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未捷钱先花，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啪地一声关上门，三秒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开门冲进卫生间，就看到那三只鬼正伸着比脑袋还长的黏糊糊的舌头在盥洗池上舔着。
见她进来尽管恐惧得要命但本能的嗜血又让他们一点都不想起身，就这么僵在那里六眼瞪二眼。
慕辰星：“……”
得，回来得处理处理这三了，不然变成了厉鬼去作妖，她麻烦更大。
慕辰星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选了最便宜的一趟夜间大巴。
开起来浑身在响的大巴摇摇晃晃了四五个小时，天微亮时才到了小容县，又花了点时间去找金纸店买符纸，等她去到发现血迹的那片田野，太阳已经高悬。
那里已经聚起不少附近的村民。
“哎，听说了么，昨夜那里死了人！”
“别吓人啊，我怎么听说是向前村老吴家的小子失踪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失踪可不就是出事么，你忘了前两年他们……”
慕辰星意识到有情况，正听得起劲，话音就戛然而止，抬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正向他们走来，摆手示意他们都散了散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看样子像是村里管事的。
她也跟着散开，身后就听那人道：“那个，你等等。”
叫慕辰星的是向前村杨树。
“大叔，你叫我？”
“对，就是你。”
吃瓜群众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纷纷走不开道了。
“找我什么事？”
“这话不应该我们问你么。”
杨树见她疑惑，倒也不多解释：“年轻人不懂事，开玩笑要有分寸。”
？
感情这是把她和那失踪的小子当做一伙儿的了。
慕辰星刚想解释，那人转身就走了。
“这，这谁啊？”
“不认识，不过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那位？”
“哪位？”
“……”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但心中已然有了些苗头，淳朴一家人未必淳朴，就如和蔼老太未必和蔼一般。
慕辰星问了几波人，这才找到了妇人的家。
妇人一夜未睡，满眼红血丝，面容憔悴，回来拿上存折就匆匆往外赶，看到院子外的慕辰星，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情绪就爆发了。
“你把我儿子带哪去了，你说啊！”
“我就说你有问题！你居然还敢过来！”
一夜之间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原来还把慕辰星当做能帮忙的人客客气气地对待，现在像跟亲眼看见人是她绑了一样。
她好心帮忙倒成恶人。
“阿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你先别急。”
妇人不听，转身就拎起一根柴火就朝她冲来。
慕辰星问路时有向附近村民打探消息，得到的不过是吴帅有个已死去的白月光比较特别外，就再没多少有用的消息。
什么女鬼索命之类的不过是村民瞎编出来的，她还是得向当事人了解情况。
慕辰星没有躲，妇人也没真的打下去。
她虚张着势，红着眼睛，恶狠道：“你来做什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就是要了你的平安符才给小帅带来麻烦的，你个扫把星！”
慕辰星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计较，直接开门见山：“阿姨，我有方法，我或许可以试试。”
“你是不是以为农村妇女都很好骗，你肯定是在想什么坏招算计我们！”
“额，那你们家有多少位数的存款值得我图谋呢，低于一千万就不要和我开口了。”
“你……”
妇人被她的话噎到，气得原地张牙舞爪，一顿恶骂，但发泄完了，她还是警惕问道：“什么方法？”
一个可能受了重伤的人突然消失了，那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多一个方法，多一分希望，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可以拒绝。
“我需要一根没用过的红蜡烛，一件你家儿子穿过的旧衣服，一个打火机。”
“这些东西我都有，你要是敢耍我，老娘撕烂你的嘴！”
妇人带着警惕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去给她拿东西。
慕辰星刚将蜡烛点燃，那妇人又道：“等等，我要拍视频！”
慕辰星叹气，客户再难搞也要保持冷静：“没得事，你拍。”
她将燃着的蜡烛立在地上，然后用树枝挑起旧衣服放在蜡烛火焰上。
旧衣服很快燃烧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慕辰星顺着看去，看到一旁的妇人对此毫无反应。
懂了，这个味道只有她闻到了。
妇人聚精会神看着她的操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由有些怒了。
“喂，你玩够了没有，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浪费！”
“你看到这些烟了吗，烟飘往的方向，就是你儿子失踪前所在的方向。”
妇人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腐肉上不断扭动的蛆那般嫌恶。
“神经病一个。”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嘴里骂骂咧咧：“欺负人没文化呢，风往哪个方向吹烟不就飘往哪个方向。”
“等小帅找回来，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我绝对打一次！”
慕辰星无奈，换个能接受的方式告诉她，她又不信了，真是卑微的打工人。
她顺着方向走出了村子，打开了直播。
“各位网友们下午好啊，主播现在在的地方是T市小容县附近，带大家看看四周的风景。”
很快昨夜围观的网友就进来了。
——小姑娘，你来小容县不是找人的吗？
——瞎啊，这分明是个旅游博主，昨夜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楼上，我是小容县本地人，听说附近有个村子里真的有人失踪了，就只发现了一大滩血迹。
——真的假的？
——不信你上网查啊。
对此慕辰星没有太多解释：“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迫切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且不说最后能不能真的找到人，找到的还是不是完整活着的人，光是拿这个为噱头的引流就足够不道德，对于人，她还是有底线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能不能播，不将话说得那么满，不将期望拉得那么高是最为稳妥的。
慕辰星循着恶臭味一路向小容县城走去，她体质异于常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脚步已然很平稳。
直播间的网友们吵了一会儿得不到慕辰星的回答，也渐渐消停下去，但见到她终于停下，还是停在一个澡堂店前，不由又炸开了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