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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就是不乖

  • 作者:惊篁
  • 发布时间:2024-02-25 19:04
  • 字数: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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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和贺亭逍一度以为迟烬会因语文而抑郁,实际上真的是他们多虑了。

晚上迟烬在他们面前拿出来数学卷子开始做,让他们直观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学霸的世界你们不懂”。

人家为什么要写数学卷子呢,美名其曰缓解一下晚上被语文虐待的心灵。

这让蹲在小木桌前嘬泡面的两人,一度以为他们才是被流放的那个。

“哥,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迟烬边写数学卷子边和易沉通电话。

“今天坐了一天飞机,没来得及,哥哥给你道歉。”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但要哄迟烬的心却是真的。

迟烬写题的笔尖停顿了一下,才又刷刷写了起来,“哥哥去外地了?”

“嗯,早上七点的飞机到天都,下午到的,现在要去工作。”

电话里有人喊易沉的名字,对,真的是名字,而不是惯常的易总。

迟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易沉就先开口了,“先这样吧小烬,这里有点事,晚些再和你聊。”

迟烬的笔尖这次是真不动了,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哥哥要好好休息。”

易沉也只来得及说一句“小烬真乖”就把电话挂了。

迟烬坐在那里静默了好几秒,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开始整理书包,准备睡觉了。

看着迟烬过于平静的面色,贺亭逍嘴里一口老坛酸菜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还是决定拼死一搏,“迟哥,你这就睡了?”然后举起自己吃得只剩汤的泡面,“要不来点?”

迟烬盯着他看了三秒,就在贺亭逍以为自己要英勇就义的时候,迟烬才终于开了尊口。

“KJ还和天都那边有业务往来吗?”

“怎么可能?”贺亭逍讪讪收回了自己往出去递的泡面,喝了一口汤,全身舒畅,“你也知道天都里住的都是什么级别的人物,KJ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弟弟。”

虽然自己用词很垃圾,但贺亭逍觉得自己的形容还是挺贴切的。

“那我哥去那里干什么?”迟烬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天都的人不能惹,但是这和他哥有什么关系。

“述职啊,这是常识吧。”

易沉每年都要有一段时间待在天都的,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半年不等。

这时候就是林易坐镇的时候,说实话他们最讨厌这个时候。

迟烬继续不耻下问,“常识?”

“是啊,毕竟易哥是天都某个大人物任命的,述职是必须的吧,再说易总的父母也在天都,一家人见面也没什么问题吧。”

迟烬这下完全沉默了。

是啊,他哥是有家的,时常回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怪他,怪他没有想到这一点,竟然还怨易沉一声不响就走了。

父母和没有丝毫血缘的弟弟,肯定是父母更亲啊。

他这个没有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呢,又知道些什么呢。

虽然这样想着,迟烬还是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哭了。

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还没来得及照到迟烬的床上就被截断了,少年完全陷在了黑暗之中。

他尖锐的牙齿咬着被子的一角,压抑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怯弱的哽咽声。

他赌气,摸黑扒拉出手机,将易沉所有的消息都屏蔽,还顺手“不小心”将人给拉黑了。

他知道易沉肯定是有原因的,也知道易沉的疲惫不是假的,但他就是委屈。

他就是不乖,就要做个坏小孩。

第二天,贺亭逍神清气爽地起床准备去洗漱,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卧槽!”

贺亭逍差点没把头磕铁杆上,“扑通”一声坐回去的时候,手脚都是软的,“迟哥,你…你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这么大怨气?活像吸人精气的女鬼,哦不,是男鬼。

迟烬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拎起校服外套甩在肩上往外走。

路过桌子的时候随手拉起书包带,开门走了出去。

贺亭逍,“……”

一秒,两秒,三秒。

贺亭逍猛地回头疯狂的去拍上铺陈义的被子,边拍便吼,“义子义子,你快起来啊,爸爸的幸福生活马上要没了!”

