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卫大哥嫌弃的白了两眼，估计没见过这么黏腻的一对，挥手收了他俩的手机便让两人进来。
进了大铁门，这才发现这个养老院真的非常破旧，低矮的双层老旧房，外层的墙皮大部分都脱落，漏出里面的红砖，转角的地方还爬有一些绿色的藤蔓，带着几分幽深的阴冷感。
外面还能看到一两个穿着护工衣服的中年妇女，毫不在意的大声闲谈，不远处站了一位老人，呆呆愣楞的望着天空。
罗柒柒微眯了一下眼睛，放慢脚步，微侧头“小心，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大哥，我听说这里原来是个动物流浪中心么？”罗柒柒快走一步不动声色的打听。
“早就改了，这年头，人都没有栖身之地，哪里还管得了动物？”大哥哼了一声。
“这话说得”
“这里的老人几乎都是无儿无女或者是儿女不管死活的的孤寡老人，人老了不中用了，别人就嫌弃，这不是和流浪的动物差不多么。”
几人路过空地，偶尔遇到一两个老人，不是发呆就是自言自语，见到他们也是看一眼便自己干自己的事。
这些人都穿的统一的蓝白宽松的衣服，某一眼似乎像某个老年病区。
“我是不知道你们从哪里钻出来的什么亲戚，你们要看人便给你们看，其他的别惹事。”男人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房警告道“探视只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们必须立马离开。”
“大哥，麻烦你了，我们绝对遵守规矩。”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罗柒柒和封离对视了一下，这个养老院过于古怪。
首先门卫竟然是一个体能不错处于男性黄金期的中年男人，不像门卫，更像是看守这个地方的保镖。
其次这里的老人几乎都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见到陌生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的护工似乎都是中年大妈，对这些老人似乎都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打牌或者闲谈。
这根本不是个养老院，更像是把这些老人关在一起让他们自生自灭的牢笼。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叫李慧娟的老人？”封离发问。
“猜的”罗柒柒眨了下眼睛“在上个世纪，大多数的人都叫什么娟，什么芬，再加上年代的特殊性和李字本就是个大姓，有80％的可能会被我撞对，我为什么不试试？”
女生自信的勾起唇角“试对了我便能进来一探究竟，试错了大不了被门卫拒绝，这对我没什么影响。”眼眸生辉。
封离呼吸停了一秒。
半晌无声的吐出一口气“刚刚门卫那里你填了什么？”他绝对不相信她会填写真是姓名。
“那个啊，那是真的身份信息”罗柒柒狡黠的笑了一下“是我在外面随便看到的一个通缉犯的号码，就算他上网查一时半会也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罗柒柒看看近在咫尺黑洞洞的门口仿佛噬人的入口“进去？”
封离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点头。
房间除了门口的日光，里面黑压压的令人十分不想靠近，仔细打量隐约能看到摆放的单人床脚，空气中弥漫着屎尿混合的闷臭味。
罗柒柒捂住口鼻，越靠近里面味道越浓烈，居住的人看来很久没有离开这个房间。
实在太黑，罗柒柒摸索墙壁看能否摸到开关。
身后的封离先她一步打开房间的照明灯。
灯闪烁了几下才缓缓的亮起来，微弱的灯光几乎只是给房间稍微提亮了一点轮廓，罗柒柒这次看清整个房间布局。
十来平的小房间，竟然放了两张单人床，中间留了只让一人过的缝隙，稍微壮一点的男人在这个房间几乎都要翻不过身。
靠墙角的有一个简易的蹲便槽，味道刺鼻难闻到极点，老人如厕后便随意用水桶里的水冲洗一下。
最里面的床上蜷缩着一位老人，老人不自主的低声咳嗽，似乎根本不知道两个陌生人进到房间里来，或者说就算知道有陌生人，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李慧娟奶奶？”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罗柒柒再次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心中感觉不好，上前两步靠近就要碰人。
“等等，她还活着。”封离拉住她，警惕的盯着人“这里的人都很古怪，还是不要太过靠近。”
老人确实活着，仔细看能够看到她略微起伏的胸口。
灯光将老人的脸照得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罗柒柒蹲下身，能看到老人的眼皮下眼珠微动，老人确实还活着。
“奶奶，奶奶”罗柒柒低声喊她。
老人终究艰难的睁开眼，嗬嗬的喘息两声，许久，沙哑的老年人独有的嗓音响起。
“小霞…小霞”
“你终于来接我了。”
“奶奶，我是小霞，我来接你了。”罗柒柒迎合接上话。
“咳咳”老人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似乎喘不上气痛苦至极。
罗柒柒顾不得有什么其他不对，上手将人扶起来半躺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的铁瓷杯里面还有些水，喂她喝了两口。
李慧娟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轻柔的对待，自从被送到这个地方，那些粗鲁的护工只会把饭扔给他们，像喂猪一样，如果他们不吃，只能饿着，屋子里的卫生也是很久才会打扫一次，久而久之房间里总有一股散不掉的臭味。
老人紧紧的拉住罗柒柒的手，眼角不住的流泪。
“小霞，你带我走吧，咳咳”
“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还能干活，咳咳”
“我绝对不多吃，你每天就给我一个馒头”
“求求你，妈求求你。”
“我错了……”
青筋凸出，遍布老年斑的手颤抖不止。
老人被她那不知是女儿还是儿媳丢在这里，罗柒柒不忍推开她，只得无声拍她的手臂安慰。
“这里到底怎么了？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老人嗬嗬的喘息，惊恐的看着周围，似乎清醒过来发现面前的两人是陌生人。
“不，不，我不吃。”
“我不吃，你们走开”
老人挣扎的掀了桌上的水杯，铁瓷杯打翻在地，滚了好几下。
罗柒柒拉住老人乱挥的手臂，这才发现，老人手臂上竟然有好几个针眼。
“封离！”
还没等她说完，封离已经按住老人，掀开另外一只手的袖子，同样发现好几个针孔。
罗柒柒悚然，这些针孔大小和抽血针差不大大小。
这些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