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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白霜

  • 作者:丧尸舞
  • 发布时间:2023-02-18 21:17
  • 字数: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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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行走在山岩村的黄泥小道,左右顾盼,只觉周遭景色,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昨日进村是在夜晚,对于整个山岩村还看不太真切,没办法完全窥得全貌。

今日天朗气清,前几日的阴雨过后,天色放晴。

薄薄的雾霭被初出的阳光驱散,朦胧里渐渐看清前方的数条黄泥小道,蜿蜒纵横。

百十户土墙茅屋,依山而立,俨然有序。

村外一条碧溪流水潺潺,独木桥边,又有参天老柳树梢低垂。

不远处是田园阡陌,依稀有人影在其中劳作,近处里黄犬逐鸡,吵吵嚷嚷夹杂着几许蛙鸣。

目光再远一些,所见周围是高耸如林的山岳,层峦叠嶂,如同防御的栅栏,将整个山村环抱其中,与世俗隔开。

杨越沿着黄泥小道往前行进,路上偶尔可见不少村民乡人。

几个孩童见着杨越走出来后,立即丢下了身边玩耍的伙伴,飞也似的朝着另外村子的其他小道奔去。

杨越对此也不在意,如他猜测的那般,他和夏侯无咎进了村子,但周围肯定有人会对他们进行监视看护。

“不过这些人怕是没有见过夏侯无咎那的剑法……”

尽管杨越在初见这些村人时,将夏侯无咎拉出来当了一回箭牌,可他估计这些村民多半不知夏侯无咎恐怖的武力程度。

当然,夏侯无咎如今的伤势到地恢复了多少,还有几分战斗力,杨越也不得而知。

但仅仅前夜破庙之中的展露的剑法,杨越觉得夏侯无咎的武力着实是强横到了一定的地步。

当然,就杨越昨晚所见,这个山村,确实也没什么真正的练家子,更不用说什么江湖高手。

就是杨越自己的拳脚伸手,他觉得若是空手的话,三五人怕是进不了他身。

这也是杨越的底气之一。

练拳之人,气血充盈,总会比普通人多几分胆魄。

杨越一路走一路看,这山村不算大,但百多户人家聚散开,也有些距离。

“咿——”

就在杨越经过一间房屋的篱笆院外时,忽而听着一声凄厉而又尖锐的嘶嚎声。

这声音十分凄厉,传得也极远。

“嗯?”

杨越一下顿住脚步,循着声音朝那篱笆房走去。

靠近了一些,这才看到篱笆院内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六七个个青壮汉子,卷着袖子,正将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猪按压在一张粗重的长条大板凳上,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另有两三个汉子,从厨房的大锅里,打来一桶桶白气蒸腾的热水。

更远处还围着几个孩童,一个个伸着脖子,捂住耳朵,不时转开身,又不时转了回来,一幅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很是有趣。

“这是在杀猪。”

杨越一看就已知道,院子里的村民们,是在杀猪。

他小时候也有看到过,心情大体与这时候站在周围那些个孩童差不多,都是想看又不敢看。

放血、剃毛、开膛破肚……一整套杀猪的流程,与杨越曾经知晓的杀猪方式大差不差。

不一样的是,这些人的猪头取下来后,没有继续放着,而是赶忙用了粗盐腌制,然后有人又送到灶台那边挂了起来,使用柴火熏烧。

接着又是其他部位,分别被切下来,一条条挂到了灶台那边。

“杨越兄弟……”

这时,宰杀肥猪的众多青壮里,似有人看到了站在篱笆院外的杨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还带人来送早食的柴丘。

柴丘胸前系着一件不知是什么动物皮制成的皮围裙,围裙上沾染了血迹,脏兮兮的,望见杨越后,笑了打起了招呼。

“柴里正。”

杨越见到柴丘跟着也拱了拱手。

“杨兄弟可是有些时日不见荤腥了?今日来得正巧。”

柴丘抬头看了眼杨越,跟着手里的剔肉刀一划,切下来一条肥瘦相间的好肉,走到杨越面前,递给他道,“且将这肉拿去,打打牙祭。”

