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熏和桥本琉璃两人回头率本就高，戴上黑白情侣似的猫耳，杀伤力顿时增加不止一倍。
“那个，能打扰一下拍张照吗？”过了一会，竟是有男的上来搭话了。
池月熏和桥本琉璃对视一眼，池月熏想摆手，桥本琉璃倒是觉得挺高兴地答应了。
看着搭话者兴冲冲开始准备的样子，池月熏无奈，只好和桥本琉璃一起随便摆了个姿势。
“一，二，三……好了。”拿着单反的帅哥笑着对池月熏二人说道，拍完走上前来，“那个，请问可以要一下两位美女的联系方式吗？”
如此直接的搭讪让桥本琉璃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眼前帅哥还挺有型的，并且带着一副阳光的笑容，完全让人升不起戒备心理。
池月熏虚着眼看向这位一米八几的小伙，心里默默鄙视，“跟了五分钟了吧，现在年轻人哎……”
“如果不行的话，一起喝杯奶茶也可以啊……”帅哥看到两个妹子不说话，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同时，脸上挂起无往不利的阳光笑容。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手机。”池月熏淡淡说了句，拉着桥本琉璃的手走开了。
帅哥的笑容顿时僵住，呆站在原地，他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而且，他也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还会有人这么厚脸皮地说出这种借口。
帅哥脸上阳光笑容褪去，露出深意的眼神，“有意思，我就喜欢这种。”
……
“各单位注意，照例报告情况。”早间小婷嚼着薯片，在无线电中发出刺耳的卡拉卡拉声。
“那个……”无线电那头那人犹豫道，“好像这边还是就我们一个单位。”
“闭嘴！”早间小婷一拍桌子，“暗夜你活该没女朋友，赶紧给我汇报情况。”
戴着顶鸭舌帽的暗夜走在漫展的人流中，觉得自己不该跟小女孩一般计较，“织女和同学在逛展，戴着猫耳，很多人在拍照。”
看着对方已经数次被路人拦下拍照，暗夜想了想，偷偷摸出口袋的手机，一脸若无其事地靠近人群，轻咳一声，打开摄像头。
“可爱是可爱的。”
“……”
早间小婷看着墙壁上显示器传过来的漫展监控画面，某个显示屏显示出了某处的放大画面，他们国安的特勤人员正在混入人群照目标的相……
“上头没有照片记录的要求。”早间小婷面色怪异，一字一顿道。
“啊，我知道，我自己留个纪念。”迅速拍完，暗夜拉拉帽檐，低调地离开了池月熏所在的圈子，一会之后又打开手机检查刚才的成果，皱起眉头，“对了，小婷，你们女生对Ｐ图什么的应该都懂，我刚才光线不好，拍得不是很好看啊，你说怎么把这个弄明亮点？”
“……”早间小婷无语地捂住了双眼，这不是她的队友这不是她的队友。为什么自从被分到粗略监视织女的任务后，他们组的外勤人员就渐渐堕落了？
肯定是太无聊了，绝对不是萌即正义什么的！
刚想恨铁不成钢地扔掉耳机，通讯频道却传来新的消息，“狗牙呼叫，有情况。”
早间小婷顿时眼睛一亮，打起精神问道，“呼叫狗牙，这里是总部，怎么回事？”
“有可疑人员在跟踪织女，暗夜，四点钟方向……”
“我看到了。”轮到正事，暗夜马上调整到了专业人员的状态，“我之前有注意，以为是个普通搭讪的，拿单反，男性，一米八二至一米八四，黑色牛仔裤，白色上身……”
暗夜开启摄像头，将图像传到早间小婷那边，“这家伙怎么还在，可是看这身手，像是傻/逼。”
五分钟后，早间小婷看着电脑，报出一串档案资料，“好像没什么稀奇，也没高伪造假的痕迹。”早间小婷谨慎地将对方的身份拖到某个军用程序里检索，信息冒出来，早间小婷看到结果，脸黑了下来，“我这边结果出来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货经常跟不同女人出入酒店宾馆，想泡织女的，就是个人渣。”
“哦，这样。”暗夜放松了开始紧绷的神经，把拿出来的手放回口袋，瞅了瞅两米外假装在一个摊位看东西的男人，“是有点面相资本，小婷，你们女的喜欢这款的？”
早间小婷关掉了界面，继续啃薯片，“反正我不是。你们继续保持警戒，万一有问题呢，别放松。”
暗夜和另一个暗处的狗牙都耸耸肩。
……
池月熏和桥本琉璃走到一处人稍微少点的地方，桥本琉璃扇了扇手，额头上已经浸出一层细密汗珠，“呼，累死了累死了。”嘴上说着，脸上还挂着潮红，看来对于被拦住拍照的事情，她还是挺兴奋的，哪个女孩还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呢。
池月熏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四周，发现游戏区在二楼，此时场馆内加上空调和众多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温度已经上升不少，从一处落地玻璃里折射过来的阳光很强盛，池月熏看看时间，却是快到中午了。
“我们这边吃个外卖，然后去楼上看看把。”池月熏对桥本琉璃说道。
“啊，嗯好的嘛。”桥本琉璃自然是点头，她现在也算知道池月熏对二次元虽然了解但兴趣一般般，但对游戏很有热情的样子。
新属性，Ｇｅｔ！
池月熏喝了口桥本琉璃买过来的水，回头看了眼几处。
“刚才那个搭讪的怎么还在，神经啊，不会是国安新派过来的把？可是看那身手，像是傻/逼。”池月熏有些无语，想了想，跟旁边桥本琉璃说了句“等我下”，就径直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过去。
