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夜不休地守护人们的圣火，照耀着涂了漆的铁栅栏。染上铁黑色的火光摇曳在夜晚当中。庄园的防御工事一直很优秀，未雨绸缪是高歌的一贯理念，因此，最起码在谨慎方面，庄园是胜于长城的。在有圣火庇护的条件下，栅栏的构造亦非常坚固。这一切成就，都使得庄园安然无事地独立在丧尸遍布的长城外数十年之久。

蓝希觉得庄园就是一座小长城，如此想着，安心地望着天上的月亮，等待高歌的到来。不久后，她期待的身影如约到来。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高歌说话还是那么直率，蓝希也一如既往地腼腆。

高歌毫不避讳地对蓝希说，我要夺回长城，但绝不会滥杀无辜。蓝希所认识的高歌，确实是不会违反这些承诺，遵守道义的领袖。

但蓝希对此还是有些担忧，高歌让她坦言无妨。“其实……长城里的人，很看不起长城外的人。他们受高层统治者和媒体的洗脑，视自己为精英，自觉理应居住在铁壁长城里，从来没想过什么历史，也没怀疑过什么，只是乖乖地蜷缩自己的安乐窝当中。当然，他们也从不知道日记本里述说的真相。我说这些，你会不会把我重新审判啊？”

“刚刚我确实是这么考虑着的。”高歌装作一脸严肃地说，看着蓝希差点吓坏了的样子，继续道：“但再这么投票下去，反对票的人又要离开，庄园里可就没有人啦。”

“好虚伪的借口，谁信啊。”

“对了，你有话要和我说对吗？就是这些？”

蓝希深吸一口气，把最近一直藏在心底里不安的疑问，鼓起勇气说出来：“你故意把先代的日记本给我看，是不是很讨厌我？”她很在意这件事，这几天高歌很少出现在她眼前，这点也加深她的怀疑。

高歌承认日记本的事情确实是故意的，他正视对方的双眼，坦白地说，“其实我和洛克一样，也很憎恨长城人，只是很少表露出来。但夏伦师傅改变了我的看法。一场审判改变了庄园的看法，但是夏伦师傅改变我的看法却耗费了接近十年。虽然说直到现在，我平常路过长城，如果带着狙击枪的话也总要解决掉几个在上面站岗的。”

“你的意思是，还是很讨厌我咯。”

高歌的意思有点含糊，他连忙否认，“不不！我不讨厌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骗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女孩。”

“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而已。”高歌说，“虽说你是我们所痛恨的长城人，当时我也并不理解你，所以想知道你看到真相后会怎么做。结果如我所希望的一样！然而夏伦师傅却不需要这些多余的猜疑，也能得出同样的结果，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啊。”

“夏伦师傅第一眼看到我开始，就知道我是……”

“应该是的。”

蓝希浅浅一笑，让高歌有些迷住了。长城外很少有这种纯粹的笑容，因为人们大多都抱有仇恨。

她一下子问了他很多问题。比如，你的知识从哪里来？枪法好准，从哪里学的？你们的能源来源是？

高歌倒还想问她改造电子设备的技艺和知识是从哪来的。他先一一回答她的疑问。事实上地下有电子图书馆，以及其它精密的电子设备。也有网络。还说明天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能源的话，不外乎风能，地热，还有圣火。圣火还可以锻造出无坚不摧的利刃。

蓝希说出自己的看法，用很少在别人面前表露的语气感叹：“或许是上帝怜悯大地的苍生，而赋予他们的礼物吧。”

“我是无神论者。但也挺喜欢这种说法的。”高歌说道。

“你喜欢看书吗？读书时，我喜欢看奇异冒险小说，太刺激了，跟身临其境一样！有时也想如果能经历一次那种刺激的生活就好了……”

高歌先是调侃蓝希活得太闲，吃饱饭没事干么？然后回答：“还行。我也特别喜欢看小说。之前给你的《美丽新世界》和《1984》我都看了好几遍。”

