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缨正要拉着帝钦离开,下一秒就见刘公公从养心殿里走出来,对二人行礼。
“传陛下口谕,太子德行有失,自今日起在东宫闭门思过,直至大婚。”
帝钦:“……”还以为蒙混过关了,处罚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云沧帝对沈听澜期望很大,所以不允许她跟不着调的沈长缨过多接触,怕她跟着学坏了。
对云沧帝来说,沈长缨可以胡闹,但沈听澜不行。
所以这波纯纯是故意的。
“二皇姐,只能改日再聚了。”
沈长缨哪会不知道父皇的意思,即使咬牙切齿也还是耐着性子。
“也行,你大婚在即,先回去准备吧。”说完她转头看向养心殿,气得她瞬间面目全非,带着满腔怒意的冲了进去,“父皇!儿臣真的生气了!没有三把宝剑哄不好!”
帝钦站在原地看着她瞬间变脸的样子,惊呆了。
当初沈老师退出戏剧院她是极力反对的。
没过多久就看到她抱着三柄长剑走出来,脸上乐开了花,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剑上,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她有个爱好,喜欢收集兵器,尤其是剑。
此时帝钦真想对父皇说一句:你就宠她吧。
她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去睡觉,沈听澜向来自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她可遭不住。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一阵凉风吹过。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见一个长相妖孽的红衣美男手持白扇缓缓俯身凑到她眼前,嘴角噙着笑意,嗓音温润的开口:“你好啊,有兴趣拜师修炼吗?”
突如其来的颜值冲击让帝钦有些愣然,随即默默闭上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惜了,在梦里修仙有什么用。”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起来,她下意识睁开眼,困意瞬间消散,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还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
那红衣男子不紧不慢在床沿坐下来,手中折扇轻缓的晃动着,似笑非笑看着她。
“这可不是梦,别怕,让你元神出窍了而已,本君乃天界清昼上神,姓裴,名少煊,听闻你想修炼,特来收徒。”
帝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将他打量一番,只见他额间点缀着一抹银白印记,一双狐狸眼透着一股子魅惑气息,看着妖里妖气的。
原本听到天界上神这几个字还眼前一亮,结果回过神,心里就只剩下质疑了,可她面上却故作惊喜。
“真的吗?”
裴少煊见她这么快就信了,顿时心中一喜,本以为会有点波折,没想到这么容易。
“那是自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我考虑一下,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恐高。”帝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他,裴少煊自然同意。
帝钦落地之后,装作站不稳的样子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发现能碰到他之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你为什么要收我一个凡人为徒?”
“这个嘛……”裴少煊有些心虚的转身背对着她,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滴溜滴溜的转。
“我们自然是看中天赋了,本君师从赤霄神尊,此次前来是代师尊收徒,当然,你若是想拜本君为师,也不是不行。”
帝钦盯着那个在她面前嘀嘀咕咕的后脑勺,快速扫视了一遍周围,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就砸过去。
结果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元神正好被弹回了身体里。
帝钦只感觉一阵晕眩,再次睁眼,她迅速起身查看,房中已无那人身影,那花瓶又回到了原处。
不免心中冷嗤,他自己都心虚,还想忽悠她,下辈子吧。
同时也在讶异间感到惋惜,可惜了,没砸到他,看来那小子还有点本事在身上。
先前有个忽悠她修魔的,又来个忽悠她修仙的,还学会换套路了。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刘公公焦急的声音。
“殿下还没醒?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宋芝,你去看看殿下醒了没。”
宋芝压着声音,话语间有些不满,“你总让我去,你怎么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脾气?天大的事也得等殿下醒了再说。”
她想到上一个打扰殿下休息的宫女,殿下没有给予任何处罚,反倒是让她随身伺候,一天下来,那宫女直接吓病了,高烧不退,养了四五天才缓过神来。
这从这事一出,原本那些关于殿下难伺候的传言一下子得到了实锤,现在其他宫的宫人看到她都露出几分同情。
毕竟她自小就在殿下身边,旁人都以为她受尽了委屈却无法离开。
实际上,殿下待她还算不错,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好你个死丫头,还学会跟杂家顶嘴了。”刘公公气呼呼的掐着兰花指戳了戳宋芝的额头,然后转头就看向舒为:“你去。”
舒为:“???”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搞得他好像不怕死似的。
帝钦起身走出去,正好看到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您不但非礼了宁安公主,还把严御史气晕了,还扬言让他撞死在养心殿。”刘公公说到这当即面露愤怒之色,“殿下一向克己复礼,待人宽厚,怎会做出这种事。”
“这是事实。”
“老奴就知道,肯定又是谁在背后搞鬼,故意污蔑殿……啊?殿下您说什么?”刘公公义愤填膺的说到一半,那满是疑惑的眼睛瞪得老大,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确实是孤干的,谁让他一心想参孤,气他都是轻的。”帝钦说完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门口那三人再次面面相觑。
此时他们心里有点矛盾,一方面觉得殿下此举好像没什么不对,一方面又觉得殿下此举有点判若两人,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这时刘公公弱弱的开口说了一句:“殿下,此事过后,想参您的人会更多。”
帝钦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无所谓,孤会出手。”
然而她却不知,此时那三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殿下该不会想把参她的臣子都气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