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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废墟

  • 作者:啫喱Hana
  • 发布时间:2023-05-13 05:08
  • 字数: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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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空一切的灾难过后,该如何觅得新生?

在距离布里克收留所数百米远的地方,韦斯和凯特等人正骑着壮硕的“鸟先生”朝返程地方向赶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山头,那股飘浮在半空中的强烈能量就让鸟兽恐惧得无法往前。

“它怎么了?”马夏尔看着身下躁动不安的鸟兽问道。

“凯特,往山顶看,”韦斯对身后的凯特说,“是无形的摩洛能,和那时候一样的手法……”

“我……我能看见,”凯特颤颤巍巍地回答着,此刻她那双冒着白光的眼睛也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画面,“所以说那个,就是你讲过的……”

“嗯,这就是收留所以前遭受过的袭击。”里卡尔回答道。

在由摩洛能绘制的轮廓下,那团可怕的球状能量巨大得就像正朝山头落下的夕阳。凯特在几百米外都能感觉得到,它正缓缓地朝着收留所所在的山峰下压,并且此刻它已经与山顶的地面几乎贴在了一起。

而当凯特进一步细看时,在能量球与地面的交接处能观察到一道湛蓝的魔法屏障展开在了能量球的下方。强而有力的屏障笼罩了山顶的一大片区域,但它在巨大的能量球衬托下甚至难以被察觉。

“那是老爷的……该死,”韦斯恼怒地锤向自己的大腿,眉头紧皱地说道,“我们不能再过去了,注意保护自己。”

“韦斯,你刚刚说那是老爷……”

没等凯特把话说出口,远处的山峰上便猛地传来了一道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声波。

就像大地也遭受着耳鸣的困扰,在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所有声响。

而伴随着这一阵音浪,之后袭来的便是那能量球解体时所释放的排山倒海般的能量冲击。

鸟背上的所有人死死地捂住了耳朵,蜷缩起了身子,这一能量的浪潮甚至扩散到了离摩洛边境最近的整个莱福利市。

与能量球直接相撞的山峰上没有激起一丝焰火,但那里掀起的一股浓烟尘雾却几乎覆盖住了整座山头。

方圆十里的每个摩洛人都一同体会了这惊天动地的一瞬,没人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一直持续了多长的时间,但对于每个被波及的人而言,都像是在平常不过的生活里莫名地抹去了这空白的一段。

……

“好像……结束了?”

在这段令人念而后怕的时间过后,凯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她早已在韦斯的口中听说过这一可怕的场景,因为这一切在几十年前收留所与政府的交锋中就已经发生过。

“快,带我们去看看情况。”韦斯拍打着鸟兽的背脊,让它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于是,骑着大鸟的四人再次前行,他们迎着漆黑的浓烟径直向收留所的方向飞去。

“韦斯……他们……”凯特在一路上不断念叨着,她颤抖的瞳孔中充斥着一股愈想愈烈的恐慌,“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眼看着凯特愈发慌张,里卡尔也只能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此时此刻,没有人能从嘴里挤出一句安慰的话语,因为他们的心脏也都在同样地怦怦直跳。

大鸟用力地扇动着翅膀,尽可能地将浓厚的沙尘驱散开来。几人捂住口鼻长驱直入,很快便来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布里克收留所。

“咳咳咳……这,”马夏尔率先跳下了鸟背,但四周飘满的沙尘和烟雾让他完全失去了视野,“这里什么也看不清。”

韦斯从大鸟身上跳下后便蹲下了身子,摸索起脚下的砖块和石头,“真的难以置信,这里竟然还能留有一些建筑残骸的形状。”

“韦斯,”在众人还在想办法看清周围时,凯特轻声对韦斯说道,“他们是不是都已经……”

没有人敢回答。这是个可以想象得到答案的问题,但那个想象的过程往往比答案本身更可怕。

而就在几人都陷落在压抑的气氛中沉默不语时,围绕在他们四周的烟尘却忽然开始快速地消散。

感觉敏锐的凯特立即意识到是摩洛能在驱使着这些烟尘,她凭着自己此刻的直觉,开始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青羽!!!”