……

2、

长城外即将进入严冬。由于天气过度变异，逐渐增多的丧尸踪迹遍布大地。这些非人的生物仿佛进入了狂暴状态，见到任何活物都要去破坏，有时还自相残杀。它们甚至在庄园前的几十米外徘徊，只是还不敢靠近圣火的余温范围，但它们甚至还拿着刀。

蓝希想起了长城里的过去。虽说那里充满了虚伪和冷漠，但至少也是她居住了十多年的“故乡”。乌托邦里四季如春，或者说一天之间历经四季。她从没经历过真正的寒冬。

她经常到地下的电子图书馆，利用电脑去了解最近长城里发生的一切。媒体宣扬着一贯的安稳，惩治罪犯的正义，并且丝毫不提及长城外的境地。长城里的人对此依然不觉蹊跷，而蓝希看完后却觉得特别扭曲，但她又很在意，所以不得不每天都要浏览这些弄虚造假的新闻。

也许比较值得阅读的，是那些犯罪者接受制裁的新闻了吧。

也太不可思议了，不知是上帝愚弄她，还是命运可以如此安排，蓝希看到了这一则新闻。

程序破解专家蓝某被判叛国罪，在冬末实施绞刑。

这是她父亲！

为什么是叛国罪？在她离开长城的两个多月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项如此严重的罪行，为什么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要下判决？

蓝希焦急地点开来看。记者报导了她父亲被长城内的联邦调查局逮捕，并在他的电脑上找到了许多犯罪证据；而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母亲因拘捕而遭到就地枪杀。

新闻里宣扬了一番“正义的铁锤”和调查局“英明的决断”，但蓝希眼中已经看不到这些字眼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网络断开。蓝希回过神来检查了一下，并非是电脑问题。同时，庄园里的网络也无一例外地断开了连接。

人们找来了高歌，他发现并不是庄园的网络设备出现问题，也没有黑客入侵。他决定不顾此刻风雪交加的天气，马上去查看附近某座山坡上隐藏的基站是否毁坏。一般来说是很少出现这种状况的，可能是天气骤的缘故，让发射信号的机器失灵了。临行前，他看到蓝希的脸色非常难看，在大堂里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神不守舍的颓废模样。他吩咐夏莉看好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要事，所以高歌打算只带十几个士兵去。会议结束后，他穿好大衣，拿好武器和修理工具、召集齐人后便离开了庄园。大堂里的人群已经散去，回到各自的岗位里干活，只剩下夏莉和蓝希两人。夏莉确实也觉得她变得非常奇怪，不要说夏莉，所有人都能看得出。

蓝希先是紧抱着女同伴痛哭了好一会，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缘由。

“太过分了……”夏莉安慰着蓝希，“虽然很少关注长城里的事情，但这些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话，还是有点……”

蓝希想回长城，但就算回到去，也不能做什么。她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没有人能懂她此刻的感受。被生自己养自己的归宿抛弃，父亲遭定罪，母亲遭击毙。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降下了如此厄运，一家三口就这样被撕裂得支离破散。

“等高歌回来再说。”夏莉只能这样暂时劝她，也不知道高歌是否有办法帮忙呢？

事实上是不太可能的。天气已经转入严冬。在长城外，冬天是如此漫长又凄惨，意味着死亡和噩梦。尽管这个残酷的季节离开了大地，来年的初春便马上到来，庄园就得马上做好准备进入“反击之夏”，联合长城外的其他反抗军团。

一连串的计划目标已经在庄园人的心目中清晰明了，如此紧迫而沉重，中间没有应付其它事情的空隙。

时间已经过去半天，夏莉一直陪伴她，看着那不分昏晓的天空。

有人焦急地跑过来告诉夏莉，网络还没恢复，高歌又还没回来，从对讲机的另一端只传来了沙沙的嘈杂声。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夏莉马上召集所有人到大堂开会，让蓝希一个人在卧室休息，调整心情。