“啊,卧槽!”陈义“噌”的一下坐起来,一个劲抚摸自己的小胸脯,“妈呀,我梦见一个火柴人拿锤子朝我猛锤。”

贺亭逍默默的收回手,“是吗,总之你快起来吧,咱迟哥出事了。”

“什么!”陈义五秒之内从梦中醒来。

——

贺亭逍和陈义吃完早饭回到班的时候,班里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大家补觉的补觉,补作业的补作业,不管有事没事到了就算学习。

可是早自习都进行了一半,迟烬还没有来,就在两个人准备去找人的时候,后门被打开了。

贺亭逍和陈义一起回头。

蓝白的校服袖子下,一只比女生还细白纤长的手握住了门把手,阳光透过门缝泄露出来,洒在那人冷白的侧脸。

贺亭逍和陈义激动的刚准备开口。

迟烬黑沉的眸子用余光看了过来,眼尾一丝冰冷,暗含警告。

两人顿时闭了嘴。

迟烬拎着书包走进来,没有打扰到其他人。

拉开椅子坐下,迟烬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纯牛奶一袋梅子果干,和一本物理练习册。

他随手把物理练习册扔进桌肚里,长腿往桌子的横杠上一翘,拆开那袋梅子果干给两人分了分。

贺亭逍吃着果干,还不忘关系同学,“迟哥,怎么这么晚才来?”

陈义也朝他看了过去,就是,这一点都不像迟烬的风格。

往常迟烬有多爱学习,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迟烬没搭理他俩,将吸管插进奶盒里,一边旁若无人喝着牛奶,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敲敲打打。

CJ:我要是想去天都,你能帮我掩盖痕迹吗?

齐狗: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行不行,你就别捣乱了,天都那地方你不能去!

CJ: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一直要躲下去,他们不见得就能威胁到我!

齐狗:迟烬!你以为天都是什么地方?要是还想跟你哥好好过就别去招惹那些人!

迟烬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眼底不断划过冷冽的光。

该死!该死!该死!

迟烬喝干盒子里的牛奶,随手一抛将奶盒丢进后面的垃圾桶里。

然后,又翻开了语文练习卷。

贺亭逍:“!!!”

陈义:“!!!”

之后的半个小时内,班级后面这块三角都在经历修罗场,贺亭逍一度怀疑,黑三角也不过如此。

就连陈义看着迟烬写语文题,都能由衷地升起一股诡异的自我认同感。

语文倒数应该不再是他了吧。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成绩更重要的,所以当班主任迈着缓慢而又沉重的步伐走进班里的时候,全班都屏气凝神。

一个个都如同长脖大头鹅似的,伸过去脑袋想看刘海明手里的成绩单。

“啪!”

刘海明一把将成绩单拍在了讲桌上,低垂着头,先给同学们一个深沉的形象。

奈何,紧张的气氛还没形成,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刘叔,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说啊!”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

“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又不是第一次考差了!”

最后一句吼完,全班人都看了过去。

这次月考,八班人可是尽了全力的,要是再考砸,他们都想摔书不学了好嘛!

那个同学十分尴尬,场面一度安静得有些失控。

终于,刘海明抬起了头,奈何脸上的表情仍是喜怒不辨,同学们看得心里直打鼓。

“其实,这次我们班考得还不错,三个人进了前十,六个人进了前二十。”刘海明突然笑了一下。

全班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刘海明大喘气。

全班人又松了一半的气又提上来。

“后面几名拖得也太严重了,理科生总共也有一千多名吧,你们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吊车尾?”

说着他又一巴掌拍在了讲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陈义的错觉,左前方的贺亭逍好像抖了一下。

“秉承我们一贯的作风,先夸后贬。”说着刘海明拿起了那张成绩单。

“首先,表扬一下迟烬同学,不仅是全班第一,还是全校第一!”

“哗—”掌声不绝于耳,全班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雪肤黑发的少年一手撑着下巴,正对着面前的卷子一通操作,就算是被老师当众表扬,他面上也没有一丝骄傲或是高兴的表情。

迟烬想独善其身,刘海明偏不给他这个机会,“迟烬同学这次数学和理综都是满分,来站起来给大家说说你的学习心得吧。”

刘海明说完这句话,同学们眼中的神色全变了。

羡慕的,嫉妒的,惊讶的还有鼓励的,都落在他身上。

这下迟烬再想无视都不行了,他不情不愿地扔下笔,从座位上站起来。

对上刘海明那张情绪不明的脸,他莫名有些心虚。

“那,那个…”迟烬清了清嗓子,脑子里疯狂搜索官方回答的词汇,奈何他语文水平可能还不如陈义,实在想不出什么话。

于是他决定破罐破摔,“那…都是我哥教的好。”

全班大概有那么几秒的寂静吧,然后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一般,开始炸了一般叽叽喳喳。

迟烬是靠关系进来的,其实这种事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而KJ是帝城高中的大股东这种事,学校大多数学生也是知道的,家里人有圈子里的,什么人什么关系都不是秘密。

