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川市联邦警局宿舍
深夜孤寂的寒风正在吹打着窗户，透过不怎么紧密的缝隙，可以听到嗖嗖的风噪声。屋内的温度，也在这潜入的风中，降低了不少。
而在屋内的年轻警察，此刻却浑然没有感到冰冷，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在宿舍的书桌前，小方正用手机固定架放着手机。
他正与自己的未婚妻视频聊天。
闪烁着点点亮光的屏幕上，是一名波波头，肉嘟嘟，有几分可爱的女孩。
小方洋溢着憨憨的笑容：“我想你了。”
波波头女孩双颊微红：“讨厌，都当上警察了，还那么不正经。对了，我刚刚听见你们宿舍窗户好像一直在漏风，下周我休息买点密封条，到时咱们一起把窗户修一修吧，怪冷的。”
“嗯，好的。”
“老……老公……”波波头女孩突然拉长声调。
小方立马应道：“嗯，在呢，怎么了？”
“突击审问，咱们是哪天去拍婚纱照。”
“12号，还有21天，那天也是你的生日。”
屏幕中，女孩的羞涩的笑声响彻宿舍。
在这间不大的宿舍中，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聊着天，虽然很简单，但两人的脸上始终都洋溢着幸福感。
过了几分钟。
“诶，什么声音在响？”
“等下老婆，好像有人敲门。”小方愣了下，起身走到门前。
屏幕中，波波头女孩也好奇的凑近了脸，她隐约看见，打开的房门外，是一位穿着警服的身影。两人在交谈着什么，她低下了头，便不再多看，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小方回来了。
“老婆，有紧急任务得出去下，我马上回来。”
波波头女孩愣了愣，然后笑着点了下头：“嗯，去吧，照顾好自己。”
……
汉川联邦医院
就在不久前被紧急疏散的主任医生与部分医护人员，又被警察喊了些回来。这次显然就费了些功夫，因为他们都已经先天以为，医院有病毒泄露了，都不怎么愿意回来。
直到做了些思想工作，并确保不需要他们去处理病毒泄露，是有其他事情安排，他们适才同意回到医院。
而他们回来后，也的确像警察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准确说，他们是给另一位年轻的警察做体检。
两小时左右过去，各式的体检报告陆续出来并交到了联邦管理局。
“身体一切正常，没任何问题。”
掌控者管理局副局长朱荣放下了体检报告，神情反而没有松懈，愈加严肃。
原因很简单，早在这之前，他也见到过类似的体检报告，对方也是一切正常。但此时的那人，现在正冰冷的躺在手术台上，成为了一具尸体。
至今那位年轻继母的老公、父母、朋友都没人知道这个消息，联邦已经彻底封锁了相关信息。
因为他们必须要抓紧找到那位利用因果能力，到处杀人的掌控者。
目前为止，没人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被卷进了这条恐怖的因果链中。在找到凶手前，必须保证消息不泄露。否则一旦对方知道暴露，谁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进一步发动因果能力，最终导致无数人丧生。
这个后果，没人能够承担，即便他是一名五级掌控者，也没能力承担。
体检完的小方很迷茫。
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说有紧急任务。结果他刚到医院，就被自己不认识的部门人，给带去做各种检查。
要不是在现场还看到了自己前辈老周，有了熟悉的人，他才稍微松了口气，配合的检查。
现在检查结果都很健康，小方也不禁放心了。
然而他刚转身，便见到周警官的脸色反而更难看，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凝重。
这让他感到更加诧异了，自己体检没问题呀。
“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警官没有回应，默默的低下了头。
见状，小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就算他再傻，再笨，他也知道事情好像不对劲。因为他真的没见过老周什么时候，会是如此紧张、不安的表情。
与此同时。
这份体检报告，其他人也都看了，对比着汪慧敏的体检报告一起看的。
虽然大家心底都很清楚，做这项工作毫无意义。
毕竟汪慧敏当时也是做过检查，什么都是正常的。要不是她自己主动试着抬起自己脑袋，恐怕当时现场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她的问题真与因果链有关联。可能到时候，真就只会把汪慧敏当做，生了一个罕见神经病症的普通病人罢了。
可要说起汪慧敏自己抬起脑袋的事情，里边也是很蹊跷。
在许辰与柳菲寒打算离开医院时，在这期间，朱荣曾尝试过去掰开她的脑袋。
他的神情也是透露出种种不解，望向众人：“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竟然没能掰开。跟水仙比，我的确没她强，但也是一名五级掌控者，因果编号排名A29。我的臂力大约在三吨左右，可即便如此，也掰不开她的脑袋，说明她的脑袋与裂口间的吸力要大于三吨以上，具体数值的话，得要研究所的人才能测试。”
