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都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约而同地,江悦和李依依都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需要交流地,她们很有默契地做好了分工…江悦去找老师过来,李依依去确认兵击社社员们的伤势。
等到江悦带着好几个老师赶来的时候,李依依已经大概确认了所有人的伤情。大部分都只是挨了几拳的轻伤,稍作休息就已经恢复…比起身体,他们受到的伤害更多的是在心灵上…被完全碾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屈辱。
但受了重伤的人还是有的…这几个重伤者都是社员中的佼佼者。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受轻伤的人那样只挨了几拳就躺到地上,脱离了战斗…旺盛的,不屈的斗志反而害了他们,让他们受到了来自陈艾丽的更多的关注和更重的伤害。
肖日晖赶到现场的时候,重伤者们已经被带去医院了…现在的他能做的,只是向还留在体育馆的几个兵击社社员问清情况。除去这几个留在体育馆的社员,其他的社员要么陪着重伤者去了医院,要么结伴去了医务室处理轻松,要么自己回到了教室或者直接回了家。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兵击社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败北(李依依那次被社长赢了,所以严格意义上不算败北)。就像是一只连胜被终结的足球队一样,他们需要调整好心态,摆脱败北带来的自卑感和挫败感…这部分的问题,就只能交给肖日晖这个社长和林雅这个社团经理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处理。
总之,身体和心灵上受到伤害的兵击社社员的事情,李依依不用管,也不能管。她能为兵击社的社员们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找到陈艾丽,以找回公道的名义去打倒…去伤害她,让她也感受一下痛苦什么的。
“不不不…你,木刀…是叫洞爷来着?”江悦对着放在李依依身侧的木刀说,“梦器是不会让弑魔者在现实中伤害弑魔者的吧?你来劝劝依依啊。”
“只是不允许重伤和杀害。伤势控制在不影响对方讨伐梦魔的程度…”洞爷回复对方的语气相当的平淡,“当作是弑魔者之间的切磋,就没什么问题了。”
“问题是依依会受伤啊!对方是C级的弑魔者欸?!”
“让她在现实中受下伤而已。先是兵击社的社长,现在又是C级的弑魔者…”洞爷的语气依然平淡,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不满,“如果不让她受次重伤长长记性,迟早有一天她会在现实中对着不可战胜的强敌拔刀…然后死在对方手上。”
“现实中不行的话那就梦里吧。”李依依立即抓住了对方话中的漏洞,“洞爷,你之前说过的吧…有很小的概率能在梦里遇到前辈…遇到其他弑魔者。”
“遇到是可以遇到…但是,在梦里的话,实力差距只会更大。”摆在江悦的身旁,一直安静听到现在的简开口了,“E级和C级的实力差距是靠任何手段都无法弥补的。”
“依依是E级,陈艾丽是C级…那我是什么级别?”江悦找了个话题开始转移,试图让李依依忘掉向陈艾丽找回公道这件事,“而且,这个级别是怎么确定的?”
“你是D级…能够稳定地讨伐D级的梦魔,甚至能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讨伐C级的梦魔。”简开始阐述自己所知的情报,“而陈艾丽的情况其实更为特殊。她甚至能讨伐某些A级的梦魔,但没有处理B级的一些常见梦魔的手段…所以目前她的评价还停留在C级。”
“然而实际上她的实力已经强过一些B级的弑魔者了。”洞爷在简的发言结束后作出了补充,“所以…等等吧。无论如何都等到你升上C级再说。”
“等多久?一年?两年?三年?”李依依从一开始就很生气…现在她听完其他人的劝说,反而更愤怒了,“虽然不知道她是高中几年级…但是等到她毕业,等到她去其他城市读大学…或者她不上大学去找工作。等到那个时候,等到她离开和安…你们是打算让我一直等到忘了今天的事情,忘了要为学长们报仇的事情吧?”
听着她满含愤怒的发言,其余三人…一人一刀一枪都沉默了下来,不敢作答。他们确实都有让李依依忘了今天的事情的想法,只是不敢直接对她说出来而已。
沉默,沉默降临在了这十二平方米的包间之内。回避着李依依那带着审问意味的目光,江悦把目光转向了前方…转向了面前的正放着MV的电视屏幕之上…他们现在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KTV中,开了个包间来让四人…两人一刀一枪有了这么一个不怕被偷听的,私密的,可以尽情谈话的空间。
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但又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地呆坐着…江悦心一横,干脆拿起了摆在面前的麦克风。她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向身侧的显示屏点去…点选了一首歌。
没有前奏,歌曲的开始就是演唱的开始…在李依依那由愤怒转为讶异的眼神中,江悦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交わした约束忘れないよ,目を闭じ确かめる。(无法忘却彼此结下的约定,轻闭双眼再次确认。)”江悦唱的是李依依非常熟悉的一首歌。甚至可以说,两人当初从同桌升级到好友,靠的就是两人对这首歌…对使用这首歌作为op(Opening Song)的那部动画的共同的喜爱,“押し寄せた闇,振り払って进むよ。(驱散聚集而来的黑暗,迈步前进吧。)”
唱完开场的这一段,接下来是一段类似前奏的演奏…在这个不需要唱歌的空隙,李依依也拿起了摆在面前的麦克风。
“いつになったらなくした未来を,(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这首歌两人都相当熟悉。甚至没有专门背诵过,也不需要看电视屏幕上显示的字幕,李依依完全可以直接完整地,不犯错误地唱完整首歌,“私ここでまた见ることできるの?(在这里重见失去的未来?)”
“溢れ出した不安の影を何度でも裂いて,(将漫溢的不安阴影逐一撕裂,)”无需准备,无需配合,两人同时一起唱起了同一首歌,“この世界歩んでこう。(在这世界里走下去)”
“欸?她们怎么直接唱起来了?”简向着洞爷提问。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洞爷向着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