易沉的名头在整个帝都都是叫的出来的,两人的关系也有人猜测,只是当事人亲口说出来,那还是不一样的。

刘海明又拍了拍讲桌,全班这才安静下来。

出了这种事,身为班主任也早就习惯了,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只要进了这个班,班主任才是天。

“迟烬同学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我怎么不记得你哥还有偏科这回事啊?”刘海明弹了弹手上的成绩单,似笑非笑,“语文才100分迟同学,你这是看不起我啊。”

迟烬低头不语,他就知道。

“这就要说一说我们班的李梓馨同学了,全班第二,全校第八,语文148单排第一,迟烬啊,别光喜欢你的数学,也喜欢喜欢你刘叔的语文行不行呐!”

刘海明又抖了抖手上的成绩单,请那位叫李梓馨的女同学站了起来。

“李梓馨同学语文很厉害,迟烬同学没事可以请教请教人家。”

迟烬语调听不出认真或不认真,“知道了老师。”

李梓馨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长相也洋气,毕竟语文好情商高嘛,全班人都挺喜欢她的。

要说迟烬语文语文在这个班里差到一个什么程度,就以贺亭逍作比吧。

贺亭逍常年位列年纪倒数,班级倒一,但就这人家语文还能考105,这就是迟烬语文渣的程度。

通常月考完的第一节课都是班会,于是我们亲爱的班主任老刘同志,该夸的夸,该批的批,把全班人点个遍后,基本上也该下课了。

远远看着班主任端着五百毫升的老干部保温杯走出了教室,贺亭逍扭过头来。

“迟哥牛批啊,没想到你还是隐藏大佬!”

迟烬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将语文卷子扔进桌肚子里,站起身来。

“一会要是有人来认爸爸,别忘了帮爸爸照应一下。”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教室。

贺亭逍,“……”

迟哥,你变了。

迟烬去上厕所,迎面碰上正从厕所回来的陈义。

“迟哥,这层厕所正搁那里维修呢,上五楼吧。”

迟烬点了点头,走到尽头,发现厕所果然被锁住了,他转身就往楼上走。

迟烬来得晚,这时候都没多少人上厕所了,只有两两三三结伴往回走。

他上来的时候碰上了往楼下走的李梓馨,女生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事,脸上的表情有些暧昧。

她看见迟烬,还很热心的提醒,“迟同学,劝你现在不要上去,里面不太方便。”

迟烬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步伐却没停。

学校的厕所是故事圣地,还真是亘古不变。

不过眼前这瓜是否大了些?

迟烬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犹豫着是委屈自己,还是委屈里面的人。

“林媛你别不识好歹,你什么条件,你还看不起我!”

迟烬靠在厕所外的墙上,正思索着要不要进去打断,就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林媛?好像在哪听过。

“苗英俊,你要点脸行不行,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你那点钱!”

苗英俊,这个名字迟烬倒是熟的很,二十五班那个二百五。

没别的原因,一是这人名字太挫,二是这人惹过他,他还没教训人呢。

里面的人还在争吵。

“你要是不答应,信不信我把你妈在路边捡垃圾的视频在全班公布?”

迟烬懒散的气息一滞,眼神冷了下来。

“你敢!”

里面女生已经被气地开始哭了。

“我敢不敢,你要不要试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园欺凌了,已经涉及了精神伤害。

“听话些对谁都好,别哭了,让爷看看,啧啧啧。”苗英俊走近女生,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还没碰到女生的脸颊,手腕就被人截住了。

迟烬站在苗英俊身侧,眼神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冷来形容了,他看苗英俊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谁…啊——”

苗英俊还没刚转过头,脸上就挨了一拳,整个人一下躺倒在了地上。

头正好碰到林媛的脚,可怜的小女生看见了血,吓得不敢说话。

苗英俊半边脑袋被打的嗡嗡响,只觉鼻子下面一道热流,一摸果然是血。

他口齿不清地骂了一句什么,就见迟烬脸色更难看了,走过去直接将人拎起来打。

“捡垃圾怎么了,捡垃圾还是用双手自力更生呢,比你这个人渣好一万倍吧,嗯?”

“你吃着你父母的血汗钱,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哔哔,有点钱也不是你自己挣的,你横什么横,啊?”

“明明什么都不懂,有一张嘴就可以随便说了吗?”

每说一句话,迟烬就照人脑袋打一下,最后苗英俊的脸已经被血染的模糊不清了。

迟烬真急的时候是不骂人的,道理是人都懂,但对付野兽,还得用野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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