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正在房中和芳树一起,给芳草烧纸。
“芳草,我既然给你赐了‘沈’姓,你就是我沈家的人,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
沈枝意想起自己前世孤身一人,到死之前就只有那个拔掉自己氧气罐的渣男前任陪着自己。虽然她穿过来以后,和芳草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却带给了她不少温暖。
“夫人,我今天在厨房里找到了好吃的,来给你尝尝,我差点就被那厨娘打了。”
“夫人,王爷都把你立为侧妃了,你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那我以后在其他丫鬟面前也能骄傲地说我是你的奴婢了。”
想到芳草死亡时浑身青紫、口鼻流血的惨状,沈枝意就紧紧握起了拳头,肉都嵌入了指甲缝里。
正当沈枝意在悲伤和愤怒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芳树却推了推沈枝意,告诉她王爷来了。
沈枝意一抬头,便对上了商时序那几乎是毫无感情的面容。
“在本王的偏房烧纸,你这是想要咒本王吗?”
商时序一拂袖,下一刻就一脚踢倒了火盆,顿时,盆中的灰扬了起来,遮盖了沈枝意眼中对于商时序的恨意。
房间中是死一般的寂静,待灰散去,沈枝意语气陌生而冰冷,她率先开口:
“不知王爷大驾,有何要事?”
商时序看着面前女人哭花了的妆和凌乱的衣衫,只感觉烦闷,他昨天一直在皇宫中被皇帝留到了深夜,回府以后已是清晨,他本想去樱初年的寝室歇下,可是樱初年却拉住她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说是沈枝意和下人私通,被发现以后还刺伤了那个发现那苟且之事的小厮。
樱初年想让商时序立刻叫沈枝意过来对峙,可是商时序却鬼使神差地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自己的王妃,亲自来到了沈枝意这里,想听听她的说法,没想到这女人却是以这幅模样来迎接自己的。
“本王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你与外人私通之事,可否属实?”
沈枝意淡淡开口:
“王爷要杀要剐,妾身毫无怨言。”
沈枝意抬头,直接对上商时序的眼睛:
“如果王爷喜欢被人随意蒙蔽的话。”
商时序拂袖冷哼,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警告沈枝意:
“本王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来提醒,给你半个时辰的梳洗时间,去王妃那里,给她一个交代。”
商时序走后,沈枝意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让芳树为自己更衣梳妆。
“好啊,我就去会会这位王妃,这位把我害到如今这地步的罪魁祸首。”
半个时辰以后,沈枝意如约来到了樱初年的寝室,这寝室不知比她的好了多少倍,不仅屋内装饰豪华,而且屋中还熏了香,一进屋,仿佛进入了天宫,而樱初年就坐在主座上睥睨着沈枝意,一脸不屑。
商时序坐在她的旁边,眼下似有淡淡的云翳,好似晚上没有休息好,他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看到沈枝意来了,他猛地一停,将手握成拳。
“王爷,您可千万不要放过她啊。这女人不仅无视您,干出那种下作事,还打伤了小厮和管家,那伤人的凶器现在还插在那小厮的背上,这让我这当家主母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沈枝意听着樱初年的哀嚎,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被人诬陷偷钱的时候,好似也是这幅情景。她在前世面对这情景,哭得说不出话来,被扭送到少管所羁押了一个星期,可是这次,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
沈枝意不卑不亢地跪了下来,看了眼站在王妃身边一脸轻蔑的管家,娓娓道来:
“定是有哪个背德的下人用谎话蒙蔽了王妃的心,妾身昨晚见芳草迟迟未归,便自己去寻找,可是却发现她在假山后被一小厮欺辱,恰好管家路过,妾身求管家救救芳草,管家路见不平,义愤填膺,在与那小厮打斗的过程中伤了那小厮。这事儿不知被哪个有心人添油加醋传到了王妃这里。”
樱初年和管家听到沈枝意说的这些谎话,都愣住了。虽然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但就凭借着管家和小厮的作证,樱初年也有信心把沈枝意扳倒,可没想到,沈枝意竟然说出这些颠倒黑白的话。
樱初年气得脸都红了:
“你说谎!”
沈枝意抬眼,直直对上樱初年的眸子,里面的冷气将樱初年逼得打了个哆嗦,那眼神简直像是个杀神。
“妾身说没说谎,王爷一查便知,刚刚王妃说那小厮背上还插着那凶器匕首,那大可把小厮传唤来,看看他背上的匕首是否是管家所有。”
商时序向自己的侍卫临风使了个眼色,临风便去把那小厮押了过来。
那小厮背上的匕首在那儿已经一夜了,此刻小厮面色苍白,脑门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流下来脏了樱初年的地。
樱初年皱了皱眉头,她是特意为了让这小厮作证,所以既没有给他医治,还为了避免他逃跑,把他在柴房关了一夜。
商时序那小厮背后插着的匕首,狠狠地锤了一拳那梨花木堂桌。
那小厮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开始背诵管家教给他的话术:
“王爷明鉴,是二夫人私通外人……被奴才看见了……二夫人就刺伤了奴才……”
商时序眉头紧锁,半晌后才开口:
“临风,把这个污蔑夫人的小厮拉出去乱棍打死。”
樱初年闻言,赶紧向商时序求情,谁知商时序却一抬手:
“这把匕首是本王赏给管家的,别人绝对不可能有。”
樱初年大惊,管家并没有给她讲过这种事,她恶狠狠地看向管家,觉得是管家联合沈枝意一起在骗她。
管家看看樱初年,又看看那小厮背上再普通不过的匕首,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
“王爷,这匕首是奴才在市集上随便抢了一个小老头儿得来的,怎么可能是您赐给奴才的呢,定是您贵人多忘事……”
还没说完,管家的话便被沈枝意打断:
“那管家的意思是,王爷在说谎喽?”
管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沈枝意的这句话堵住了嗓子眼,咿咿呀呀哼唧了半天,楞是没说出些什么。
沈枝意见状,重重地向着商时序磕了一个头:
“还请王爷为妾身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