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刺客都是死士,没留下活口,背后的人藏得很深,线索又断了。”
帝钦此时正往书房的方向走着,听着身后的刘公公汇报,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急,他们已经安耐不住了,接下来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殿下有何指示?”
刘公公跟随殿下走进书房之后,示意守在门口的宫人将房门关上。
“这几日肯定会有人去找太子妃,你让衡舟多留意,适当的时候可以放松一点戒备,放人进去。”
“等人离开的时候,暗中跟着,另外,若是太子妃要找孤,立即让人告知于孤。”
帝钦走到桌案前坐下来,回想着原著的剧情,原著第三方势力的人来找过裴君泽,但被沈听澜提前发现拦截了。
那人也是死士出身,被抓住之后就立即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这次她要利用这个死士,引出他背后的人。
“是,那苏公子那边,殿下可有吩咐?”刘公公暗戳戳的关注着她的神情。
这下他是真拿捏不准殿下的心思了,人家才回家几天,又给接回宫了,殿下难不成真有意纳他入宫?
帝钦没明白他的意思,说出来的话却让刘公公直接瞪大了眼睛。
“让他好好养伤便是,他这个样子办不了事。”
办不了事?办什么事?你两还有什么是老奴不知道的?
当晚,夜空乌云密布,四周安静的诡异,似有大雨降临。
暗黑中快速闪过一个身影,避开了所有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东宫清云殿。
裴君泽正跟郁生讨论如何破局,听到窗边有响动,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心里猜测是不是太子的人,故而夹着嗓子问了一句:“谁?”
紧接着有个黑衣人打开窗户跳进来,在说话前还特意看了一眼窗外,见没人注意到他才放心的关窗。
“见过三皇子殿下,我家主子想跟殿下谈个合作。”
那人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裴君泽却认识他。
他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微微眯起的眼睛暗藏审视,“你家主子不是我父皇?”
“并不是,只是我家主子跟宁安陛下也有合作罢了。”
裴君泽心中了然,他在来云沧国之前,在父皇的书房中见过他。
原以为他是父皇的人,如今看来,他背后的主子应该就是前世那个第三方势力了。
可前世并没有人来找过他。
“你家主子是谁?”
“恕属下无法告知,我家主子只说,他可以助殿下荣登宝座,前提是殿下先帮他夺得云沧江山。”
裴君泽走到茶桌前坐下来,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你主人连身份都不敢透露,还有胆子造反?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属下带来了宁安陛下的手信,还望殿下过目。”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交给他。
裴君泽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上面确实是他父皇的笔记,还带着父皇的私印。
他迅速看完内容,尽管面上不显,心中却忍不住冷笑。
父皇让他不要多问,尽管配合他们。
上辈子他也是处处听他的,临行前还承诺过,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是宁安国的储君。
那时他真的以为父皇终于看到了他的努力,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可最后,他九死一生的逃回国,换来的却是父皇想将他交给沈听澜平息众怒。
因为他失败了,挑起两国战乱,云沧国兵力强盛,宁安国打不过。
所以他成为了宁安国的罪人,就该承担这个后果。
那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父皇从来就没想过封他为太子,在他看来,他至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最后还是支持他的臣子提议让他领兵出征,将功折罪,才让他有了造反的机会。
这就是他重生后想跟沈听澜谈合作的原因,他觉得比起那个满心算计的父皇,沈听澜更让他信得过。
只是没想到他重生了,沈听澜也变了。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他的重生会让沈听澜变化这么大。
黑衣人见他沉默不语,想着自己不能久留,便立即开口。
“属下给殿下三日时间考虑,若殿下同意合作,便在三日后子时打开这扇窗,属下告退。”
裴君泽看着黑衣人跳窗离开,用眼神示意郁生将窗户锁起来。
房中烛火摇曳,他看着手中那熟悉的字迹,眸底晦暗不明。
父皇想让他为他人做嫁衣,那就要让他尝尝被自己的棋子反噬的滋味。
一旁的郁生好似看出了什么,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殿下不想跟他合作?属下觉得比起沈听澜,还是这个合伙人更加靠谱。”
毕竟沈听澜是敌人,那个主子跟陛下也有合作,是自己人。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明日你去给沈听澜递个信,让她过来一趟。”
郁生一听,心情顿时激动起来。
“殿下,难不成您还相信她?她不知道您的身份就这般对您了,若她知道了,殿下可想过后果?”
看着眼前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下属,裴君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突然将我们关起来,还派那么多高手盯着。”
他真的怀疑,郁生这个脑子,若不是跟在他身边伺候,怕是坟头草都比他高了。
“???”郁生懵了,手足无措的指着那扇窗户,“那刚才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外面不是很多高手吗?”
裴君泽就这么坐在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猜?”
看着他那呆样,他心里表示再次失望。
同样是近侍,为什么舒为就那么多心眼子,而郁生就好像是缺心眼一样,连宋芝一个小姑娘都比他聪明。
郁生接收到自家殿下那道好似看傻瓜的目光,感到羞愧地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等殿下歇下之后,他郁闷地睡不着,坐在清云殿门口吹凉风。
守在门口的宫人一直盯着他,像是生怕他会突然跑出去一样。
搞得他心里更烦躁了,坐在台阶上将脸埋在了双膝间,心里的自卑好似又多了些。
从小就感觉自己在殿下身边很多余,除了伺候他的日常,其他的半点都帮不上忙。
在他沉浸在思绪中,上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郁生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