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笑道:“这人顽劣的很,我敢保证,我一解开穴道,她势必要反击。”
他这话说的陈广动摇了,不想为了玩的尽兴冒风险。
“我能做什么?你莫要胡说!”
叶子锦还真是第一次在别人手里吃瘪,气的一直怒视他,唯恐将其杀之后快。
长洲不以为然,甚至当着陈广的面,伸手拽下了自己腰间的布袋包,打开查看里面的瓶瓶罐罐。
“这里面有各种药,除非你不要命,不然就不能松开。”
长洲这话是说给陈广听的,却是看着叶子锦说的,很享受叶子锦脸上害怕的神情。
叶子锦气的心率都不平了,胸口起伏更为剧烈。
偏生这时候阿紫并不在身边,刚才听了春香的话,叶子锦就察觉不对劲,当即叫阿紫回去通知凌苍梧撤回所有监视陈家喝巡抚的人了。
眼下孤立无援。
陈广听的直眯眼,顿时酒也清醒了不少。
“你为何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进陈府到底想干什么?”
叶子锦摆出一副恼怒模样:“分明是你自己非要将我要来的,此时又问我想到陈府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陈广自从当上知府,除了自己发妻,还没谁敢这么对着他这么说话。
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冲上前掐着叶子锦的脖子怒吼:“你是凌苍梧派来的对不对?他是不是朝廷派下来查我的?”
他力道不小,叶子锦又没有还手之力,几度濒临窒息。
长洲双手环胸抱剑,站在床侧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见叶子锦双眸意识涣散,才动手将陈广扯开。
叶子锦喘息了许久,才重新缓过神来。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凌苍梧派来的?什么朝廷?”
她大喘着气,依旧一口咬死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看了眼长洲,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身在陈府,对陈广却算不上恭敬,言语之间毫无敬意,甚至是轻蔑。
若是友军,就不该在刚才自己要解穴的时候,出声阻拦。
他就像个事外人,尽站在那,看一出不花钱的好戏,还顺带着挑拨情绪。
陈广此时眼中有些暴戾,“你还不肯承认?”
他顿时暴走,双手胡乱撕扯叶子锦的衣衫。
叶子锦此时心中不免有些绝望,越过陈广,一双杏眸直盯着长洲。
长洲也在看着她,看到她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眼含恨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
“陈广,叶子锦如今在哪?”
外面传来老夫人呵斥询问声,将陈广吓了个清醒,这才止住了动作。
方才长洲进来时,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此时陈广已经吓了一跳,胡乱将身上衣服整理好,匆匆出门去。
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给我把她看好了!”
叶子锦依旧瞪着长洲。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长洲坐到床沿,一脚随意踩着床沿。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长洲饶有兴致的欣赏她的愤怒的眸子,目光移到她胸前,衣衫早已在刚才的拉扯中凌乱散开,露出半边玉臂,以及里面的肚兜。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方才也只是想自保,你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
“寻常女子怎会带这么多药在身上?而且本就是你自己凑上去的,谈什么自保?”
早已习惯了叶子锦仇视的目光,他也不在意。
“你不妨说说为何,我没准就能放了你。”
叶子锦冷笑一声:“你收他的钱卖命,又哪里用得着这种小伎俩叫我松口?好哄骗我说出你想听的话,转头告诉陈广邀功去?你想到倒是美。”
长洲美见过她这般多疑又难缠的女子,“他给的钱只够我留他一条命,给他打探消息是另外的价钱。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叶子锦没理会他。
“凌苍梧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若真是替他卖命,还是早些抽身的好。”
听这话,倒像是和凌苍梧相熟。
叶子锦睁开眼看他:“你认识凌苍梧?”
“嗯?”他歪歪头:“禹州新上任的县令,谁不认识?”
又开始装疯卖傻。
“他们可是快商量完了,你若是求我,我便救你。”
“求你,救我。”
长洲话音刚落,就听见叶子锦接上一句,快到叫长洲止不住挑眉。
“你就这点骨气?”
叶子锦:“骨气能救命?”
“……”
长洲对这人来了兴致,定然也不想看着她待会落入那两人手中,当即点了她穴道,给她松了穴。
这下轮到叶子锦惊讶了,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长洲这人真的会信守承诺。
“你这么做,陈广不会找你麻烦?”
长洲冷笑:“就他?十个他都抓不到我,有这功夫,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
叶子锦收敛了眉眼,也不再和他废话,起身将自己衣衫拉拢,就在他房间四下翻找了起来。
但就算快速的将所有地方都翻找了一遍,也还是没有发现陈广和巡抚勾结,以及私运粗盐的证据。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伴随着陈广暴躁的咒骂声。
叶子锦当即转身藏到了门后面,将手伸向腰间,却发现腰间的布袋早就被长洲拿了去。
转头看向长洲,他拎着叶子锦的布袋晃了晃。
妈的真欠!
叶子锦心中咒骂了一声。
此时声音更加靠近,已经由不得她多加犹豫,她一把冲向长洲,想要抢夺回他手中的布袋。
岂料长洲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将布袋往上一提,叶子锦够不到,反而将长洲扑倒,两人顺势倒下,在争夺中滚进了床底下。
这床底下别有洞天,开出一道门来,直接将两人滚了下去。
等两人滚到头,再抬头看,上面的那扇门重新合了起来,看不出一点缝隙。
同时,也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
叶子锦怕长洲会出声暴露了两人的踪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此时因为专注力全凝聚在了听力上,竭力听上面在说什么。
竟忘了一件格外重要的事——长洲本是个练家子,若是真想叫她被发现,轻轻松松就能将其给打晕丢到陈广面前交差。
但是他并没有这般做,反而躺在地上,任由叶子锦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黑暗中长洲的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陈广:“人呢?”
陈广进了门,瞧见屋里并没有人,床边一片狼藉,顿时大怒,将桌上插花的瓷瓶摔倒在地。
老夫人也顿时沉了一张脸:“你都没有叫人看着?”
陈广:“她被长洲点了穴,又叫了长洲看着她,不可能让她跑掉!”
身处黑暗中的叶子锦听到陈广提及长洲的名字,生怕长洲会回应他,神经格外紧绷,手心甚至冒出了冷汗。
“我早就说了,那个叫长洲的不靠谱,你非要将他留在身边,这下好了,带着叶子锦一同跑了。”
老夫人对陈广甚是失望。
要知道,如果叶子锦真是凌苍梧派来的,一旦得知了陈家的秘辛,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权势,全要跟着烟消云散,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窗户是开着的,刚才进门时候听到的动静,应该刚逃出去不久,去调动所有家丁前去追回来。”
陈广心里也烦闷,一想到叶子锦给他带来的可能是灭顶之灾,想不清醒都难,此时只想将叶子锦给拦截回来,不叫他到凌苍梧去。
“还不快去!”老夫人立马命令身后跟着的随从。
此时春香等人才听到动静姗姗来迟。
“老爷、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紧张的朝里面四下看了眼,没看见叶子锦的尸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若是看见了叶子锦,切记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老夫人一边安抚春香,还不忘叮嘱前来的人。
春香点点头。
陈真依旧不解问:“子锦妹妹怎么了?她现在在何处?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一番关心的话,听的二老格外不爽。
“蠢货!叶子锦她能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是我们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