这句声嘶力竭的呐喊在飘满沙尘的废墟中显得并不是那么有力,但幸运的是,那一声呐喊的力道也足够传达到青羽的耳边了。

几颗泛着蓝光的水精灵循着声音飘浮到凯特身旁,紧接而来的便是更多的水精灵相互簇拥着指出了一条光亮的路径。

“凯特,我们没事。”

随着水精灵的主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四周浑浊的烟尘也很快消散殆尽。青羽的声音让凯特霎时间如释重负,她换上欣喜的笑脸便一屁股坐到了石堆上。

“青羽,所以……”

没等韦斯上前询问个清楚,青羽转身便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跟我来吧,其他的人都在那边,我们到那里再说。”

青羽说话时的神态并不轻松,但他也明白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几人跟着青羽的脚步一路去到了半山腰处的扎营点,那里聚集着所有幸存下来的学生和居民们。

“我的天呐……这个,是怎么回事?”在看到扎营点的模样时,凯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事实上,如今的这个扎营点更像是在半山腰用泥土围出来的一个深坑,它的周围堆满了大量的泥土和石块。

青羽在堆积得像围墙般的泥土上开出了一个缺口,并带着韦斯几人回到了收留所众人的视野中。

人们在扎营点里拥挤地聚集着,艾莉莎还在四处奔走着清点居民们的受伤情况。这里没有一个人对韦斯等人的出现感到惊讶,神情呆滞的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还被困在那不久前的劫后余生。

“对不起……对不起。”韦斯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入人群,衣衫上沾满了泥点的人们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个难民窟。

“这和你们没关系,”青羽在韦斯身后说道,“即便你们在场,事情也会是一样的。绝大部分的人都保住了性命,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青羽,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里卡尔上前对两人说,“我们需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以及之后该怎么做。”

“嗯,你说的对。”

于是,青羽和刚回来的四人再次移步到了离扎营点一定距离外的一处平地,但这次不同的是,青羽还喊上了一男一女的另外两名学生和他们同行。

“韦斯,他们是伊米塔和兹垃,是老爷跟我提到过的人,”青羽把两名学生带到几人面前,“老爷说过,他们已经有资格加入任务组了。”

“兹垃?你是指…他?”凯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生,“好…奇怪的名字,那个,抱歉。”

“啊,没事,我明白。”名叫兹垃的男孩满不在乎地回答着。

只见兹垃随手拿起一颗地上的石块并将摩洛能汇聚在手心,石块很快便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只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石块竟在摩洛能的作用下被腐蚀得一干二净。

“呐,所以,就是这样,他们都叫我‘滋啦’。”男孩说。

“那你本身的名字呢?”好奇的凯特追问道。

“啊,我那边的习俗和你们不一样,我的本名很长,你们就别记了。”

听到关于“习俗”的说法,凯特便端详起兹垃的装扮。这个年轻的男孩将一副造型奇怪的眼镜戴在头顶上,他的衣装颜色鲜艳而杂乱,这确实与摩洛人的常见服饰有很大差别。

但无论如何,凯特是无法欣赏这样的穿搭了。

“好…好。”凯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转向兹垃身旁的女生。

与兹垃的花里胡哨不同,这个名叫伊米塔的女孩看起来很文静。她留着一头棕色长发,戴着常见的黑框眼镜,并且时刻将一本书夹在手里。

“我叫伊米塔,多多指教。”女学生言简意赅,并恭敬地朝凯特点了点头。

哈,这个女孩可顺眼多了,凯特心想。

“好了,”韦斯将谈话打断道,“那现在的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他们也是任务组的一员了?”

“是的,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青羽说,“另外,他们也是刚才的事情发生时在场的人,他们能帮我把事情说得更清楚。”

“当然没有意见了,”韦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们都很年轻,我们一直都很需要新的力量做帮手。”

“那就没问题了,”青羽走到一旁的石头边坐了下来,他神色凝重地看着众人说道,“那现在,我可以开始说刚才的事了?”

