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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矛头

  • 作者:丧尸舞
  • 发布时间:2023-02-12 21:49
  • 字数:2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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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烧灼的哔啵声,不时在场内响起。

偶尔有夜风拂过,篝火摇曳间,更是有猎猎的烧灼之声。

杨越站在人群中间,看向周围村民一双双望向他的目光,他的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他自小成长其实不是那种喜欢受人瞩目的性子,但若有必要,站在人前,却也没有半分的怯懦。

在那个叫做陈素的小姑娘抬头望向杨越时,他也注意到了对方。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瞟了眼,没有多做停留。

到了现在他心中的一部分疑团已经解开,譬如小姑娘陈素为何会去偷八面汉剑,大概率就是为了想斩杀那头狐妖。

至于为何不拿杨越的铁刀,这个也比较容易理解,铁刀是盗匪所用,卖相看着相当平常,肯定不如八面汉剑来得夺目。

另外,杨越隐约也猜到了陈素给他和夏侯无咎两人送饭的用意。

在他和夏侯无咎初抵山岩村村口的打谷场时,就见着一些个少年孩童在欺凌陈素,口中呼喊的是“小贱婢”之类的侮辱之语。

今夜陈素在那红毛狐狸即将离村前,骤然冲杀出来,惊得那狐妖四下乱窜。

直到后来杨越出手,将那狐妖斩杀,这些村人对于陈素的态度都不见得好。

杨越无心去追溯其中的因果缘由,但结合小姑娘偷汉剑的事情,大概猜测这小姑娘并非是单纯的善良,其中或许是有想向他和夏侯无咎两个“外人”寻求帮助,只不过后来,不知是来不及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但无论如何,杨越此刻已经站在了这里。

在小姑娘陈素差点被那红毛狐狸咬破喉咙前,出手救了对方,还砍了红毛狐狸的脑袋。

这些事情可能有几分因缘际会的缘故,但也未尝不是杨越受了对方的一饭之恩。

……

篝火边上。

在杨越一番话说完的众人,一时又再度缄默。

大多数的村民都低垂着头,似觉得天塌下来一般,神情灰败,眼里全是恐惧与茫然。

似乎,那红毛狐狸的死亡,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件天大一样的事情。

而杨越说完之后,也确确实实有不少村民,望向他的眼神里,复杂中带着几分怨恨。

虽然老九爷和里正柴丘都出言,一切的祸源是陈素这个小贱妮,可实际上陈素人小力弱,哪怕拿着一把菜刀,也很难对红毛狐狸造成什么威胁,唯有杨越——

“各位乡邻……”

杨越站在人群中间,隐隐感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变化,第三次拱手抱拳道,“我是个外乡人,今日在贵地盘桓,适才也是见这狐妖伤人,方才出手斩杀。其中若有何内情,还请诸位告知于我。”

到了这时,杨越已察觉出这山岩村内藏有不小的隐秘。

他前面已隐约听到村人有献祭给那什么“山神大老爷”童男女之说,还有陈素所说的弟弟被妖怪吃了,以及老九爷朝那狐妖建言,让陈素抵一个童女。

此外,还有那破败的山神庙,这些村人噤若寒蝉,似不敢提“山神”二字。

杨越觉得这村人中的一切诡异气氛,恐怕都与此有关。

甚至——

杨越脑海里有莫名的想法涌现了出来。

他想到了身上带着的那本小册子,这本小图册莫名将他带到了这方世界,没有其他任何因由,只给出了图册之中的一幅似龙非龙、似虎非虎的黑兽图。

而杨越现在就觉得,或许小图册上的那个黑兽,还有他穿入此间的原因,或也有关系。

“你这外乡人,休要在我村中妄言!”

站在篝火边上的老九爷,一张脸已彻底沉了下来,火光掩映着他的半边脸颊,更是显得阴翳,略显浑浊的双眸死死盯着杨越说道,“我山岩村村内事物,与你毫无干系,你与你那同伴,天明之后就速速离去。”

“不错,杨……杨越兄弟,我山岩村村内事,自有我等解决。”

里正柴丘的声音跟着响起。

“还是不愿意说么?”

杨越眉头皱得更紧,对于老九爷和柴丘两人的话,他到了现在已摸不清这二人到底是好意,还是有什么秘密想掩藏,不被他这个外人知晓。

可若是真是什么机密事宜,被他一个“外人”所知,这村中此刻百十号人,青壮也有二三十人,真要拿下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上去,这两人又像是好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他离开。

“等等……不能让他走了。”

这时,前面那个与柴丘一起抓着陈素的干瘦汉子王三,忽然站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杨越一眼,转身冲着篝火边的众人嚷声道,“各位老少兄弟姊妹,那小贱妮子不能放过,可这个外乡人也不能让他离开……”

王三话未说完,拄着拐杖的老九爷已怒声喝道,“王三,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王三,休得胡言。”里正柴丘也是朝王三呵斥道。

“老九爷,柴老大,不是我王三不听你们的。”

王三故意避开了老九爷和柴丘望向他的目光,继续朝着周围的人群大声嚷嚷道,“这狐大仙被那外乡人剁掉了脑袋,这是触怒山神大老爷的大罪。前些年村子的李大胆子一家是怎么死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任这外乡人走了,那山神大老爷怪罪下来,岂不是我等给他担着?!

至于老九爷你说那小贱妮子,呵呵,我们村子最近这几日正要向山神大老爷献上供品,除了猪羊还要一对童男女,这童女是用这小贱妮子顶了,可童男不还得我们村人出,谁家的孩儿乐意送出去呢?!”

“不错,可不能让这外乡人走了。”

“若是他跑了,山神大老爷怪罪,那可如何是好?!”

“记得那年狐大仙来时就说过,山神大老爷谕令,若是我等再敢将其传信的使者打杀,那村人都得赔命。”

在王三一番话说完后,沉默惊慌的人群里,终于有人渐渐提起了精神,附和着说道。

“果然——”

杨越看着渐渐有些激动起来的村民,尽管这些人的目光是冲着他,他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不怕这些村人将矛头指向他,他怕的是这些村人完全麻木,甚至丧失了一丁点儿的勇气。

那狐妖在杨越看来,也算不得是什么厉害的妖怪,或许那什么山神老爷可能是厉害些的大妖怪,但以杨越的认知和行事准则,妖魔鬼怪这种东西,哪怕是死也要拼一场,如何能受其奴役,供奉家牲甚至童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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