“不必不必。”

杨越看着柴丘热情朝他拿过来的那条肉,连忙摆手拒绝,“柴里正,这还是留着十日后上山吧。”

这肉杨越看着确实有几分嘴馋,只是他若没记错的话,记得这肉是要放在后面一些天充作祭品的。

另外,杨越好像还隐约想起,那红毛狐狸曾经在篝火场说过什么大肥猪多少头之类的。

“杨兄弟无须客气,这肉各家本就有分一些。”

柴丘听到杨越拒绝的理由,又笑了起来,“给山神大老爷的猪羊,早已备好了。不过每年这时,我们除了给山神大老爷的祭品外,各家也会分一些,算是打个牙祭。”

说着,柴丘顿了顿,接着道,“相比杨兄弟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山岩村,不比其他地方。各家除了少部分的私产外,大多都是村中公产,然后分给各家村人。”

“是这样么?”

杨越颇有些讶然。

柴丘笑着说道:“正是如此,凡入我山岩村,虽各家是异姓,但也是兄弟姊妹,理当彼此扶持照应。”

“很不错。”

杨越轻轻点点头,他在昨日的时候,就隐约看出了这个村子上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这山岩村虽不是那种宗族村庄,居民也多数是外来户,逃难迁居至此,但还是形成了一个较为特殊的集体分配方式。

对于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若是没有宗族进行人员之间的维系,很多时候如修桥铺路这样一些稍微大一些的工程,确实是无法进行的。

这也是陈素一个小女孩,虽只有十来岁的年龄,但却还能够活下去的缘故。

“这肉杨兄弟就收下,权当是给那小……陈家小娘的……”

柴丘接着笑道,伸手将那条才切下来约莫有两斤重的肉,再次递到杨越面前。

“那个……柴里正……”

杨越依旧没有去收柴丘递过来的肉,反而问道,“不知道老九爷住在何处?我有心去拜访一二。”

“老九爷?”

柴丘目光望向杨越,微微有几分讶异,随即又笑道,“这样,我带你去便是。至于这肉……”

说话间,柴丘转而朝后面一个汉子招呼道,“方木头,你把这肉送到那小……那陈家去。”

“唉。”一个汉子应声走了出来,从柴丘手里接过了那条肉。

“杨兄弟,我这就带你去。”

柴丘说着,脱下了身上沾染了血迹的皮裙,走出篱笆墙,就准备带着杨越去往老九爷的住处。

“等等……”

杨越忽然有叫住了柴丘。

见柴丘停住脚步转身往来,杨越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柴里正,我这有一事,想请柴里正帮忙。”

“帮忙?”

柴丘再次大为讶异,不过他虽是村人,性子倒又几分豪爽气,笑道,“不知是何事?”

“是这样……”

杨越上前先是朝柴丘询问道,“不知柴里正可有注意到村中如厕之所,或是一些牲畜以及房屋墙面上,出现过一些细密的白霜。”

“如厕?白霜?这……?”

柴丘再次挠了挠头,忽而拉着杨越到了旁边一个五谷轮回之地,指着里面的一面墙道,“杨兄弟,你说的可是这个?”

杨越捂住鼻子,上前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墙上的白霜,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转头朝柴丘道,“不错,正是这个。不知道柴里正能否容我将村中这些白霜全部收集一番?”

“呃——”

柴丘脸上的皮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杨越的神情颇为古怪,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看杨兄弟你也不是干这等事的人,不管你是用来做什么,我让人来办。”

说着,他再次转回到了那小院内,又招呼了一声,很快走出来两个帮着杀猪的汉子。

这两人在得到了柴丘的指示后,同样是古古怪怪地看了柴丘和杨越一眼,但也没有反对,找了两个破陶碗,开始快速收集起来。

“多谢多谢。”

杨越见着这繁琐的事情有人去做,再次朝柴丘拱手道谢。

“不必如此。”

柴丘笑着还了一礼,继续一边走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杨兄弟,你是个好汉子,柴某心里佩服的紧,一些事情等会老九爷即便不说,我也会与你讲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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