担心他的另外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都说要马上去找高歌。自从反对派的人离开后，不得不否认庄园人团结了很多，只是人数比较少，每个人身上的负担都加重了而已。

夏莉下不了决定，便问问格林医生该怎么处理。他依然是庄园里长老级别的人物。他思考了一会儿，对大家说：“我们应该相信高歌的本领，他不会轻易有事的，就算陷入险境，不说把难题迎刃而解，他会有办法让自己平安无事。你要知道，他是夏伦师傅选出来的庄园继承人，反击军未来的领袖。”

这番话让大伙儿安心了一些。格林医生的一番话和他本身的名誉一样厚重，让人信服。

可结果并非他所想象的乐观。

就这样，庄园又过了忐忑不安的大半天。网络依旧没有修复好，高歌仍然没有回庄园，他外出已经足足一天。虽说先前他就是经常像这样没能按时归来，但这次不同，天气太过恶劣，丧尸变得狂暴，外面的处境比以往更加危险。

再次开会的时候格林医生也坐不住了。夏莉把事情简要告诉了蓝希，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带着几个人准备出发。刚踏出大堂，就有人跑过来告诉大伙儿，高歌回来了。

人们喜出望外，夏莉第一个过去迎接他。只见高歌身负枪伤，浑身是血，拎着一个装有东西的袋子和打光子弹的冲锋枪，倒在了圣火的面前。很显然，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回来。

“快！你们快来扶他！”格林医生吩咐其他人马上抬他到大堂，检查伤势。人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儿赶来看他，他们只关心高歌的情况，全然没有在意他带回来的袋子究竟装了什么。

所幸伤者自己的紧急处理做得不错，子弹也并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庄园有格林医生在，一切病情都让他处理得妥妥当当。

蓝希看着高歌受伤，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自己难道就只能光看着，什么都帮不上忙，连父母，连面前的高歌也是一样帮不了吗？

她想，高歌肯定是在检查信号发射基站时，被什么人偷袭了，枪伤就是很好的证明。她意识起高歌带回来了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袋面棱角凸起，可能是一架机器的零件？

想到终于有地方能够让自己帮忙的了，她马上找到那个袋子，取出了那部机器，是无线电发送机控制器当中的一个部分，表面遭到严重的火烧毁坏，但最重要的部分还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她曾经在书本上看过，懂得运作原理，并且学习过如何修理。有替换零件的话，她自信能修好！

不过等等，这种破坏机器的方式……只是用火去烧表面，用螺丝刀随便去刺几下损坏的外表，却不知道内部才是主要部分的傻瓜式破坏方法，怎么这么熟悉？

还在上学的时候，她所认识的某个同学曾经因为不满学校严格的网络监管，半夜去弄坏了网络设施，用的就是这种小孩子一样的破坏手段。这个人就是苏雷。

“他……还活着。”推断错不了，再没第二个人会用这种傻瓜一样的蹩脚手段。蓝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想起这个人，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高歌醒来已经是距离现在的三个小时后。他恢复意识，让人们，尤其是夏莉和蓝希，终于放下心头的大石。

“我被偷袭了。是激进派的人干的好事，把我们藏好的无线网络基站给破坏，然后引我们来，再进行伏击。”

蓝希先前猜得不错。高歌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继续虚弱地说：“洛克加入了激进派，但本来逃脱他们的伏击还是不难的，关键是洛克还用从我们这偷来的尸气弹引来了大量僵尸。他还是那么鲁莽，没考虑到严冬里的僵尸都是狂暴状态，他也差点害死自己人。”

“你也差点死了，还开玩笑！”夏莉用力拍了拍他的伤口，他忍痛地“唔！”了一声。

“洛克是不是带着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蓝希如此问，也不期望有什么结果。

高歌想了想，说：“确实看到他带了一个挺嚣张的男孩，从没在激进派里见过。那拽家伙身体素质不错，而且一看样子就知道是从长城里出来的。你认识他？”

