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注意了哦,我可要用招牌枪术了!“少年拼的兴致满满,气血沸腾,他低声喊道:“枪中蛇影!”
少年借助长枪攀升的气势用力一抡。
只见枪锋处的地方射出的气体居然和蟒蛇般盘旋了起来,一道磅礴而又雄浑的虚影映入林毅的视线之中。
这是一条具有十足穿透力的白蛇,伴随着迅猛如雷的枪风,仿若那席卷在天地间龙卷风里的一条狂蛟。
可怖的威势肆虐了花园的四周。
草根和花都被气体冲击的颠倒西歪。
“我也来!”
林毅见枪术亢浑霸烈,也不愿落下风,毫不犹豫的动用林岚传承给他的残花月柳应对。
电光火石般快的起手式注定了此剑术的不凡。
白色残缺的玫瑰花映衬着茭白的光泽和那簌簌而落的柳叶。
动剑有残花伴体。
出剑有厉柳飞射。
杀剑有月华溅射。
收剑有白气敛去。
四个阶段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和上次一样,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瑕疵,甚至让人看不到突破口和防范手段。
这就是林岚当年为什么被称为杀人女魔王的原因。
遭遇她的人有活下来的,但那是她不愿意杀的人。
一旦被她盯上,比江湖的通杀令还要可怕,十条命都难以苟活。
林毅剑术华丽,身动如雷,周身萦绕着残缺的玫瑰花,淡淡的光泽从剑身上散漫。
一个瞬间的功夫就对上了那少年的枪中蛇影。
顿时间,花园里的景象变得飘忽不定,怪异无比。
有美意,也有肃杀之意……
白色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吞噬掉林毅施展的剑术,从而击破。
谁知,林毅的残花月柳更有冲击性,横向挥剑时,剑气的涟漪和那拍起的波涛般惊人。
只听得铮的一声长鸣,林毅对少年在短时间内多次进行打击,闪身如霹雳,竟然将那白蛇的嘴给撕裂开来。
一道锋芒湛湛的柳叶穿透少年引以为傲的进攻。
枪中蛇影的威势骤然下降。
嗖的一下,林毅一剑疾驰至少年的跟前,剑身和对方的胸脯差之毫厘,冷森森的剑气和身周飘飞的花瓣令人不安。
“残花月柳……这小子……”
云鼎天嘴角有几分笑意,本抱着一副看乐子的心态来的。
然,瞧见林毅施展的残花月柳时,他的脸色立刻就僵住了。
他皱着浓密的眉头,似乎自脑海里解封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云鼎天抿了下唇,眼里闪掠过一道青涩少年有的热血之光。
“大,大哥好剑术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是我眼拙看错人了,还请原谅。”少年嘴角抽搐了下,脸上挂着一副尴尬的笑容。
蓦的,白色的长枪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垂眸一瞧时,少年顿感脊背凉意涌上,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老实说,枪中蛇影这一套枪术冲击力已经很强了,可惜偏偏遇上了林岚的残花月柳含有毁灭性的大杀术。
还是那句话,只要运用得当,残花月柳就是一群人死前最后看到的世界美景。
“没事,最好的策略就是不变应万变,你的枪术很厉害,就是在某些时候太注重弯弯绕绕的打法,若是直接了当,或许更好一些。”林毅收回白渊剑,将地上的长枪捡起递给一副惊吓过度模样的少年。
“多,多谢指教,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
“我叫林毅,你呢。”
“我?我就是那号称茫茫万古如长夜,天不生我云昭阳的云昭阳。”云昭阳自我介绍道。
他摸了下脸颊上下冷冰冰的汗液。
回想起前一刻的景象还真是心悸的厉害,像是灵魂都为之颤抖。
“你是何人,来我云府有什么企图?”
