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未来的走向究竟如何？
“啊唔……”
这是堕落城事件结束后的第二个早晨，刚睡醒的哈娜与艾莉莎散着步来到了后院。
“今天学院怎么这么热闹。”哈娜一边揉搓着睡眼，一边看着在后院来来往往的学生们。
“你忘啦？今天是学院的节假日。”艾莉莎说道。
“哎哟……艾莉莎，”仍披头散发的哈娜揪起了自己身上病号服的领子，她一脸厌烦地对艾莉莎说，“我能不能不穿这个了，我已经没事了。”
“不~可~以，”艾莉莎对哈娜摇了摇手指，“毒素对你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除的，这个衣服可以提醒你周围的人，别让你乱来。”
“别让我乱来？我在学院又不会跟人打架，我用不着摩洛能！”哈娜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别又激动起来了”艾莉莎边说边伸手捋顺着哈娜的头发，“你的能量你自己清楚，这段时间就委屈一下，听我说的做吧。”
“哎，我又不是凯特那样的小孩子……”哈娜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对了，凯特呢？这种日子竟然没在人堆里见着她。”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韦斯吧。” 艾莉莎听罢也摊开了手。
就在哈娜的目光还想在人群里找到凯特时，她却反倒注意起了独自靠坐在草坪一角的青羽，“他看起来不太对劲，我去看看他。”
“可是，”艾莉莎的话还没说完，哈娜便小跑着去往了青羽的方向，“他…不是一直都那个样子的吗？”
哈娜穿过人堆来到了青羽坐着的角落，她弯下腰在青羽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喂，你怎么啦？”
心神恍惚的青羽被哈娜的声音唤了回来，他扭过头，久久地看向了哈娜的脸。
“你……你盯着我干嘛，”有些不自在的哈娜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我今天……是没化妆，也没扎头发。认不出来啦？”
“啊，当然不是，认得出。”青羽低声回应道。
“你干什么呢，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哈娜说着便坐到了青羽的身旁，“昨晚，韦斯都跟你说什么了？是因为那些吗？”
“嗯，”青羽微微地点了点头，“哈娜，我想，我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事情了。”
“关于你的事情？你是指……”
青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告诉了哈娜韦斯所说的一切。
“啊？”哈娜听后惊讶得有些不敢相信，“你说……那两个给布里克做手术的人……是你的爸妈？！”
“哈娜，如果你听了之后……”
青羽的话还没说完整，哈娜紧接着又打断了他，“哈哈哈你没开玩笑吧，跟写的剧本一样。青羽，那你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你……不在意吗？”青羽依旧眉头紧锁地对哈娜说，“也许，让海伊失忆的手术也是他们做的，还有那些被改造的士兵……我对不起所有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在烦这个？”哈娜摆出一副不理解的神情，“你连他们的脸都没见过，这世上哪有父债子偿的道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反因子计划组织的一员，不是吗？”
哈娜的话使青羽紧绷已久的心放松了不少，恰如韦斯昨晚在临走前所说的那句话----别忘了，这里的所有人，依然都还在你的身边。
“那……青羽，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青羽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稍稍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不怎么办，我还是收留所的一员。不过，我想找时间去一次禁断森林，我要到那个地方看看。”