“所以……我都掰不开，她一个普通人，却自己抬起来了。这……”
朱荣这番话，其实也是许辰所想的。
早在汪慧敏自己抬起脑袋时，他脑中就想过这一问题。
起初他还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因果链所施展的对象不同的问题。
一个是掌控者，一个是普通人。所以掌控者的身体导致很难掰开，普通人则要正常些。
可随着后续尝试，这个猜想显然是站不住脚。
所以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
估计就算汪慧敏没死，朱荣应该也很难掰开对方脑袋。包括汪慧敏自己，肯定也没那么容易掰下脑袋。原因很简单，如果真就那么简单能掰开，日常生活中的时候，估计汪慧敏稍微动动，她脑袋都应该自己掉下来了。
那么就只有其他解释了。
许辰摸了下自己额前刘海，思索片刻后道：“可能想掰开脑袋得有两种方式。要么就是靠硬实力，比如达到余队长那个水平，直接强行掰开。”
朱荣点了头：“没错，要是她那个水平，肯定没问题。”
许辰脑中敏锐的闪过一个念头：“换而言之我们是不是可以判断，凶手的实力，至少也跟余队长差不多，两者在掌控APP上的排名，应该是接近的？”
“没错，有可能！”
朱荣眼前一亮：“得水仙全力才能掰开脑袋，这位掌控者的因果编号排名，哪怕比水仙低，恐怕也低不了几名。”
然而还未等他多高兴几秒，认为已经缩小搜查范围时，一旁的柳菲寒摇头道：“不可能，你们猜测的人绝对没有。”
二人愣住了，诧异的看向她。
“水仙的因果编号排名是A15，而与她实力接近的A10-A14，包括A16-A20，没有人的因果能力中，是与脖子、脑袋相关的信息。”
柳菲寒淡然一笑：“这一点，我能百分百肯定。”
许辰微微张口，正准备想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要知道越高等级的掌控者，他因果链中，还会产生不同的触发节点。
毕竟四级掌控者就能够修改自己的“果”，使之因果能力效果发生变化。与水仙实力相近的，那肯定是五级掌控者。
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甚至还能修改自己的“因”，也就是触发因果能力效果的先决条件。在这过程中的其他步骤，也可能会被修改。
可刚准备要说，他止住了。
因为他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四号曾跟他说过，在柳菲寒刚觉醒的时候，检测判断的她的能力是：拥有能够刺穿一切破绽的长矛。
能刺穿破绽，首先应该就是能看见破绽，否则从何说起去刺穿呢？
所以柳菲寒既然能如此肯定说没有这个人存在，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人的因果链，包括那些节点，她都曾看见过。
如此说来……她的因果能力效果，在某方面，跟自己还有点相像之处。
这时，柳菲寒突然转过头：“对了，你刚说还有第二种方式，指的是什么？”
许辰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只见柳菲寒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就这样静静的也看着他。
稍作停顿整理了下言语，许辰道：“至于第二种方式，可能就跟用硬实力没有关系了。从汪慧敏的行为来看，只要自身愿意，想把脑袋掰开，就是能轻松做到的。这点不是违逆凶手因果链的效果强行掰开，而是符合这条因果链的设定，顺着因果链行为的一种方式。”
话一说完，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朱荣低着头，不断自喃道：“符合因果链设定，顺着它的……”
柳菲寒眼睛笑的跟月牙似的，开口喊道：“许辰。”
“额，怎么了？”许辰愣了下，下意识回应道。
柳菲寒盯着他良久，然后极为认真的说道：“真的，你得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一天之内，直接升为二级掌控者了。”
许辰在此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这么说。
“也许，你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自己的因果能力。”
“你……要多思考，尤其把这份聪慧用在自己身上。”
多去思考，这是在掌控者新人手册上最常见的一句话。而且这句话，也不是柳菲寒第一次这么对他说。
说完一切，柳菲寒与朱荣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待她走后，朱荣对着许辰道：“柳少校说有件事情准备去处理下，然后你的因果能力对案件很有用，可以继续协助查案。再就是，柳少校让我安排研究所，找具病毒污染者的尸体让你多观察下，一小时内会到。”
许辰：“……”
这是不打算去杀病毒污染者，而是干脆给他尸体，让他确认下，黑色业力因子，是否真的与污染者相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