池月熏会尽量避免麻烦，尽量避免引起注意，但这只是出于她的性格，就像让座，给你让座是我有道德，而不是我的义务。到了不想或者没必要的时候，池月熏也全然不会在乎太多。
池月熏径直往一个奇怪方向走的反常举动瞬间牵动了国安的三人。
“兄弟，吃了吗？”池月熏拍拍高大男人的肩膀。
“……”
暗夜内心奔腾过一万头神兽。
突然到来的尴尬和无语充斥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国安人员的内心中。
暗夜真的很不情愿，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来，表情自然让人觉得没有任何疑点，“我还没吃……小妹妹我们认识吗？”
当池月熏一脸平静而熟悉地走向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就顺利地摘掉了本来轻薄的面纱，露出些真相。跟踪一直被察觉是暗夜觉得有些丢脸的。
池月熏笑了笑，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有些过分地直奔主题，“想让你们领导跟我谈谈不?”
！
这绝对是个重磅消息，暗夜刚怔住一瞬，耳麦里就传来早间小婷冷静的声音，“按条例获得授权，答应她！”
暗夜叹了口气，摘掉鸭舌帽，“当然可以。”
“先帮我个忙，很简单的，那是你们的新手？”池月熏指指远处拿着单反的帅哥，“赶紧让他滚，怎么回事，太碍眼了。”一对比之下，池月熏发现让自己不去在意的时候，暗夜和狗牙两人是完全消失的，但是今天刚出现的帅哥，实在是如狗皮膏药般讨厌。
暗夜听了，嘴巴微张，内心非常复杂。
“好了，就这样。”池月熏来去如风，回到原来地方去了。
无线电一片静默，信息量有些大，暗夜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纳闷加郁闷地甩甩头，一边活动手臂热身，一边走向那位帅哥，“你们说，国家会不会给这个人渣颁发一枚奖章什么的？”
早间小婷没理搞怪的暗夜，虽然在这种部门里说废话是很常见的，毕竟还有一个更会说话的松下。
很快，这个具有突破性的消息传到青衫祁手里，戏剧性的过程让他笑起来，“法国那一个月的‘失联’，让上头本来也打算尽快进一步接触，是时候摊牌了。”他将消息传了上去。
“是时候开始扯谈了。”池月熏感知中几个人消失了，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桥本琉璃在一旁看着外卖菜单，疑惑道。
“没什么。”池月熏用手挡了挡时值正午刺破云层的阳光。
……
二十四号下午，池月熏和桥本琉璃上了漫展的二楼游戏区。一进入熟悉的氛围，池月熏顿时一扫之前怠倦的样子，像是闻到腥味的猫，拉着桥本琉璃四处走动。
桥本琉璃也吓了一跳，然后好奇地看着池月熏轻车路熟地和各摊位的老板讲价，各种专业名词蹦出来她十个里面有九个听不懂。有时候忽略周围不时飘过奇葩可爱的发型服饰的COS，听着他们说一些暗语和英文词汇，还真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然后，当池月熏在一个大摊位里面，拿起手柄开始试玩的时候，桥本琉璃算是见识到池月熏这方面的厉害了。随着难度的一路飙升，还引发了周围人的一阵围观。
具体不必多言，池月熏最后在老板猪肝色的表情中抱走了近一人高的泰迪熊，池月熏把这个并不喜欢的东西随手送给了桥本琉璃，后来因为麻烦，还特地租了个小拉车。
“美女”加上“高手”，池月熏又迎来一波被索要电话的狂潮，但很显然这些人都要无功而返。
时间流逝，在池月熏手把手教桥本琉璃玩了几个游戏和又再逛了一会拍了几张照后，也快到了闭展的时候。看着稀少下来的人群，池月熏和桥本琉璃商量一下，一致走出了会展中心。
天色已经不再明亮，在一个十字交叉路口，池月熏拎着大包小包，看着对面抱着一只大熊而频频引人注目的桥本琉璃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我在这里等家里车来接。”桥本琉璃脸上露出一丝不舍，这半天的逛展还是相当充实有趣，她学到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知识。
“那回家联系啊！”桥本琉璃笑着，“艰难”地伸出半只手挥手。
池月熏想到什么，嘴角抽了一下，不置可否，也挥挥手，融入人海之中了。
在相离而去的两人中，某一时刻，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动作。
池月熏拿出那张漫展被撕掉一角的门票，笑了笑。
桥本琉璃笑着拿出了那张被撕掉一角的漫展门票。
前者摇摇头，淡淡地扔进了垃圾桶，后者保持着微笑，低头攥紧在手心。
“愉快的一天。”
……
第二天，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不冷不热的阳光照下来，在厚重的窗帘上阻隔住了。
“叮咚——”
池月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形象地呼呼睡着。
“叮咚——”
少女好看地皱起眉毛，为什么，今天又这么吵？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
“叮咚——”
