能被他们一个人看见才好。
他们在客栈门口耽误了一会儿,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看过来了。
蔻群玉盯着他叹了口气:“耽搁太久了。”
柴翡这才抬手结了个印,蔻群玉感受到自己周身萦绕着一圈灵气,柴翡施法模糊了她的外貌,周遭人的目光不在落在她脸上。
但是尽管如此,她们进客栈还是引起了轰动。
谢婵娟和宗门内弟子正在大堂用餐,客堂中原本的嘈杂声戛然而止,还有筷子掉到桌上的声音。
谢婵娟回头看去,只见客栈门口走进一群身着黑色衣袍的步入客栈内,为首的女子戴着帏帽,身穿红衣,衣袖衣摆处均有暗自闪亮的金色亮纹。
琼华一入场就令这客栈蓬荜生辉,即使看不清隔着帏帽的脸,这身姿气度,也不难让人想象到,她有何美貌。
琼华不喜欢长得比她好看的,也不喜欢长得丑的。
因此跟在她身边的人,容貌都不俗,只是稍逊于她。
又全都穿着一袭黑色衣袍,神色冷淡的站在她身后,只让人觉得她们个个仙姿佚貌,气质出群。
客栈中人都被他们吸引了目光,谢婵娟眼神却直直落在琼华圣女身边那一黑衣人身上。
那张脸明明看上去极为普通,却无端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想起了下午时在步撵中看到的黑衣人,好像就是眼前此人。
这人到底是谁,就在她心中疑惑时,一边坐着的月连池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