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眨眨眼,拉开了两人距离,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难道说‘噢,我知道了’?
这样会不会过于敷衍?
可李钰宗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能直接转身离开吧?
她摸了摸鼻尖,“那、那挺好的吧?”
李钰宗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得到这个回应,不免有些失望。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赵婉懂了,“那你找的谁呃……舒缓?”
李钰宗彻底无言,默然一瞬,见赵婉踌躇想着要走,知晓再拖下去,便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我没有找人舒缓,她送的东西我也没吃,叫李五吃了。”
他看到赵婉脸上愕然神情,说不出的感觉,声音也冷淡了下来:“路上慢行。”
说罢,他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赵婉不明白他到底怎了,分明是他拒绝了自己的表白,怎么这会倒显得他对自己多深情似的,与她解释这些,最后还一副不高兴模样。
陷害他的是赵芊,又不是她赵婉,他莫非还要将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个可能,赵婉也生气了。
她没有替赵芊说情已经是将这事和自己撇清了,不想插手,他李钰宗是何意思,还要在这事上做连带,叫自己给个交代不成?
门侍不知发生了什么,方才还见两人凑的近,一晃眼的功夫,二人各自愤然朝着不同方向离开,叫人摸不着头脑。
赵婉刚到璀璨阁没多久,察觉脚步声进门,道了句‘欢迎’。
却觉身影站在了自己跟前,抬眸看去,竟是李钰宗。
她心里还想着李钰宗无辜牵连自己的事,并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等你将东西准备好了,我自会去那。”
李钰宗声音沉重:“赵安被掳走了。”
赵婉手上的笔顿了一下,在宣纸上晕开墨迹,她猛然看向李钰宗,“人在哪?”
李钰宗:“尚不知,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早在半个时辰前人就被带走了,学堂以为他又逃课了,并没有理会。”
赵婉心乱如麻,她放下笔,掐着眉心想了许久,大致猜到赵申的意图。
“他约莫想从赵安口中套话,又或是想借他威胁我,暂时不会伤害他。”
但这件事,也彻底叫赵婉寒心。
赵申是她亲弟弟,却为了帮赵光显卖命,绑架了他弟弟赵安当作软肋威胁自己。
她初来异世时,最先认识的就是赵家人,即便他们对待自己再不好,赵婉也告诉自己那是时代的产物,纵然不喜,也不会想过一家人会走到这一步。
李钰宗看出她心中沉痛,“我已经叫他们去找了,想来不用多久,就会有赵安的下落。”
遇到这种事,赵婉心里清楚,光是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找不到赵安,她抹去眼角止不住落下的泪,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依旧清澈明亮。
“那就有劳将军了。”
李钰宗第一次瞧见赵婉这般神伤模样,便是那日赵婉得知是自己亲弟弟赵申要杀她,她也语气平淡,不曾表露出半分示弱。
可见这次是真伤透了心。
他指尖颤动,伸手摸向衣襟,摸到帕子一角,欲抽出来给她拭泪,又怕唐突了她,重新塞了回去。
“我会找回赵安,给你个交代。”
他声音坚定如铁,不容质疑,转身离开。
出了门,牵了缰绳翻身上马,欲离开。
赵婉跟出来,叫住了他,语气诚恳:“若是有他消息,不论好坏,请一定告诉我。”
李钰宗颔首,驾马离去。
小林将刚才的话听了大半,知晓情况不妙,上前道:“老板你稍等,咱们这就打烊,一起去找,我去将客人请出去,你且想想赵申会去什么地方。”
——
赵安今日确实逃学了,可刚翻墙出学堂,就叫人用麻布袋给罩住,一路背着跑。
不一会,就被带来了一间昏暗的屋子,屋里门窗都被堵死,外面传来嘈杂的鸟叫声,叫他明白自己现在不在淮都城内。
少顷,有开门的声音,他眼前一亮,在门开的一瞬间,猛的一头扎出去。
可他个子到底是矮了,被人一把拎了回来,丢回地上,重新关上门。
赵安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来人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你是谁?绑我做什么?若是要钱找我姐,你可千万别伤害我,不然我姐不会给钱的,我姐夫也不会放过你!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我姐夫是李钰宗将军,盛京来的大官,前几天才端掉了土龙寨……”
他立马捂住嘴,看向男人有些惧怕。
对啊,他姐夫前几天才端了土龙寨,这人不会是土龙寨的人,前来找自己寻仇的吧?
刀疤男懒得听他废话,上前将人拎起,绑在了椅子上。
坐在他对面,把玩着手中小刀,“小孩,我不要钱,只要命。”
赵安心惊,他姐自他年幼就与他说,若是碰上打劫的,要钱爽快的给,给不了叫她给,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却没有告诉过他该怎么面对这种只要命不要钱的。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看见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刀,吞咽了口口水。
“我命不值钱,你看能不能用钱买我的命?”
刀疤男‘嘶’了一声,他之前听赵申的拦过赵婉,赵婉也是直接往钱上面扯,当初就是因为那三十两银子错失了良机,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妥协!
“不行!”他斩钉截铁。
赵安垂死挣扎:“一百两?”
“不行。”
他再挣扎:“两百两。”
“……不行。”
他咬牙挣扎:“那……一口价,五百两!”
刀疤男沉默了。
赵申在门外气的直跺脚,捡起地上石头丢中刀疤男后脑勺,‘哎呦’一声叫他清醒过来。
他愤然起身,拽着赵安束起的发冠,“你他娘的跟谁学的一身铜臭味?我今天不要钱,就要你性命,除非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赵安被他揪头发痛的龇牙咧嘴,听说有活路,立马打起精神:“什么问题?我说我说!我在学堂学的可好了,夫子教的我都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刀疤男听到那些摇头晃脑之乎者也又弱鸡的夫子就头疼不已,提刀抵住赵安脖颈。
“少他娘的说些有的没的,我问你,赵婉和李钰宗之间到底有什么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