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无数繁星点缀在天空之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轻巧的翻越过墙头,留下几道残影,而后又迅速的消失不见。
一路上,温九脚步轻点跑的飞快,不敢再做任何停留,生怕又遇到上回的倒霉事情。
穿越过几个黑暗的弄堂,温九最后停在了一处府邸的围墙处。
夜深人静,正适合翻墙!
此处府邸远离繁华街道,四处并没有太多人家居住,只偶然有几声狗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比起镇国公府与那沈府,这处的府邸倒是颇为寒酸。
若不是信息可靠,温九还当真不觉着那样的人会居住在这么个破败府邸里面。
温九双手插着腰,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围墙,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府邸看着挺旧,不知道翻新就算了,围墙修的这般高做什么!”。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温九先是就近搬来了几块石头垫在围墙边缘,旋即又是退后了几步,借助冲力和石头迅速的跳上了墙头。
草草的往庭院里面看了一眼,那院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一汪小池塘,里面种着荷花,如今这个季节但也没有盛开的荷花,只有一群红色的小鲤鱼愉快的游来游去。
随处可见的花草,或是明媚或是为曾绽放的都被人仅仅有条的打理着,可见此宅邸的主人平日里十分喜爱花草。
温九左右观望了一眼,瞧见没人之后这才翻身跳下了墙头,却不慎踩到了一盆花上面,顿时那花盆摔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里面的粉嫩的花被温九踩的瘪进了土壤里面,温九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脚腕,暗暗骂了一声:
“没事做放盆花在这个位置做什么!”
“谁在外面!?”
或许是花盆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屋内的人,屋内一阵响动,不多时便亮起了一盏蜡烛。
温九眉眼一动,忍着脚踝处的疼痛飞速的翻身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一动也不敢再动。
不多时,屋内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人,他批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支蜡烛,朝着温九刚刚落地的方向走了过来。
侧房的小厮也听见了动静,忙穿衣跑了出来,瞧见男人后,忙问:
“公子,天色已晚,夜里风寒,你这出来做什么呢!”
男人温和的笑了笑,脚下却是不停,道:“没什么事情,方才听到围墙这边有动静,我担心今日白天刚种的花,所以前来瞧瞧!”
“那奴才同你一块过去吧!”
“也好”
主仆二人借着微弱的烛火慢慢的靠近了围墙,温九眯着眼睛躲在树后面,屏息静气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呀!这花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花盆也是,怎么碎裂成这模样了!”
那小厮眼尖,立马就瞧见了方才温九不慎弄碎的花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忙跑了过去检查花的情况:
“公子,这花的茎都被弄碎了,怕是养不活了!瞧着这模样,怕是有贼人来府上,小的这就去叫侍卫!”
“不必了,我这也不经常出府,凡是出府皆是去赴友人的约,又偏居一处,也不会得罪什么人,就算有人不小心闯入府中,我这府邸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不必去惊扰侍卫了”
白衣男子及时的叫住了要去唤侍卫的小厮顺子,“来,你帮我把这盆栽挪到花屋里去,找个大些的盆栽,留些根须,或许还能救活!”。
“公子啊!你总是这般,太善良了有时候可不容易被人欺负吗?”
“无妨,都是生活,我不招惹谁就是了,只要有它们在,生活也是充满乐趣的”
白衣男人笑着看了一眼这满园的花色,并不是很在意旁的,顺子见状也只能是无奈的捧着碎掉的盆栽和花去了花屋。
等人都离开了,白衣男人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这才轻笑了一声:
“姑娘,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温九一惊,猛然看向了白衣男人,她可以确定的是,刚刚这个人压根就没有看见过她,那男人是如何知晓自己是个女子的?
若是只是知晓有人来过,那倒是不足为奇,可又是如何判断自己的性别的?
一时间,温九也不敢妄动。
白衣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温九不会就这样出去,他轻笑了一声,道:
“姑娘,江某平日里酷爱花草,所以对各种花香很是熟悉,能够在几百种花当中分辨出任何一种花香,姑娘今日出门的时候许是身上擦的胭脂里面带了点茉莉香,方才我那盆花非茉莉却染上了茉莉香,那必然是位姑娘了!”。
“只是江某人愚钝,不知道姑娘深夜到访所谓何事,若是江某人能够帮的到你的,我自然会帮!”
温九低头轻嗅了一下自己身上,却并未感觉是有什么香味的存在,那男人鼻子这般灵敏?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自己的那款胭脂就以桂花香打出招牌的,这个倒是不假。
“公子海涵,是九儿深夜打搅了”
温九一瘸一拐的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月光下,少女一身劲装,冲着自己尴尬一下,江修看见温九之后,浑身顿时一颤,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少女,生怕自己看错了。
“江公子?”
见江修不抿着唇也不说话,温九忍不住道:“今夜来访实属无奈,确实是有所求,深夜爬墙打搅了公子了,还弄坏了公子的盆栽,来日九儿定会赔给公子!”
“不用!”
江修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在他见到温九之后,整个人都好像是彻底沉浸在了喜悦当中。
他微微笑着,目光下移,望向了温九的微微发颤的腿,江修忙走了过去,在温九差异的目光当中径直的蹲下了身子:
“温姑娘,你的脚踝可是伤到了?”
“有点,不过比起损坏你的盆栽,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江修刚准备去检查温九的脚,却被温九迅速的躲开了去,他的手在空中僵硬的停留了片刻,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妥,他抱歉的站了起来,从衣袖里面掏出了一个白玉瓶子递给了温九:
“这膏药很是管用,姑娘你回家之后敷上,没多久就会好转的,不过还是要及时看大夫才是,不晓得有没有伤到筋骨!”。
男人说起话来格外温柔,温柔到让温九觉得两个好像是相熟很久的朋友,她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江公子,我们从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