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我母妃性格着实刚烈了一点,你下次别去招惹她。”
陆茗茗假惺惺地擦着眼泪,故作委屈,“大哥,我为你遭了不少的罪……”
她抬起眼皮子,却发现沈离年压根不理她,而是殷勤地问陆玲玲,“要吃糖葫芦吗?本太子给你买。”
陆玲玲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摇摇头,又躲到了陆茗茗的身后。
陆茗茗摸了摸陆玲玲的脑袋,“小妹,别怕,太子不会伤害你。”
“阿哥……”
“大哥,你小妹年纪尚小,你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沈离年不满地扯开了唇角,笑了一下,精致的丹凤眼噙着汹涌的寒意,“你这是信不过本太子?”
“没……”
陆茗茗越发感觉,沈离年变了。
曾经她和沈离年勾肩搭背,是无话不说的好哥们。
如今他处处躲着她也就罢了,就连说话也有几分的生疏。
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沈离年带着陆玲玲去买糖葫芦,之后又去买了一些金银首饰。
他出手大方阔绰,只要能够博得陆玲玲一笑,哪怕是死也愿意。
这让在旁边看着的陆茗茗心里相当不安,她凑上去,狗腿地笑着:“大哥,你给我小妹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也不给我买一点?”
沈离年挑眉,一身玄色,立于天地之间,身形挺拔,面容俊俏无比。
他拿起一只蝴蝶发簪,“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也要买这种东西?”
“就算给你买了,你好意思戴在头上?”
说话间,沈离年把蝴蝶发簪在陆茗茗的头上比划了比划。
陆茗茗的面容清秀娇俏,肌肤雪白无暇,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点缀着满天星辰。
倏然,他的寒眸暗淡了下去,手指发抖。
紧接着,他把发簪扔回去。
“大哥,你怎么生气了?”陆茗茗又凑了过去。
那一张白净的小脸近在眼前。
沈离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立马推开陆茗茗,“我让你离我远一点!”
说着,他靠向了陆玲玲。
陆玲玲听到了沈离年发火的声音,娇弱的身子都跟着抖了起来,眼神求助地看向陆茗茗。
陆茗茗心里五味杂陈。
沈离年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逛了一会,陆玲玲含着泪水,可怜地说自己累了,沈离年这才让人送陆玲玲回府。
太傅府门口,小徐子把今晚上买的东西全都交到了陆茗茗的手里,“陆公子,早些休息。”
陆茗茗抱着一堆东西,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沈离年身上,她动了动唇角,最终没开口说话。
大门关上。
陆玲玲这才胆怯地从门后出来,“阿姐,这个太子还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是啊……不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他什么样的?”
“他?”
陆茗茗想了想,之前的沈离年性情豪迈,酣畅淋漓地喝酒,对着大好山河许诺:“陆兄,这天下,怕是没有比我们还要快活之人了。”
如今他的眉目间泛着哀愁,不知所为何事。
“小妹,你要和太子远一点,不管他给你买多少东西,你都别对他有什么好感。”
“阿姐,你这意思是……太子看上我了?”
这个陆茗茗也不确定。
沈离年是一个断袖,按理来说喜欢男子,可偏偏为什么要对她小妹献殷勤呢?
这其中……肯定不对劲。
又是一个天气爽朗的早晨。
消失了一个月的陆茗茗难得出现在国子监,这可让沈俞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圆润的眼珠子,围着陆茗茗上下打转。
“瞧瞧,这不是天天和太子吃喝玩乐的陆大公子吗?”
“你怎么来学堂上课了?真是稀奇又稀罕。”
“咱太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现?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沈俞摸摸脑袋,想到了之前沈离年对陆茗茗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他拍拍脑袋,更加肯定又是吵架了。
“你说你们两个,都相识多年了,怎么像是小夫妻一样?”
“我听说丞相千金退婚,是因为你,对不对?”
陆茗茗尴尬地笑了笑,“你可别乱说。”
“我怎么就乱说了?昨晚上我的随身侍卫还在汴京城看到了你和太子带着一个花楼女子逛街呢。”
“那是我的小妹!!”
“哦哦……冒犯了冒犯了。”
陆茗茗生气地给了沈俞一个白眼,抬头就见到了陆展冷沉着脸盯着她。
她心虚地低下头。
太傅来了,沈俞也不敢继续多嘴,连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陆展把书本放下,锋利的眼神一一把在场所有人都扫了一遍。
今日,除了太子沈离年,基本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昨日我让你们抄写黄老先生的文章,现在都交上来。”
沈俞撑着一张胖脸,到处东张西望,因为昨晚上他跑去花楼玩耍了,自然忘记了。
其他皇子陆陆续续上交。
他心里慌的不像话。
这可怎么办!
“陆茗茗!”
在此刻,太傅特地点了陆茗茗的名字。
“你的呢?”
陆茗茗手足无措,她都好久没来国子监了,之前她也不学习整日陪着沈离年疯玩。
几乎没有上过课。
“上来,领十个手板子。”
“我……”
“上来!”
陆茗茗上去,弱弱伸出手,被陆展狠狠打了十板子。
沈俞惊慌地擦了擦额头,别看太傅陆展整日都笑眯眯的,看上去相当和蔼,但是在教学方面,他就是一个严师。
据说这个陆展,救过当今皇上的性命,再加上自身学问很高,皇上特地让陆展当太傅,教导皇子,而且无论他怎么惩罚,只要不闹出人命,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然,皇子们也相当畏惧陆展。
沈俞摇摇头,真是没想到,陆展竟然对自己的秦升二四都这么狠毒。
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十板子打完了。
陆茗茗的掌心火辣辣的疼痛。
她忍住眼泪,低头回到座位。
“茗茗,你阿爹在家里也这样严厉吗?”
陆茗茗没吭声。
阿爹惩罚她,无非是她带着陆玲玲和沈离年接触。
阿爹说,皇权斗争,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