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俊俏的脸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母妃,你为何对陆家姑娘有这种偏颇和意见?”
“在我看来,那陆家二小姐相貌出色,心思单纯,就如那山间的百灵鸟,百看不厌,越看越欢喜。”
“若母妃非要逼我娶妻,那么陆家二小姐是不二人选,除此之外,毫无可能。”
沈离年甩手,背在身后。
少年结实的后背足以撑起壮丽山河。
丽皇妃万分心痛,看上谁家姑娘不好?偏偏是这太傅之女??
————
深夜。
娇软可爱的少女在马夫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
“爹地,阿姐,那就明年见了。”
陆玲玲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这一别,又要很长时间才能见面了,这人世间的面,总是见一面少一面。
她也不确定,下次还能不能见到平安无事的阿姐。
想到这些,她泪水汪汪,哭着扑过去抱住了陆茗茗,“阿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受伤了。”
“阿姐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
“爹地……阿姐也是一个弱女子,你让她参与皇权斗争,若是有什么闪失,那该怎么办?”
陆展面容严肃,冷冷训斥:“玲玲!赶紧上马车!再不走就要关城门了。”
陆玲玲委屈地上马车,一步三回头。
事实上,她确实耽误了时间。
来到城门口,大门已经关闭。
今晚上,城门提前半个时辰关门。
陆玲玲疑惑地蹙着清秀的眉头,出不了城门,她便无法回东洲,便让马夫原路返回。
不曾想,一匹快马飞来,挡住了道路。
侍卫跳下马,“陆二小姐,我奉丽皇妃的命令,邀请你到太子府坐一坐。”
“这……”
陆玲玲紧张地攥着手心,她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沈离年发怒起来多可怕,又怎么会忘记阿姐躺在家里休养一个月是丽皇妃造成的。
如今,丽皇妃这是打算把魔爪伸向她了吗?
见到陆玲玲不吭声,侍卫又继续说:“丽皇妃劝告你不要不知好歹,不然,受牵连的就是整个陆家。”
“我……”
陆玲玲吓得眼泪汪汪,还未出阁的她,没有经历什么风波,这一次,她手足无措。
陆玲玲还是去了太子府。
丽皇妃倒也和善客气,到了上好的茶,又送来精美可口的糕点。
陆玲玲闻着糕点的香味,把持不住,便乐呵呵地吃起来。
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恐惧。
丽皇妃瞧陆玲玲这憨厚可爱的模样,唇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终究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这种人,最好拿捏。
阿年喜欢的话,收回房倒也不是不可以。
等阿廷腻了,扔在冷院自生自灭。
丽皇妃低头抿了一口茶,“陆二姑娘,你之前是不是没来过汴京?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前些年来过一次。”
“哦,那二姑娘可否有婚配??”
听到这句话,陆玲玲差点噎到,她赶紧喝口茶,这狼狈的模样,丽皇妃都没眼看。
这一看就不是养在深闺大院的姑娘,而是那是小户人家的野丫头。
举止仪态远远不如京城的姑娘们。
沈离年怎么会看上这种丫头片子??
纵使再怎么想不明白,她也没辙。
她不想沈离年为了这么一个傻丫头终身不娶。
“娘娘,你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若是二姑娘尚未婚配,不如考虑一下.......”
太傅府。
灯火通明,正堂里,陆展愁眉不展,低头走来走去。
此时,姜云青也赶来。
“世子!”
陆展见到了姜云青,就像是见到了希望,眼中燃烧着火光,“小女被丽皇妃半路拦截,如今身在太子府,我派人三次求见,奈何丽皇妃都拒不见。”
“我和丽皇妃的娘家近日意见颇有不和,她该不会是准备拿小女开刀了吧??”
“太傅,你别急,丽皇妃不敢对陆二姑娘怎么样,她还要抱着她的皇妃之位和太子之位,若是皇上知道她伤害太傅之女,肯定不会放过她。”
姜云青这么一分析,瞬间让陆展悬着的那一颗心落下来了。
他点了点头,“世子,丽皇妃此举何意?是为了吓唬我?”
“这也说不定.......”
陆茗茗此刻也凑过来,“世子,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小妹。”
姜云青一袭白衣,面容温和大气,他眷恋又浓稠的目光深深凝视着陆茗茗,“放心,不会出事。”
话音刚落,门卫就火急火燎来报,“二小姐回来了!”
陆展一听,急忙去了正大门。
陆玲玲从马车上下来,表情委委屈屈的。
“玲玲,你受苦了。”
“爹地.......”
“丽皇妃叫你去干什么?”
“她.......”陆玲玲低下头,小声说:“她让我给太子做妾。”
此话一出,陆茗茗忍无可忍,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去太子府,“这丽皇妃欺人太甚!”
“竟然让我小妹做妾?”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都替她脸红!”
做了妾,就意味着一辈子被人嘲笑,一辈子没地位,将来生出的孩子,也是庶出,更是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茗茗,冷静点。”姜云青拦住了陆茗茗的,“丽皇妃这般羞辱人,就是为了看我们自乱马脚,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
陆展冷哼一声,倒不在乎做妾之事,“她说做妾就做妾?真当我陆展死了?”
“她若真敢这样做,我就敢到皇上面前以死相逼。”
陆玲玲擦着泪水,一边抽泣一边说:“阿爹……”
她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丽皇妃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你看了,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陆展眯着眼睛,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令牌。
见到这个,他大惊失色。
而姜云青见了,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陆茗茗不懂为什么姜世子和阿爹见到这个,都吓得魂飞魄散。
这令牌,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她倒也认得出,这只不过是姜王爷的令牌。
为什么大惊小怪?
难道说,姜王爷遇害了?
她心口一震,“阿爹,丽皇妃把姜王爷……”
陆展合上盒子,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