“嗯……这个事情你有问过韦斯吗？”
“不，还没有。那当然是先等你身体没事了再说。”
“哈娜，青羽！”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不远处的艾莉莎一边呼唤着朝他们走来，“韦斯让你们过去一下，他还有事情要说。”
于是，青羽和哈娜在一间办公室内又一次与韦斯见了面。韦斯将莱森的信放在了三人面前的办公桌上，在信的一旁还摆着此前从诺卡提克手里抢来的毒药样品。
“昨天一时和你们讲得兴起，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忘记说了，”韦斯说道，“我们就直入正题吧，这封信的内容和这些毒药样品，已经为我们揭开了因子手术的面纱。”
韦斯将信打开并平铺在桌面上，但信里奇怪的语言却让青羽二人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我们那一期任务组曾经用过的特殊语言，但这种暗号现在已经不用了。”
韦斯接着又开始给二人解读着信上的内容，“莱森现在是一个叫格雷格的人的手下，那是地下黑市的四巨头之一。”
“在与收留所失去联络后的二十多年里，莱森始终相信布里克会有重振旗鼓的一天，他一直在等着我们的再次行动。”
“摩洛政府曾由于民意激愤而弃用了建立在森林里的研究所，但他们时隔多年又重启了因子计划。被重启的因子计划采取了协同管理的方式，由当今的黑市四巨头分别负责不同的流程。”
说着，韦斯又将目光转向了青羽，“因子计划分为取材、制药、手术与部队管理四项工作，而负责取材部分的，是现今在任的奥玛拉王。”
“奥玛拉王？！”青羽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是政府的人，那我和布里克……”
“关于你和老爷是怎么在他的眼下生活了二十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韦斯思考着说，“但根据你对奥玛拉的描述，他很可能并不关心森林之外的事情，而只是单纯地与政府保持着交易关系。”
青羽回想起第一次在堕落城吸入毒雾时的感觉，那种气味确实和他从小在奥玛拉所闻到过的很像，“所以那些就是摩洛毒品的原材料……我甚至还帮他们采摘了这么多年。”
“另外，”韦斯接着说道，“莱森现在跟随的格雷格负责的是制药，也就是驱使一帮能够使用精神魔法的人将原草药炼制成现在瓶中的样子。”
韦斯拿起一瓶毒药说，“根据艾莉莎和艾米对这些毒药的进一步分析，我们已经基本推断出因子手术的进行流程。”
韦斯从办公室的墙角拿来一具准备好的假人模型，并也把它放在了办公桌上。
“以摩洛人为例。首先，他们向实验体注入麻醉药或是麻醉性的魔法，让其失去意识；随后，实验体会被大量注入一种针对摩洛因子所制成的精神毒药，这种毒药可以使摩洛因子的活性急剧降低。”
“在使实验体的摩洛因子几乎失活后，他们便开始对其植入菲利斯因子。同时，针对菲利斯因子所制的毒药在这个过程中同步输送，以降低菲利斯因子活性及实验体对新因子的排斥作用。”
“当两种因子与其对应的药物输送完毕后，他们便将可能致死的毒药量从实验体的体内抽出一部分，但，被遗留在实验体内的毒素依然很多。”
“由于这种毒品是经过精神魔法炼制的，因此我们猜测，只要对改造士兵施加对应的法术就可以控制毒药对两种因子的抑制作用。”
“控制了毒药的效果，也就控制了因子表达的程度。他们什么时候发挥出多少力量，都是可以人为掌控的。”
“控制因子的表达……”哈娜不安地说道，“如果两种因子在同时发挥到了一定的程度……”
“是，他们就会没命，”韦斯接着哈娜的话说，“不仅如此，这种用于操纵因子表达的精神毒药对神经系统的伤害很大，那些失去自我意识的士兵就是大量注入它的结果。”
“如果我们的猜测都是对的，那这种通过毒药操纵的士兵很可能本身就活不长，甚至可能有很多人连那一场改造手术都撑不过去。”
“也就是说，”一旁的青羽说道，“他们需要不断地补充实验体，从底层部队当中。”
“是的，这也就引出了我要说的下一件事，”韦斯说，“青羽，你的老朋友露丝女士，很可能也是因子计划的受害者。”
“露丝？”青羽诧异地摇摇头，“不，一定不是，她甚至都不是个摩洛人。”
“我要说的人不是她，她确实是土生土长的奥玛拉人，”韦斯解释道，“但从她口中的经历来看，他的丈夫、也就是露比的父亲，很可能已经成为了牺牲品。”
