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宽是你四姨江榆她家公司的竞争对手，很久以前你四姨公司不景气，王大宽还当着周坤海的面羞辱过你四姨。周坤海造谣时扯上王大宽，多半也是为了报幼时受辱之仇。

但王大宽喜好男色这个秘密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也是周坤海谣言最大的破绽。”

何老太说完给季寒打了个电话，季寒在何老太的授意下去了仓库，找到了周坤海当年用过的旧电脑。

警方会从旧电脑中找出证据的。

录像带的真相已经了解清楚，夏萤决定先回局里。

只要证据充足，警方就可以对周坤海实施批捕。

夏萤第一次觉得事情这么顺利。

回到局里时，季寒正抱着旧电脑在门口等她。

“这些事交给你同事做吧，你都忙了一天了，该回去歇歇了。”季寒跟着夏萤走进警局，路过警容镜时，他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夏萤，有些心疼。

夏萤没看到镜子，只看到在走廊中忙碌穿梭的同事，她摇头表示了拒绝。

忙碌至午夜，警方总算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但周坤海在游泳馆猥亵安岚却暂时无法进一步追查。

安岚已经死亡，她的小侄女当年只有六岁，由于时间久远，安岚的侄女只能回忆起周坤海在更衣室隔间偷看安岚的场景。

不过好在周坤海造谣安岚的事板上钉钉，付二春已经带人前往他家抓人。

夏萤也已经做好了在直播间公开连线的准备。

她在后台给邱夜发了私信，表示他随时可以开启连线。

在刚刚的直播画面中，邱夜给孩子们换了一个房间，新房间里有两张床，孩子们睡在上面有些拥挤，但好歹是勉强能够休息了。

邱夜在另一个房间直播，他正在回答网友的提问。

“提问：下一个要被扒的人是谁？”

邱夜认真想了一会儿：“那得等这次录像带的真相被公布以后，网友们说扒谁就扒谁。”

“提问：和你见面可以看到你的真实面目吗？”

邱夜笑了笑：“到时候可以去问那位跟我见面的网友。”

“提问：到底跟何家人有什么仇？”

邱夜的语气一下子冷了许多：“不共戴天之仇。”

“提问：为什么选中夏萤警官，感觉她业务能力不太行哎。”

邱夜又笑，这次的笑声带着些戏谑：“可是夏警官很漂亮，不是吗？”

“提问：今晚通宵直播吗？”

邱夜点头：“是的，待会儿困了我会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但我答应了警方，直播间始终开启。”

夏萤每次打开直播间的时候，邱夜都在不厌其烦地回答着网友重复提问的问题，她紧张地不停刷着评论，生怕有网友再次先于警方公布真相。

景太蓝再三安慰夏萤，录像带中的戏水少女已经主动联系上了警方，当年的少女嫁给了拍摄录像的初恋男孩，两人早已步入婚姻的殿堂，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母。

他们夫妻二人称录像带一直放在家里仓库，前年他们搬家时发现录像带已经损坏无法播放，便将录像带寄给了网络上的某位技术大神进行修复。

他们也不知道录像带为何会跑到邱夜手里。

景太蓝正在联系那位技术大神，大神却称自己的修复工作很忙，应该是搞混了，误把夫妻俩的录像带寄给了别人。

但具体寄给了谁，大神早就记不得了。

“我是先修复后收费，很多客户把带子寄给我然后就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对过往念念不忘，我这里无人认领的录像带有两大车，根本找不到当时寄给了谁。”

大神的线索断掉，警方再次错失了一个查找邱夜身份的好机会。

“呦，夏警官说查到真相了。”邱夜翻看着后台私信，听起来有些开心，“果然啊，还得是足够诱惑的奖励才能让警方这么勤快。”

夏萤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白眼翻到一半，邱夜的直播连线邀请就发了过来。

夏萤赶忙接通。

她迫不及待地告诉邱夜：“录像带里戏水少女与这次的真相无关，真正有问题的是被少女挡住的那个小男孩，他是钉子的爸爸，周坤海。”

邱夜听了这个开头，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

“我长话短说，视频拍摄于十三年前，虽然戏水少女挡住了周坤海的动作，但是他……”

“停。”

邱夜忽然叫停，他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

夏萤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怕什么来什么，这次，警方又被人捷足先登。

评论区的网友在夏萤说出真相的同时发布了长文。

长文所述赫然就是周坤海在泳池猥亵安岚，在更衣室偷看安岚换衣服，事后又编造谣言致使安岚自杀的全部内容。

那些充满个人情感色彩的文字落在夏萤眼中却只是死气沉沉的符号。

她恨自己没能再早点联系邱夜，恨自己说话太慢没能将真相全部说出来。

邱夜给直播间的网友念完了评论长文，他看向屏幕里的夏萤，不无遗憾道：“夏警官，太可惜了，这次真的就差一点点。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你能先说出真相，这样我才能跟你面对面交流。”

夏萤听了他这话实在忍不住去想，这次会不会是邱夜在搞鬼。

“看夏警官的表情，你不会是觉得这位公布真相的网友是我找来的托吧？”

邱夜越说越严肃，夏萤条件反射般看向另一个分屏中已经睡觉的孩子们，反驳道：“我只是觉得太巧了，周坤海这件事的真相理论上来讲只有何家人才知道实情，我实在想不通。”

邱夜点点头，似乎是在认同她：“猥亵、偷看、造谣，这三件事每一件都十分隐秘难查踪迹，你猜这位公布真相的网友到底是谁？”

他竟然还反问？

夏萤皱眉，分析道：“猥亵的事，除了周坤海自己，就只有游泳池里的其他人知道；但更衣室偷看，除了他母亲和弟弟，就只有安岚的小侄女知道；而造谣，恐怕只有当年那个网络高手才知道。但是我们警方都和这些知情人取得了联系，他们也承诺不会在你的直播间发言，到底会是谁呢……”

邱夜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屏幕里的夏萤，好像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不是我的托，而是你们警方的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