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姐还等我做事，你先保重，有咩事情打给我，病房前台有电话。”林耀辉拍了拍细鬼肩膀，转身离开。
医院门口，停着一排车。
为首一辆车的车窗摇下，金凤仙的红唇好像烈焰在烧，喷出的烟雾和灯光混合在一起，迷离惹人醉。
林耀辉将头转到一边。
陈飞龙点样死的林耀辉很清楚，大家姐这样的毒花最好别碰！
女人直觉都很敏锐，金凤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问：“阿辉，茶园街夜校有女生吗？”
“有男有女，都系来充电学习。”
“靓女多吗？”金凤仙伸手勾住林耀辉的脖子，眼神极具侵略性。
“有大姐在，全港城都唔有其她靓女！”反正马屁不要钱，林耀辉随口奉送。
只要金凤仙开心，唔找麻烦就好。
“阿辉，你呢话我爱听！要不，你再说一遍？”金凤仙眼波流转道。
噗！
林耀辉差点被呛到，赶紧换了个话题：“大姐，今晚有咩样大事？”
“找差佬谈事情。”
找差佬谈事？
有冇搞作，我们是古惑仔嘢！
金凤仙没细说，林耀辉唔问。
看她的样子应该一切都能搞定。
自己只需奉命行事，省得耗费脑力- - -
十分钟后，汽车驶入了一家茶楼。
古色古香的唐楼，播放着流行歌曲，加上港城璀璨的灯火，让整个夜晚都变得如同音乐一样靡靡醉人。
一个贵宾间，陈全怒容满脸。
“陈探长，好久唔见，你整个人都瘦了。唉，真让人心疼啊- - -”金凤仙飞鸟投林一般奔过去。
陈全赶紧起身，端起茶水阻挡对方的热情。
一个探长，一个社团大家姐。
最好少接触，否则说唔清楚。
“金凤仙，你和大佬林要开仗？”陈全开门见山的问。
“陈探长，我一个弱女子，被大佬林逼到绝路上，你可要为我做主。”金凤仙揉了揉眼眶，楚楚可怜。
她的脸就像门外的彩灯，可以随时变幻。
“行了，说正点！”
“临河街的地我有地契，大佬林联合鬼手张，硬说我死鬼老公陈飞龙生前输给他们- - -天地良心，地契都是我金凤仙的名字。”
金凤仙大吐苦水。
陈全默不作声的听完，唔有表态。
其实，这些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大佬林、鬼手张，和联社三大台柱子，占了两大。
但凡食脑的都会退让。
偏偏金凤仙这个女人会搞事，抓了大佬林手下头马飞仔，搞得大佬林火冒三丈，下了江湖帖子。
召集小弟要在临河街开仗！
陈全身为探长，自然要阻止，毕竟他上任就大搞声势，号称要将辖区打造成全港治安典范- - - - - -
“陈探长，你唔为我做主？”
“事情是你先搞出来的，我点会做主？”
一问一答，毫不迟疑！
可见，双方来之前都做足了功课，猜到彼此的心思。
“陈探长，你看看这个先。”金凤仙取出一叠照片，扔在了桌上。
这些照片是上次拍的。
除了“搂金凤仙”的照片，还有收钱的照片。
“照片分两份，一份送嫂夫人，一份送给廉署。”金凤仙叼着烟，玩弄着打火机道。
下一刻，林耀辉走进来，抓起桌上的照片就要送出去。
蓬！
陈全双手死死摁住，大口喘气，眼睛射着愤怒的光芒。
十年前，他陈全还是一个巡街的绿军装，撑死了也就等着领退休金。
幸亏夫人系警界高层千金，靠裙带关系走上层路线，才得以升任整个九龙区的探长。
照片真要送出去，不但要妻离子散，仲会被廉署抓去蹲苦窑。
权衡利弊，陈全服软道：“唔要把事情做呢样绝！坐下来，好好谈，点样？”
“可以呀，好好谈！”
金凤仙双手摊开，坐了下来。
这时，林耀辉将照片收起，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大佬林的罪证。
边个场子散粉，一清二楚！
“陈探长，作为港城好市民，替警方搜集了这么多、这么全的证据，有冇奖励啊？”林耀辉笑着问。
第一次看到这么丧气的差佬，可是破天荒！
大家姐好手段，把陈全拿捏得死死的。
陈全低着头，闷声不语。
他一个九龙区的探长，反而被一个烂女控制，实在够衰。
“金凤仙，我唔喜欢这种方式。”陈全拍着桌子，表达自己的愤怒。
“冇关系，下次我换陈探长喜欢的方式。”金凤仙娇媚一笑，起身离去。
路上，她问林耀辉的想法。
“大家姐，临河街码头那片地拿下来准备做咩？”林耀辉问。
“阿辉，做社团最赚钱的是咩样？”
“散粉！”
林耀辉答话的同时，浮现出自家老豆吸粉过度、惨死街头的场景，内心忍不住一跳：“大姐，莫非你要散粉？”
“点样？”金凤仙笑着问。
散粉来钱最快，很多社团都在散粉。
但，林耀辉不想干这行。
风险太大，更重要的是老豆的死于吸粉，对他刺激很大。
要冇散粉的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因吸粉而死！
散粉丧尽天良，绝不能做。
呢是林耀辉的底线。
“点样？不乐意？”金凤仙察觉到什么，把脸一沉。
呢个女人实在太危险了！
开发一块地专门用来散粉，要跟着她干下去只怕最终会蹲苦窑- - - -
林耀辉和一般的打仔不同。
从小没念过书，他很喜欢看报纸，学习新东西。
廉署前几年就成立了，许多吃黑钱的差佬都被抓进去，差馆转变作风系迟早的事儿。
到那时，一定会重拳打击散粉。
散粉冇前途的-- -
见林耀辉一直唔开口，金凤仙索性令人停车。她下了车，掏出一支烟点上：“阿辉，有咩话直说好啦，你知道我唔喜欢藏着。”
“大姐，千万唔要散粉！”林耀辉一字一顿道。
唔散粉？
脑子秀逗啦？
金凤仙弹掉烟灰，询问缘由。
“廉署几年前就成立了，加大对差佬的指控，港城地下世界一定会迎来转变，过去的路走不通。”
林耀辉叹气道。
“唔散粉，做咩样？呢多社团兄弟，你养活？”金凤仙扔过去一个白眼。
陈飞龙在的时候，就是靠散粉，短时间积累了大量资产。
唔散粉，食屎啊？
现在点个字头唔散粉？
手下头马跟自己唱反调，金凤仙很是气恼，瞪着一双圆眼怒视着林耀辉，大有唔说清楚绝不甘休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