“……他有可能是苏雷，我的男朋友。”

“他为什么会在激进派里面？”

“就是他，当日逃出长城时打晕了我，把我丢在地下通道里，挡住僵尸，好让他能逃脱。”

高歌听完没话说了。夏莉在骂怎么还有这样可恶的人。

医生带她俩出去，让伤者好好歇息。夏莉坚持留下来照看。

-

2、

半个月后，暴风雪的天气继续加重。圣火要庇护庄园，只能暴露在室外，但几乎不怕风雨。白炽的焰心依然光亮，照入人心，灼伤僵尸，但外焰被吹得摇曳不止，让人产生它会熄灭的幻觉。

一番休养后，高歌已经能够自由活动。此前他听夏莉讲过蓝希的家庭在长城里的遭遇。但她没敢提帮助蓝希的请求。

再过了十几天，天气的恶劣程度稍微放缓了一些。这是第一波风雪，几天的间隔后还会迎来更猛烈的第二波。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

这是一个暴风雪消止了的罕见夜晚。庄园的人趁这个时候从满是霉味的屋里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几个人负责扫走堆积有膝盖之高的雪，有工人检查铁栅栏是否完好，有士兵到附近巡逻。

一切都完成后，人们把烧烤的篝火点起来，拿出肉和酒，开一场只属于庄园的小宴会。借此短暂地忘掉不快和危机

“你教她喝酒？”高歌惊讶地指着半醉欢笑的夏莉，还有蓝希，两名年轻的少女被酒水熏得脸上一阵红晕。

夏莉不仅带她喝酒，还教她用枪。蓝希比较擅长灵活小型的枪，例如格洛克手枪。其它体型比较大的，蓝希没有经过长期专业训练，承受不了后坐力。

“你没告诉他？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也没告诉他？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接着两个女孩相视一笑，似乎也在笑高歌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真是不可思议。”高歌感叹着，抢过夏莉手上拿着的装酒壶，喝了几口，然后说：“我只记得什么时候到冬天，过多少天后到春天和夏天。记账和清算的时候还记得具体日子的，但除此之外就再没去想这些数字。”

“还有理了！”酒精上脑，她俩甚是活跃，一个驳高歌的话，另一个就附和。

晚宴结束后，人们都纷纷回屋子里睡觉，只有她俩还不舍得分开。高歌以为她俩今晚太过放纵了，但走近一看，发现蓝希在她怀里哭泣。高兴的余温过后，无法阻挡的悲伤涌上了蓝希心头。酒精就是这样一种物质，只能暂时消愁，过后愁却来得更加凶猛。第一次接触的人尤其无法抵抗。她想起了死去的妈妈，和即将被处死的爸爸，还有那已经远去的生活。这是任意一个平凡女孩都无法接受的现实。

高歌已经事先听说过，猜到了个大概，夏莉只能借个怀抱为她避风。

长城的平民是无辜的，高歌一向坚持这个观点，这也是与激进派分歧最大的想法，导致了两方分道扬镳。夏伦师傅传授于他的毕生知识和技能，都没有所传授的这份理念重要。

长城里的人，以为他人都和自己一样生活安逸，却不知道身边发生过像蓝希家庭这样的悲剧。只有自己遭遇到了这种冤屈，才能感受到那无能的绝望。

高歌再次确认一遍：“你父亲是……程序破解专家？也就是我们私底下说的黑客？”

“他是专门为长城的管理机关做工作的！”

“嗯。”高歌应了一句。

“爸爸为什么会被处死？又没有杀人放火！”蓝希把积聚已久的负面情绪，借酒精的作用发酵，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在管理机关工作，进出严格，能做错什么吗？妈妈也不是那种会拒绝逮捕的人！肯定是搞错了什么！他们是冤枉的！但长城的法律规定，一旦定罪就没办法洗脱……”