少女眉头越皱越紧，当不紧不慢的铃声响到第九声时候，她大叫一声，猛地弹起来，冲着门外大喊，“这里是707，你们找错人了！”
门外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吐字清晰，但略微犹豫的话语，“池月熏小姐，我们……约好了今天见面谈一谈的。”
这是个熟悉的声音，池月熏脑海里顿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小巷被几个混混包围的场面，那个爱装/逼的大叔……叫青衫祁来着是吧。害她得装样子故意摔倒好几次，不过后来在女厕所的时候把他敲晕了倒是蛮爽的……
是国安的人登门了。
池月熏颓然地坐起，看了那时间，九点零五分，对方是精准掐着九点来的吗。
很不情愿地下床去开门，门打开青衫祁连一个客套的笑容都来不及露出，池月熏一指客厅，“有沙发，自己坐。”
然后，就一脸哈欠地去洗手间洗漱了。
青衫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关上门，脱了鞋走向一旁的客厅。耳麦传来花桑戏虐的声音，“对方似乎根本没把这次会面当回事啊，我们兴师动众的是不是有些掉次？”
青衫祁笑了笑，拉开玻璃门，到阳台站了会，算是切实告诉外面的兄弟自己已经进入。
半待命状态的二组人员这次总算全数出动，虽然依旧是熟悉的目标熟悉的地点，但因为性质完全不同，他们也被上级下了严厉的要求，这次会面由他们负责，上面的领导全程通过视频观察。
也就是说，现在这片地方，是在直播。
青衫祁在沙发上等了会，池月熏才算穿着几件随意的便服整理好出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口气喝掉。
看到对方似乎没有想要给他倒杯水的愿望，青衫祁苦笑一声，自觉地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眼前的女孩，看看四周的摆设，他想到第一次的见面情景，也想到一个月前那十八名残余雇佣兵和一名科学通缉犯的死亡。尽管遇到过无数奇怪的人和事，但这次他还是不得不感概——时代在发展啊。
“介绍什么的，就不用了吧，我们都认识了，大叔。”池月熏放松地陷进沙发，一脸笑着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会派你过来，是因为觉得我和你比较熟吗？
“还有那边的朋友，听得到吧？”
池月熏向对着这边的阳台外面挥手。
耳麦里传来一级级递下来的命令，青衫祁表情严肃了些，道了声抱歉，走到玻璃门处把窗帘拉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池月熏冷眼看着对方的动作。她现在所做的，也是她之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和政府达成一定协定。这对池月熏来说，并不是自己筹码是否重要的问题，而是自己能否拿捏得当，所以对池月熏来说是既简单又困难。
池月熏有些厌烦一个一个身份，一个一个地点奔波转换的旧模式，并且算上没去伊坎诘大陆那段时间加起来，这届官方给她的感觉并不拙拙逼人，或许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当然，这就要靠她能扯皮到什么程度了。
最后，东京也生活很多年了，一些人和事总会给点念想的……池月熏透过另一边半开的房门，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着的黑色猫耳朵。
“不好意思池月熏小姐，我们派人只是出于确保这次会面可靠和安全的目的，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的偏见。”青衫祁重新坐回池月熏面前，一脸真诚地说道。
池月熏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脑子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吹牛，要不要启动“大老板”号？
她对眼前的男人说道，“那我们进入主题吧。”
随着这一话音落下，明处，暗处，近处，远方，无数人的心提了起来。
气氛安静下来，池月熏想了想，觉得应该给自己一个严肃的表情。
青衫祁看着一直挂着无所谓态度的女孩也面色严肃起来，心中一凛，把心态调整地更加端正。
“那好，我们就开始了。”青衫祁轻咳一声，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到茶几上，“不好意思，一道必要措施。”
池月熏歪着脑袋，看看茶几上黑色录音笔，又看看对方戴着的耳麦，内心摇头，“这是心理学手法？不要告诉我那边没有全程录音。”
“我先说吧。”青衫祁正要发问，池月熏突然说道，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青衫祁平静地点头，此时做决策的并不主要在他，他们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在做准备，现在青衫祁的身后，有一整个参谋团队。
即使以池月熏的岁月中，也在谈判和心理战术上没花过什么功夫。绝对力量下，她向来是直来直往，顶多是在碰到几个精通此道的对手时候，感到难缠而了解过一些。
“我们组织，想要和你们合作。”
一语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