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牢笼并非只有钥匙可行,她比划着手势,两道水纹灵力便飞出去,击断了把柄。
门“哐”一声开了。
弟子门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司空明贞走在前头,按照方才的路线带领他们出去。
可在拐角处,她看看了一抹黑色暗纹的衣角,心头顿感不妙,慌张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接着,男子温润动听的声音响起,“魔后这是在作甚?”
毫无疑问,这声音是来自魔尊本人的。
司空明贞暗叫“倒霉”,回头朝弟子们使了使眼色,“回尊主,我灵力低微,生怕配不上尊主大人,听闻天音门弟子皆修习水系灵力,我特此来吸取以提高灵力,日后好于尊主并肩同行!”
她说谎真的是不用带脑子的。
赤弦也当然是不相信她胡诌乱扯的鬼话。
更何况……她不会不知道,天音门弟子大多数修炼火系灵力,与她体内的灵力相冲。
“魔后这是在当本尊是傻子吗?”
什么?魔后?天音门众弟子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司空明贞成为了魔尊的夫人?
司空明贞刚想要张口解释,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死死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往一个方向拉去,她的脖子被赤弦卡住,面具下沉闷浑厚地声音响起:“夫人还是老实说实话!”
他似在警告她。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再编下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一口咬定。
赤弦目光如刀,落在她脸上,“夫人还真是不老实得很。”
司空明贞话音断断续续:“我……说的……就是……实话!”
尊主果然是对她下了狠手的,捏得很紧很紧,让她说出每个字都跟要了她命似的。
为了更淋漓尽致地体现她的老实,她眼神笃定,不去躲闪,望着他。
“尊主……一定是要……相信我的话!”
末了,赤弦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相信她的胡话,但他心里难免还是有所疑虑:“吸取灵力在牢外即可,夫人为何非要将人放出来!?”
这才是她最害怕被问道的问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空明贞笑容逐渐僵硬在了脸上,然后又乖乖巧巧的攥紧他的衣袖,小鸟依人那般依偎在男子怀里,抬眸望向那种恐怖骇人的鬼面,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尊主,你那么人美心善,妾身也真是愚钝,竟然想不开这法子。”
她拉着赤弦手指,道:“尊主,你念及我是初犯的份儿上,就原谅妾身这一次好不好?”
她嘟嘟小嘴,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任是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地步。
天音门所有弟子看见这一幕的,全然吃惊不已,没想到小师妹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该软时软,该硬时硬,该装时装。
赤弦显然是被她精湛的演技惊得个不行。
这废柴,又在讲什么胡言乱语,不安好心!八成是在讨好他!
他偏就不信她的谎话!
他扯回攥在女子手中的衣袖,声音尤为冷冽:“本尊现在不吃这套!你现在最后老实回答本尊的问题,不然……这些人本尊一个也不放过!”
她意会,这大魔头是被逼急了才会严肃和她说话。
她又一次捏住衣袖下的手,“尊主,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赤弦当场呆住,“好朋友?”
没换身之前她是谁?她的身份,如今更引得他猜忌。
“没错!”她笑容可掬,答道,“前不久,在我遭遇恶狼袭击的时候,险些丧命,是他们及时出现我才能逃离危险。他们都是我的恩人吧!我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赤弦挣开她的手,威胁道:“你最好离本尊远点!”
“哦~”
尊主是嫌弃她刚才的举止轻佻了?
司空明贞放开后,朝后退了小步。
站着最前面的弟子脚下自下而上出现一道金黄色的屏障,将双方隔开。
这是他有意设下的结界,为的是防止他们逃跑。
魔尊赤弦还当真是煞费苦心呐!
她敢赌,尊主就算是再凶恶,也不敢对她做什么穷凶极恶之事。
可适才他看向她的眼神,不温不凉,转而又换上愠色,欲把她的肉体撕成两部分。
这男人,像跟要了她命一样。
是她此生最大的恶梦。
她猛然回想起在糕点下药之事,赶紧摆摆手,“尊主,我错了!”
赤弦目光火辣,真要把她洞穿。
每当他朝前一步,司空明贞总会后退两步。
很快,她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尊主,我不该在糕点里下药,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抬眼观察赤弦面色。
他本想不与她小人一般斤斤计较,但正是因为她提前,他才更加记恨于心。
“夫人是否很好奇,糕点里下药,本尊现在却安然无恙?”
她当然很好奇了。
她临走之前,还小心谨慎地试探了好几番,叫了几声“尊主”,一声更比一声大,都没等将他叫醒。
而现在的他,仿佛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那当然!”她撇了撇嘴。
赤弦的鬼面忽地向她靠近,鬼面下一双寒森森的墨眸正专注地盯着自己,活脱脱像一只地狱恶鬼在看着自己,盯得她后背发凉。
“那是因为本尊百毒不侵,以后这等拙劣的下毒手段,夫人还是莫要再用了。”
吓得她眼睛死死阖上,不敢抬眼看他,更不敢接话。
见女子没说话,赤弦又问:“夫人莫不是还在害怕本尊?”
司空明贞心里暗骂:天天装神弄鬼带个鬼面,四处吓人,不害怕你我还害怕谁呀?
成天就知道吓唬小仙女,也不知道他的优越感是怎么来的?!
“尊主还是换个温柔可爱的面具吧?”她提议道,然后说明了原因,“妾身怕怕!”
赤弦想掐她的心都有了。
他摘下面具时,她敢堂而皇之地调戏他,戴上面具时,她又会觉得他万分吓人……
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尊主若是不嫌弃妾身手拙的话,妾身倒可以亲自动手为尊主画一个?你看如何?”
他想掐她,只想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