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怀脸上发烫，回头时聂寒山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黑色真丝睡衣在他身上并不宽大，反而衬得他整个人清冷又高贵，领口间肌肤雪白中透着红，随着聂寒山的走动她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胸肌。
聿怀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低头不敢去看聂寒山。
“怎么了？”聂寒山坐在床边，聿怀穿了一件十分保守的粉色睡衣，除了两条白花花的胳膊其他的地方是一点都没露。
聂寒山心中暗笑，就这么防着他？
聿怀给自己壮壮胆子，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聂寒山。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为什么不睡一张床？”
她不能让聂寒山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才来找他的，不然多丢人啊。
聂寒山闻言挑了一下眉，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开口，“聿小姐难道不怕聂某做些什么吗？”
做些什么？这个问题聿怀没想过，潜意识里聿怀认为聂寒山这个人不会做一些有损他道德的事，因为不值得。
聿怀将被子丢到床上，看了一眼床边的聂寒山，轻飘飘说了句，“散打六段，你可以试试。”
说完就钻进被窝，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无所谓的模样就像隐匿江湖，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
聂寒山只想笑，六年级暑假学两个月的散打就敢称自己是散打六段的就她一个人了吧。
聿怀紧闭双眼，生怕聂寒山把她丢出去，可聿怀等了很久都不见动静，耳边恍恍惚惚能听见男人的隐忍的声音，很小。
聿怀坐起身，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聿怀走近，男人低闷哼的声音在浴室起起落落。
聿怀想敲门询问，可脑子里那堆黄色废料提醒她，这个时候敲门只会让人尴尬。
浴室里的男人额间青筋暴起，嘴里叼毛巾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可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的闷哼，他只能让自己的身音小一点，止不住颤抖的手拿着银针扎向脚踝处的穴位，每扎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疼，而他那条坡了的腿上早已布满的大大小小的针眼。
一针刺下，男人牙关死死咬住毛巾，豆大的汗滴在大腿上，他喘着气看向门外，目光缱绻温柔。
聿怀躺在床上，直到感觉身后塌陷一角才真正睡去。
半夜，聂寒山睁眼借着月光他细细的看着熟睡的人，伸出的手在触摸女孩脸颊的那一刻又收回，他轻声问：“囡囡，你怎么能忘了你的小福哥哥呢？”
月亮照在他们两人身上，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连答案最多的风也不能。
聿怀罕见的睡了一个好觉，她醒来时身边已不见聂寒山的身影，应该去上班了。
聿怀伸一个懒腰，好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
这五年里她一直为周念安的事业打拼，一件小事她都要反复确认几遍才放心，同事儿都夸她细致，只有她知道她连一个觉都睡不好，生怕出一点差错对周念安造成影响。
“你没去上班？”
聿怀打着哈欠下楼，聂寒山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抬头，“今天星期天，放假。”
佣人们见她下楼都拍成两排，鞠躬齐喊：“夫人好！”
有佣人！
聿怀大方回应，“你们好，我叫聿怀，以后麻烦你们了。”
佣人们昨天上午就知道聂寒山结婚是都不敢相信，什么样的女人能配的上聂寒山啊？今天一看，这两人绝配啊！
聿怀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雪纺收腰长裙，整个人高挑又纤细，她的长相是让人看一眼都难忘的美，大方明艳。
佣人们都看呆了，忙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聿怀笑着在聂寒山身边坐下，“我昨天晚上怎么没看见他们？”
聂寒山回答：“他们晚上不上班。”
“哦～”
此时陈婶将早饭端了出来，刚好聿怀也饿了，就坐到餐桌上吃饭。
聂寒山转头看电视，新闻里的字他是一个都没听进去，他拧眉，囡囡为什么不和我问好？“早上好”这三个字很难说吗？
“聂寒山，你不舒服吗？”聿怀将面包塞进嘴里，看聂寒山的脸色不是很好。
聂寒山冷着脸，“没事。”
聿怀吃好饭，她想自己进演艺圈的事情还是和聂寒山说一下的好，毕竟聂家家风严肃，聂老爷极其看重聂家名声。
如果不是聂家这辈都不成气候，聂老爷是绝不可能让聂寒山坐上聂氏总裁的位置的。
明眼人都知道，聂寒山只是聂氏集团的打工人，聂寒山永远不可能成为聂家的继承人。
聿怀向沙发走近，“聂寒山，我有事和你说。”
聂寒山看向她，眸中清亮。
“我想在娱乐圈发展，老宅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成为演员是聿怀的梦想，可她不想给聂寒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孩学会为别人考虑了，可他不开心。
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不用为别人的事烦忧，不必为了取悦别人放弃自己想要的，喜欢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的妻子。爷爷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男人声音温和、磁性，如一曲大提琴萦绕聿怀耳边。
你首先是你自己。
这简单的道理在追周念安的五年里被她遗忘，她将自己舍弃，周念安不喜欢的她不做，周念安喜欢的她去学，为了周念安放下自己梦寐以求的演艺事业。
聿怀这时才明白，爱并不可耻没有自我的爱才可耻。
她眼圈泛酸，所以她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骗一个很好的人吗？
像聂寒山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拿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来换取商业上的合作，不屑也没必要。
她弯腰，试探着开口，“聂寒山，你和我结婚不会是暗恋我吧？”
女孩身上独有香水味在鼻尖萦绕，眼睛亮亮的，脸上带着俏皮的笑。
聂寒山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平静的表情下有一丝皲裂，搭在大腿上的手不由紧握，“聿小姐果然如传闻一般……自恋。”
“和你结婚是为了应付爷爷，毕竟他最看重门当户对了。”
他又提醒道：“聿小姐，我是一个商人。”
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