韦斯说着便让两人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并随后向他们转述起了露丝所说的经历。
当年，还是小孩子的露丝一夜间消失在青羽的生活里，但那当然不是因为她独自走入了禁断森林。
虽然奥玛拉是个与外界隔绝的隐地，但受到严重污染的森林早已不能支持奥玛拉人的自给自足。
为了部落群的生计，奥玛拉王常年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向外界出售着来自奥玛拉的各自制品，也包括林中的毒草药。
那一日，无亲无故、不受人待见的露丝引起了奥玛拉王的注意。他把已经昏睡过去的露丝与那些货物一起运向了森林之外，并将露丝以奴隶的身份卖给了一个来自摩洛的家庭。
露丝害怕极了。醒来之后的她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她并不知道自己正从贸易中心被送往北方的摩洛。
她不认识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家子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像货物一样被驮在马背上。她的双手被反绑，嘴巴也被封堵上，她就在这难以言说的恐惧之中到达了传说的魔法之国。
然而，身为奴仆的生活似乎没有露丝想象的那样可怕。买下露丝的家庭是摩洛国的贵族，他们所住的宅子是露丝在梦里都不曾想过的那般漂亮。
虽然家里的主人会粗暴地命令她干活，虽然露丝住的只是与马匹一起的茅屋，但从小在奥拉玛受尽白眼的露丝却很快在这样的生活中适应了下来。
“长大之后，我一定要穿过禁断森林，去外面看看。”这个便是露丝小时候的愿望。
只可惜，现在的她却没办法把青羽也带上。
那句曾说给青羽听的小秘密，在现在的她看来已经成了真。这里没有野兽，没有森林，没有那些整日吞云吐雾、只会令人生厌的奥玛拉人。
不仅如此，这个家庭中还有一个和露丝同龄的小儿子哈利，他与露丝常在哥哥们与大人注意不到的时间里一起玩耍，哈利甚至会主动帮助露丝完成一些粗重的劳活。
在露丝任劳任怨的态度下，家中的主人对她的态度也日渐好转。长大后的她告别了肮脏的马房，成为了这个家庭中的正式女仆。
然而，露丝与哈利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已经逐渐升温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他们的暧昧关系也很快引起了家人的注意。
哈利的父亲在察觉此事后大发雷霆，他扬言要将这个与女仆勾搭在一起的不孝子逐出家门。虽然哈利看出父亲并没有真心要驱逐自己，但深陷恋情的他决定以此为契机带着露丝一起远走高飞。
两人一路从首都斯普利亚逃到了与之相距甚远的托勒市，那个地方曾被摩洛人民赋予了一个无比美好的别称----“爱之城”。
“爱之城？”听到一半的哈娜打断道，“那里是凯特的故乡！”
“没错，就是那个地方，”韦斯说，“彼时年纪还小的露丝和哈利一起在爱之城隐居了下来，并在不久之后生下了露比。”
“然而，就在露比三岁那年，哈利因为政府的征兵召集而离开了家，从此就没有再回来。”
“征兵……”
韦斯接着说道，“失去了丈夫的露丝没办法和露比在城里生活下去，于是她想方设法地加入了平民部队，这样才让当地政府答应照看露比。”
“照看？但那个收留所可不是照顾孩子的地方，”青羽感到不满地说道，“但不得不承认，那总比饿死在街头要好。”
“那个，韦斯，”一旁的哈娜向韦斯发问，“你说的‘平民部队’，那是什么？”
“平民部队就是炮灰，”韦斯解释说，“通常来说，进入摩洛军队是需要具备基本的魔法能力的，但平民部队就不需要。说通俗点，他们就是被安排去危险任务里随时送死的。”
“还有，据露丝的回忆，爱之城在近些年来一直都有强制征兵的现象，这毫无疑问有和因子计划相联系的嫌疑，”韦斯说，“就这个事情，凯特和马夏尔已经去那边调查了。”
“噢，怪不得我说这么热闹都没看到她的影子。”哈娜说道。
“总之，你们先不需要关心任务的事情，交给凯特他们就好，”韦斯对两人吩咐道，“但是，如果哈娜的身体恢复了，那边可能也会需要你们的加入。毕竟，任务的情况是没办法预料的，明白吗？”
“明白。”
“好，那你们就先顾好身体，然后随时待命，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