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心神本质这个问题之前，需要明确一点，那就是肉身和心神之间的关系。
炼血者是认为肉身为根本，心神不过是肉身的外延，失了肉身就失了心神。
这并不算错，至少在炼血者的角度看是如此。
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常识是，炼血者的心神强度和它的肉身紧密相联。
炼血士的心神强度实际上要强于炼气者的驱物阶段，但是他们的肉身比炼气者强大得多，所以心神无法外显，不要说驱物，就连离体都做不到。
这种情况下，自然会认为心神为末，肉身为本。
但在炼气者看来，肉身不过是承载心神的容器，心神才是真正的根本。
心神增强到附身阶段，就可以体验暂时更换容器了。
而如果心神进一步增强，便能真正脱离自己原有的容器，古辰将其称之为脱胎阶段，意思是脱去凡胎。
脱胎阶段的炼气士，便能正式开始构筑洪荒法相，即便是元武时代的炼气士，一旦洪荒法相构筑完成，炼气士的战力超出也会远超正常的万象炼血士。
而在模拟中，众多炼气士更是把洪荒法相进行了多轮改进，更在脱胎阶段之上，继续划分出了两个阶段，对应血脉贵族的中士和上士。
所以以能够自由更换肉身容器的炼气者视角来看，就和炼血者完全不同了。
但问题在于，相比于有形有质的血肉之躯，有质而无形的种种煞气，心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心神有形而无质，离体阶段的心神，可以影响有质无形的煞气，附身阶段的心神，可以影响有形有质的血肉，但心神本身，依然极其神秘。
在模拟中，炼气士中很流行的观点，是将心神视作“我”的外延。
这里的“我”，是指个体有别于外物的本源。
“我”无形亦无质，是生灵之所以存在的真正根基，也就是真灵。
而真灵既然无形无质，那么便也无法对外物造成影响，因此真灵外延出了有形无质的心神。
常人的心神孱弱无比，依旧难以影响外界，所以心神外延出了有形有质的血肉。
这就是凡人的本质，持这种观点的人，往往喜欢宣传一个有三层同心圆构成的模型，并声称生灵的本质便是如此。
这个模型叫做真灵模型，因此支持这个观点的，也被叫做真灵派。
在真灵派看来，所谓炼气，不过是寻求真灵奥秘过程中的一环。
凡人孱弱，无力自主向内探寻真灵，所以要求助于有质无形的神煞，以神煞壮大有形无质的心神。
但心神的壮大不是目的，壮大心神也不是像法相派那样铸就更强更加贴合洪荒种的洪荒法相，而是以心神探寻真灵，寻找到真灵，便能真正接近生灵的本源。
“万千法相不过幻，一点真灵方为实。”这是真灵派的观点。
所以在真灵派看来，那些不能领悟太阴煞心的平民，自然是因为他们的真灵并不圆满。
至于如何让真灵圆满，等到以后寻真成功，自然有办法。
古辰更喜欢把真灵派叫做纯理论派，因为虽然真灵派的模型和逻辑都很完整且自洽，但是他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来证明真灵的存在。
就像是法相派对真灵派的反驳一样，“真灵无形无质，那不就是没有吗？”
法相派就是纯粹的实践派，他们对于探寻本质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们更看重切实可行的东西。
比如说兽纹的研究和洪荒法相的改进。
上上次的模拟中，古辰花了十多年，从颅山地下的神煞纹中截取出了太阴神煞纹，并依托它创立了太阴炼气法。
而这一次的模拟，虽然古辰把心思花在了如何解决让自己也能安全修炼太阴炼气法这个问题上，但是模拟中众多的炼气士，在兽纹的钻研上，可比古辰要深入太多了。
首先，兽纹并不是天下仅此一枚，模拟中，炼气士陆陆续续找到了二十七个不同的兽纹，它们来自于不同的洪荒种，自然也有着不同的功效。
但是炼气士研究最深入的，还是神煞纹，这也有古辰的引导。
因为虽然太阴神煞纹必须得篆刻在肉身上，必须得经受太阴煞气的冲击，但是如果刻意复制神煞纹，充足的神煞也可以让像古辰这样的平民正常修炼普通炼气法。
四舍五入，也差不多是解决了平民的资质问题。
只是模拟之中，复制神煞纹的工程一直没能完成，因为完整的神煞纹，必须得要有颅山深处那样足够神异的材质才能承受，否则根本没法完成神煞转化。
在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复制神煞纹就陷入了困境，更多的炼气士将心思花费在了其他兽纹的研究上。
这些研究不能说没有用处，至少极大的促进了法器炼制的发展。
此前古辰所掌握的法器炼制，只是粗劣的利用煞气性质，最好的评价也不过是大力出奇迹。
而引入了兽纹之后，法器类型和功能性有了非常大的进步，而且摆脱了此前法器炼制必须依托异兽血肉的原料限制。
最廉价的赤铜，昂贵的金精，都可以用来炼制外形功能各不相同的法器。
由于这些全新的法器，都是从兽纹研究中反哺而来，所以炼气士终于有了一套对法器等级的快速判断方法。
如果法器内能够容纳完整的兽纹，那么就叫做圆满法器也叫做百重法器，这种法器只存在于理论中。
而如果只有百分之一的兽纹，就叫做一重法器，以此类推。
模拟中，炼气士造出了十重法器，那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法器了，而是新元城，一个被炼气士视作阻挡魔潮的最终堡垒。
当然，最后的结局古辰在模拟中已经见证了，新元城固然是炼气士在法器炼制的最高成就，但在魔潮下也就是个笑话。
法器炼制得到了极大发展，与此相对应的，自然是法相铸造的极大进步。
炼气士对兽纹的研究越深入，对洪荒种的认识也越深入，这种成果也反馈在洪荒法相上。
古辰之前视作目标的九婴法相也好，元武炼制的穷奇法相也好，在后来的炼气士看来，都叫做一阶法相。
刻薄一点的把它们叫做零阶法相，因为这些法相，根本没有融入兽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