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独角兽呢?”
进入梦境的李依依本以为自己会出现在昨天的竞技场上,和那只独角兽再次面对面对战…然而并没有。她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四周上下都全部纯白的房间。而这个房间当中唯一不是白色的,是放在她面前的一个一人高的木制假人。
“昨天的独角兽已经被其他人干掉了。今天我找不到你能应付的梦魔,所以干脆就让你留在自己的梦里做练习了。”洞爷解释着,“在梦境里的练习有个好处,就是不用考虑体能的问题,随时保持最佳的状态。”
“这样吗,,,嗯,不对,但是昨天和独角兽战斗的时候,我还是很累啊?”
“那是因为你在别人的梦里。”“在自己的梦里,你是你自己的主宰,我可以很简单地帮你忽视掉体力因素…在别人的梦里就不行了。”
“原来如此…”李依依拿起腰间的洞爷,随意地挥舞了几下,“然后,练习…是要练习什么?”
“你可以高兴一点。”虽然让对方高兴起来,但洞爷自己的语气却非常平淡,“今天我们练必杀技。”
“必杀技?好耶!”李依依确实高兴起来了…但也就只是一下而已,“但是,直接开始练必杀技会不会太快了?”
“不是快不快的问题。”洞爷缓缓地解释道,“对于新手来说,最好的获胜方式就是先练好一个必杀技,然后让战斗围绕着这个必杀技的成功施展来展开。”
“必杀技相当于一个主轴,然后让其他东西跟着主轴一起转动?”
“没错。”洞爷不由得有些高兴。学生的悟性够高,对于老师来说是一件幸事,“主轴…很贴切的形容。”
“然后,我的必杀技应该是…”
“居合…收刀,蓄势,然后同时拔刀和挥刀。很简单也很有力。”洞爷继续说着,“你需要做的是反复练习,去精炼这个动作,让这个动作成为你的本能。”
“必杀技…要练多久?”
“一晚上肯定不可能,循序渐进吧。”洞爷语气平淡,“总之,我先砍一次作为示范,你跟着同样的动作再砍个五百次吧。”
“你是要怎么砍…嗯?!”李依依感觉到了异样…违背自己意愿地,她的身体自己走到了木人面前,收刀,“洞爷原来你能控制我的身体的啊?!”
“只能很短时间…不要走神,给我仔细感受这一刀。”
啪。
李依依的右脚向前一踏,与地板相击发出了轻微的一声。随着这一声的响起,李依依稳住了心神,开始仔细地感受被洞爷操纵着的自身…
静止。
呼吸不是刻意停下的,而是很自然地就停止了。让身和心都迅速平静下来,如同等待被石块搅起波纹的水面重新平息一般。
蓄势。
目标就在面前,就在这一刀长的剑围之内。但还需等待,等待身、心、剑都完全同调的那一刹。
还没到…
还没到…
就是现在!
拔刀,挥刀。
从左向右的一记横劈,木刀打在了木人的腰侧。然后,木人拦腰而断,一分为二。
“居合这样的必杀技,拿来对付通常都只会横冲直撞的梦魔再合适不过了。”一刀砍完,洞爷解除了对李依依的身体的控制,“至于其他必杀技,到合适的时候我都会教给你的。”
“原来还有其他必杀技么…”
“不然呢?你是打算以后的战斗都是傻站在原地等梦魔撞过来?”洞爷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被拦腰砍断的木人重新恢复了,“总之,开始砍吧。动作错了我会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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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破,离。
源自日本剑道的说法,指修行的三个阶段。守是指忠实地遵从老师的教诲。破是指尝试突破原有规范让自己进化。离是指融会贯通并自创出新的招数。
洞爷很惊讶。在李依依握住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新的主人,可以说是自己漫长年月中见过的所有剑士中,先天天赋最高的。她凭借本能就能挥出他人需要长时间的摸索才能找到的最优的挥刀轨迹。而掌握居合这一个简单的招式…对她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难度的。
仅仅一百刀,她就突破守的门槛,来到了破的层次。到了这个层次,她砍的就不是木人了…而是别的更难的目标。
一百刀到四百刀,她砍的是由发球器向她投来的棒球。
要命中棒球那么小的目标本来就很难,更别提棒球是以很快的速度向她飞来,需要掌握正确的挥刀时机。但结果是,她仅用了二十刀就完全掌握了砍到棒球的挥刀方向和时机。
之后一直到四百刀,她已经可以熟练地应对速度和路线都不同的每一球…最后一刀,当她砍中最难的低路线的160km/h的一球时,洞爷知道,她已经进入最后的‘离’的阶段了。
于是目标再次更换。在李依依反应过来的时候,棒球和发球机跟之前木人一样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她现在身处的也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纯白房间…她回到了昨晚的竞技场。
无需洞爷说明,她马上就理解了剩下的最后一百刀要砍什么…那只向她迅速冲来的独角兽。
仅仅过了一天和四百刀,那只让她狼狈不堪的独角兽…已经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第四百零一刀,在独角兽撞过来的前一刹,她挥出轻描淡写的一刀,打在独角兽的额头,成功打击了内部的大脑…但她还是没来得及躲避,被独角兽庞大的身躯撞飞了出去。
“挥刀的同时顺势向右转身,整个身体向左侧避开…”
不需要洞爷的提醒,李依依自己就摸索到了独角兽的正确攻略方式。然后到四百二十刀,她就做到这个在居合攻击的同时闪避的动作,并成功无伤拿下了这只独角兽。
正当她以为今天学到这里就可以收工的时候,洞爷悄无声息地放出了杀手锏…第二只独角兽。在李依依用居合解决掉第一只独角兽的同时,另一只一直藏身在她的视野死角的独角兽撞了过来,以尖锐的独角刺穿了她。
“洞爷你赖皮!”
“是你自己观察不到位。”洞爷无情地继续着这场从普通的练习升级而来的试炼,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一晚上不可能,循序渐进’这种话,“马上要来了,集中!”
李依依有点生气了…但她马上意识到了在战斗中生气其实是一件好事。看着独角兽的那张马脸,再回忆起昨天梦里的最后看到的那个轻蔑的嘲笑的表情…怒意凝聚起了她的心神,让她全神贯注。
“杀了你!”
她把怒意坚持到了最后的五百刀…而怒意消散之时,她已经同时战胜了四只在场内不断奔袭的独角兽。
“…这就是天才吗?”
洞爷以李依依听不见的小声说着。
心中升起的这股不爽是什么呢?
…应该是妒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