云鼎天从花园外负手走来,气场非常强大,甚至比李洪还要厉上几分。
毕竟,当年年轻气盛的云鼎天也是从死人堆里杀出一片天的。
对他而言,混迹江湖的经验比林毅吃过的饭,走过的路还要多上数倍,林毅称他为一声前辈都毫不为过。
“这是我爹,也是云府的府主。”云昭阳主动的介绍。
“昭阳,你下去,我和他有话要说。”云鼎天面色冷漠,语气深沉。
他的出现令这里的气氛都为之一冷,某一个时刻,还误以为是地底的冰窖呢。
“哦。”
云昭阳见父亲表情不对劲时也不敢违抗,只摸了摸后脑勺装作无事般的走出了花园。
当然,以他的活泼捣蛋的性格怎能乖乖走呢,自然得扒在一个小角落窥看着这方的场景。
“你叫什么。”云鼎天气势迫人,凝视着身前这名少年。
“叔叔,我叫林毅,有什么事吗?”林毅疑惑的盯着云鼎天。
他搞不懂为什么云昭君的父亲会用这样冷酷的表情面对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翻了好几遍记忆都没有和云鼎天相关的内容。
既然无冤无仇,何故这般严厉?
“林毅?把你的剑给我看看。”云鼎天很不高兴。
“不能给你看,这是我娘给我的。”林毅摇头拒绝并扭过身去。
“你娘是谁?”云鼎天继续追问道,像是在刨根问底一样,这让林毅心里也不舒服,搞得跟查户口一样想干嘛?
林毅不愿意回答,就拱手抱在胸前,道:“我不能跟你说我娘的名字。”
别想了,这种有目的性的询问让林毅十分警惕。
“若我没看错的话,你这剑就是白渊剑吧?”云鼎天眼神犀利的盯着剑鞘一看就将其认了出来。
主要这是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把宝剑。
“你……你认的我娘的剑?既然被认出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林毅将剑牢牢抱在胸前。
“既是她的儿子,我也不为难你。你伤好之后就不要在我云府逗留,我云府不养闲人,哼。”云鼎天心里含有怒意,拂袖甩袍而去,搞得身后的随从都不淡定了。
“怪人,我跟你又没仇怨,对我发什么火。”林毅心里咕哝着,目送威风凛然的云府之主离去。
云鼎天闷声出了花园来到云府的阁楼最上方遥望远方。
“兄长,你怎的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是谁惹怒你了?”
云鼎天的叹气声里饱含着失落和遗憾。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堂弟,也是当年号称江湖绝代双雄的另一位,云鼎河来了。
云鼎河气势汹汹,英气勃发,步入中年,脸上没有一点皱纹,只是嘴唇和下颌上的胡子有点浓密。
“唉,我见到她的儿子了……十几年不见,竟已结婚生子。”云鼎天难过的抿唇,像是失去了什么。
“谁?”云鼎河满头问号,他寻思着自家兄长过的那么舒坦的,咋突然开始感慨起来了?
“她。”
“她?你说的是大嫂,还是岚姐……”云鼎河试探性的问道,在感情上的问题,他可不能乱说。
“什么大嫂?那种女人险些将我云府害死,也配你来叫大嫂?”云鼎天皱眉,很厌恶弟弟口中大嫂的女人。
“大哥,你有话就直说吧,搞得小弟我都不明白了。”云鼎河纳闷,主动给兄长参了一杯茶。
“她的儿子在我府里,造化弄人。”
云鼎河听到这基本上也明白了,他不可思议的说道:“啊?!大哥,你是说岚姐的儿子来我们府了?这……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岚姐和谁生的儿子啊,会不会看错了,是他的儿子吗?”
“我不会看错,她的剑术和白渊剑不会有假,至于是谁的儿子,我无权过问,也不知道,唉。”云鼎天望着远处夕阳的余晖陷入了沉思……
十八年前,依旧是这个黄昏。
一名身披蓝衣的妙龄女子腰间佩戴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少女时期的林岚长得很乖巧,娇躯绽放着青春的气息,她像是一朵初绽的青莲,活泼而又蕴有纯真。
“林妹妹,你真的要跟他去天河吗?你连鸡都没杀过,怎能跟他去当一个人人厌恶唾弃的杀手?”一名身穿青袍的青年将手搭在林岚的肩膀上,眼里有浓郁的爱意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