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所得到的收获，其实是一系列的失败。
停留在的理论的心神圆满，虽然看起来是如此诱人，但沧却始终无法证明它。
纵然沧已经破坏了一次“圆满”，但这种破坏并没有带来心神极限的突破。
而当沧在修炼过程中，同时引入了太阴煞气和太阳煞气，这种极其危险的做法，也没能带给他除了危险之外的收益。
沧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心神在不断受损，受损到决不能称之为“圆满”的地步，但预料之中的突破，依然没能出现。
在这一连串的失败后，沧不得不放弃了原本的心神模型，同时他捡起了壤的煞气本源论。
原本沧完全不认同的第一点，此时却成为了沧的灵感来源。
当然，沧并不承认这一点。
但沧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煞气和心神之间应当存在某种联系。
这种联系，让心神能够更改煞气的性质，也让煞气改变了心神的“偏向”。
是的，沧在经过那一系列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的实验之后，提出了心神的“偏向”，以此取代了“圆满”。
圆满，意味着只存在着圆满和不圆满这两种状态，而沧通过实验否认了这一点，因为单纯的破坏圆满，依然无法突破极限。
偏向则不同，偏向可以有无数种状态，比圆满更能解释沧的实验结果。
在被沧再次打上补丁的心神模型中，最初的心神无所谓偏向，或者说可以偏向任何一个方向。
而修炼太阴炼气法的心神，由于吸纳了太阴神煞，固然因此壮大了心神，却也让心神偏向太阴神煞。
修炼凝血炼气法的心神，也会偏向于血气和修炼者所选择的煞气。
然而心神的偏向是有限的，当心神完全偏向于某一种煞气，那么就意味着心神抵达了极限，这个极限是“偏向”的极限，同时也是心神强度的极限。
在这种模型下，沧认为凝血炼气法的极限应当要超过太阴炼气法，因为前者可以以不同的煞气来延缓极限的到来，而后者的极限却一眼就能望到——三阶炼气士。
突破极限的方法也不再是最初模型那么可怕的阴阳对撞，沧认为，只需要改变心神的偏向，那么炼气士的心神极限便能够打破。
这种“改变”，在沧看来，应该是“相近而不相似”的改变。
以原生煞气改变心神的偏向，已经被证明是不成功的了，纯粹的原生煞气对心神并不算友好。
但换成次生煞气中最充裕的太阴星煞，依然不太成功。
沧猜测，更改炼气士心神的偏向或许最需要的是，和太阴神煞所对立太阳神煞，可惜这种次生煞气仅仅存在于理论中，没有人知道如何转换。
反倒是另一种存在于理论中的次生煞气，更有可能达成目标，那就是太阳星煞。
很自然的，沧的研究重点放在了太阳观星术上。
在模拟的第十九年，太阳观星术问世，太阳星煞也第一次出现。
只不过沧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种已经在他看来足够温和的突破法门，即便是看起来并不那么危险的变更心神偏向，也是如此危险。
第一个尝试以太阳星煞突破极限的沧，心神受损严重，看起来这个疯狂的想法，要随着沧的失败被彻底放弃。
古辰却对这个想法有着足够的兴趣，即便沧已经心神受损无法修复，即便这个想法看起来足够疯狂，但古辰并不在意这些。
于是在古辰的支持下，太阳观星术得到了大力推广，和太阳观星术一起推广的，还有沧那疯狂的想法。
大部分炼气士对于这个想法自然没有多少兴趣，但在模拟的第十九年，元空领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卡死在三阶而不得寸进的炼气士了。
甚至都不用古辰去鼓动，就有炼气士开始尝试这个突破法门。
能够活下来的炼气士不到一半，而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炼气士，能够以太阳星煞改变心神偏向之后，再以太阴炼气法壮大心神，直至心神抵达了又一个极限。
被卡在下一个极限的炼气士，成为了四阶炼气士，也引发了众多的跟随者。
这种浪潮甚至逼得古辰不得不出面制止，否则整个元空领的炼气士非得损失大半不可。
在这种浪潮中，壤却表现的很冷静，她承认沧的想法足够大胆也足够天才，但是她认为，这种突破极限的方式，绝非正常的法门。
壤把沧的所有研究材料都复制了一份，然后开始埋头进行研究，可惜的是她的研究还没有任何成果，天人就降临世间了。
虽然壤对于沧的研究不太认可，而古辰也十分期待壤的研究结果，同时也对捣乱的天人充满了厌恶。
但取得突破的四阶炼气士，确实让炼气士对于世界的探索向前走了一步。
依靠着四阶法相，在古辰的策划下，这些四阶炼气士就突破了此前组合法相曾经在日月天的探索深度。
一个惊人的发现是，在月亮上，确实观测到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炼气士并不能确定这些东西就是历史记录中人王下令修建的月宫，但可以确定，这些东西并非是由太阴煞气构成。
当然，在模拟的前二十年，古辰并没有透露什么历史记录，因为这种信息只会带来不确定性，天知道人王会不会知晓炼气士群体中流传的历史记录，万一知道，模拟也就算提前结束了。
所以古辰一直都是在天人降世之后，才向炼气士群体公布历史记录，而且也会组织人手对王畿的历史进行研究。
还没有接触到历史记录的炼气士，自然难以想象在一万年前，贵族们能够强大到这种地步。
但对于古辰来说，这种观测只是证明了历史记录的正确，同时也让他对天人产生了好奇。
不过从模拟中的情况来看，天人对于炼气士，并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了。
此前的模拟，天人只是漠视，就像它漠视所有低于卿级的贵族一样。
而在这一次模拟，天人就选择了毁灭，显然，想要和天人合作，似乎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好在古辰已经习惯了，从开始到现在，他早就知道决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贵族身上，南王也好，天人也好，都和他不是一路人。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突破一阶学徒。”古辰心想着，“十天，有着观星术，十天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