最严肃的话题终于被搬上台面,众人又一次回到了紧张的气氛中。

在青羽和两名学生的述说下,有关阿诺德亲自“拜访”的整个过程都重新呈现在了韦斯等人的面前。

青羽听从了布里克最后的吩咐,他在能量球落下的最后时刻赶到了扎营点,并竭尽自己的全力将四周的山体泥石一并掀了起来。

他咬紧牙关,倾尽了所有跟随自己的水精灵,将一切能用的材料一层又一层地堆砌,造出了一道足以覆盖住所有人的巨大泥墙。

人们在泥土和水精灵的覆盖下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任凭那外界经历着有如世界末日般地地动山摇。

强大的冲击波穿透过泥墙不断地威吓着蜷成一团的人们,人群在持续数十分钟的时间里无法从口中发出一句声音。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兹垃回忆着说道。

“果然没错,那道能量球之下的屏障,”韦斯回忆着来时看到的场景,“那是老爷独自一人……”

“是的韦斯,”青羽回答道“如果没有他,可能这座山头的大半都已经被粉碎了。当然,也包括这里的每个人。”

所有人都清楚了布里克已经牺牲的事实,但他提前撤离居民和牺牲自我的决定却实实在在地为人们换来了最好的结果。

“韦斯,你和我说过,这不是收留所第一次遭遇这样的袭击,”凯特向韦斯问道,“可上一次,收留所并没有像今天一样被摧毁……”

“那一次是有预防的,”里卡尔对凯特说,“老爷提前几个月的时间让我准备了一个超大规模的精神领域,正是用来应对这样的攻击。”

“没错,那时候是里卡尔让收留所捡回了一条命,”韦斯接过里卡尔的话,“那个精神魔法的规模超出了政府的预期,里卡尔制造的幻象让他们误判了攻击的落点,那一次的能量球并没有真正击中收留所。”

“话说,海伊呢?”青羽突然又向韦斯问起海伊的事情,“老爷说他和特叔一起回了菲利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韦斯听后也低下头,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老爷曾经和我提起过,那位所谓的‘特叔’,他的本名叫特尔森,是菲利斯前任国王的臣官。”

“特尔森?他还活着?”许久没能插上话题的马夏尔突然惊呼道,“我在菲利斯的时候,也曾经跟着特尔森的部队上战场。但以我的身份,从来没有机会见到特尔森本人。你真的确定吗,那个老头就是……”

“这是老爷和我说的,至少我觉得可信。”韦斯回应。

“不,我还是很难相信,那个人就是……”马夏尔难以置信地念叨着。

“你就是因为跟着他打仗,于是就被我抓回来了,”凯特调侃着对马夏尔说,“怪不得,原来你们的长官只是个老头。”

“嘿,什么叫‘被你抓回来了’?那时候……等等,这不重要。”

马夏尔伸手打断了关于从前的话题,他转而向其余的几人问道,“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话需要慢慢说清楚,但我现在很想知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撤离出来的人们要怎么办?”

“撤离的居民和学生交给艾莉莎安排,”青羽回答说,“她和西萨的里斯奇长官可以为他们找到住所,毕竟西萨本身就是一个由战争难民建立起的国家。”

“艾莉莎?”里卡尔思考着说,“我一直认为他们和西萨那边有着自己的意图。”

青羽听了里卡尔的话耸了耸肩,“但也总比无家可归要好,对吧。”

“不错,那就这样吧,”韦斯接着青羽的话说道,“那至于我们接下来的方向,我想还要听听你们各自的想法。”

“嗯……”

就在众人就要讨论今后的计划时,一把新的声音却忽然从众人的上方传来。

“想法?听什么想法?”陌生声音的话语似乎直指韦斯,“你总是老样子,你该告诉他们,该做的事情就继续做。”

一个身披斗篷、头戴一顶厚重大帽子的男人从山的上方跳了下来,他好像十分自然地便加入了众人的对话中。

“你是……莱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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