接着，蓝希讲起自己的事情。她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之所以说一家之主的父亲在管理机关办事也算平凡，是因为长城所有家庭的人都会在这样那样的管理机构工作。父亲是长城里著名的程序破解专家，母亲是一名平凡的裁缝，待人温柔，甚至有时候逆来顺受。而蓝希和其他选择了文科的女孩子不一样，在理科方面天赋异禀，先前就读于长城里最著名的高中，即将直升大学，毕业后踏入通讯领域，目标成为长城里的工程师。

“我不懂说什么安慰的话，不了解长城里的状况，也怕说错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还是看好眼前。”高歌说。

“我懂的……我会坚强的……”但她因为情绪尚还激动，暂时还没有止住眼泪。

“你还有我们。现在庄园是你的家。”夏莉说。

看到两人视自己为朋友，蓝希真的很感动。尽管无法改变什么，死去的人已经不在，但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这样浅显的道理她懂的，然而……有些残酷的现实，一时半刻内不是说光用理性思考就可以马上让人全盘接受的。

“有个秘密……不知道现在说是否合适。”高歌说着，罕见地吞吞吐吐。“但看现在的情况，就当作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什么？”

“，说实话，暂时还不能当场兑现。”

“无论是什么，都谢谢啦。”蓝希擦干了眼泪。

“我打算把你父亲救出长城。”

蓝希错愕了一阵，没有回过神。夏莉望着高歌不出声。他俩先前私底下有商量过，只是那时高歌还没答应。

“与其说是出于私情，更多的是出于战略的考虑。”反击军正需要这样一个专精于破解程序，而且对长城的网络了如指掌的人才，无论是其中哪方面，在长城外都太稀有了。“如果能够吸收到你父亲加入庄园，我们和别的反击军团谈合作又多了一个筹码，反击长城的成功率又高了一点。”

“倒不如说，你是以救她父亲为目标而考虑出这些缘由和利益。”夏莉调侃道。

“这话千万不要给其他人听到。”

是做梦吗？不。激动过后，蓝希回归理智，“可是……不知道爸爸他会不会答应。他对长城外的一切，当然还有长久以来长城里掩盖的秘密都一无所知。而且我还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定下叛国罪。”

“我相信，蓝希在我们这边，你爸爸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夏莉说。

“总而言之，这件事现在还在计划阶段。”高歌吩咐蓝希在网络恢复后持续关注这件事，说不定长城有先行处决罪犯的可能。法律由长城制订，由长城修改，由长城执行。不用他叫道，她也会继续关注的，甚至还会寻找更多的消息。

“看来这份生日礼物，我说一千万个谢谢都不够啊。”蓝希的心情回复平静。

“你要谢我的话，到时候替我说服你父亲就好。”

今晚说了很多，三个人都累了。高歌最后说，详细计划还要等待敲定，今晚告诉她的只是构想。但尽管还仅仅是构想，对于蓝希而言却是一份希望，一份和家人重逢的希望，更是期望。

高歌和夏莉送她回房间，然后两人担当宴会后的巡逻。明月高挂，四处宁静祥和，今晚一过，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到如此惬意的夜晚。

两人无言地走在夜路中，一边查看四周是否有隐患，同时也一边欣赏自己所居住的“家”。整座庄园在圣火的庇护下安稳沉睡在土地上。高歌的房子就在两人面前，也是巡逻的终点。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夏莉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对这个男人一贯的迟钝常有抱怨。

“今晚还有我忘记了的东西吗？”

“你……”夏莉生气地望着他，“今晚也是我的生日啊！”

“我知道，你说过了。”

“那么你只给蓝希生日礼物而不给我，你是不是很偏心？”

“啊？我又没说不给你。”

夏莉“哇”地一声，高歌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