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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作者:糖醋小咪
  • 发布时间:2023-02-02 15:36
  • 字数:5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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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澧舟疑惑道:“什么声音?”

顾起銮迷迷糊糊的回答:“不知道,或许是鸟,或许是猫,总之快些出宫吧,再晚些宫门就要下钥了。”

林澧舟听了此话,收起心中的疑惑,跟着顾起銮往前走着。

突然,又一声“唔”发了出来。

这下三人都感觉出不对了。

循着声音寻找着,越到拐角的黑暗处,声音越大,听得越清晰。

他们都听清了,是“救”。

他们加快了步子,黑夜里暗处出奇的安静,他们提着灯笼寻找着。

一处草丛发出响动。

三人放轻步子走过去,猛地推开光秃的树枝,不堪入目的场景暴露眼前。

只见姬祈被身上的男子紧紧捂住嘴,香肩半露,胸前大敞,心衣被拨弄到了一旁,脖颈上有两处吻痕,满脸像是泪水又像是口水的水渍,求助似的看向他们。

顾起銮下意识别过头去。

压在姬祈身上的男子见状,连衣装都来不及整理起身就要跑,被顾起銮察觉,一把抓了回来。

林澧舟和林欲眠连忙上前,将散落在一旁干枯草地上的衣物捡起,为姬祈遮住身体。

顾起銮扯着那男子的领子,带到远处。

姬祈接过衣物,面朝着宫墙,慌乱地穿着。

林澧舟刚要解下斗篷,便被林欲眠拦住。

她的身体不好,自然不能让她受了寒。

林欲眠解下自己的斗篷,遮在姬祈身后,让她有一些安全感,姬祈自己的斗篷则披在她身后,遮住冷风。

“别怕,已经没事了。”林澧舟轻声安慰着。

姬祈抽泣着穿戴好,缓缓站起身,林欲眠把她的斗篷重新披上,又过去把姬祈的斗篷整理好。

她们二人搀扶着姬祈,走到顾起銮面前。

姬祈别过脸,躲在她们身后,怕看见那个男子的面容。

“他是谁?”林澧舟问顾起銮。

“他是中书令家的大公子钱贞。”顾起銮回答,把钱贞拽到自己身后,不想让这种杂碎靠近林澧舟。

“中书令可是个规矩人,怎么生出个这么个畜牲,在皇宫里就敢强抢!’’

林欲眠和林澧舟都看不惯这种事,只是林澧舟不好意思开口,林欲眠心直口快,正好把林澧舟的想法一同说了出来。

那钱贞也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低着头不敢抬起。

林澧舟问:“那这事该如何解决?”

这件事不关皇家,不能拿到圣上面前说,只能两家私下沟通,或者按律处置。

“把那位娘子送回去,听她家里人意见如何,至于钱贞,先送进牢里住上几天。”顾起銮回答。

闻言,林澧舟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照殿下说的办。”

他们将钱贞送进监牢,钱贞被关了进去才敢开口,锤着墙朝着顾起銮离开的方向大喊。

“我可是中书令的长公子,你得罪了我,看我父亲日后支不支持你!”

顾起銮早已走出去,钱贞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当面跟顾起銮叫嚣,倒是这一嗓子,让他在牢里丢尽了人。

三人将姬祈送到府门口,姬祈却迟迟不进去。

林澧舟问道:“怎么了?”

姬祈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谢谢你们。”

被自己不知道在背后说了多少次的两个人,今天救了自己,还贴心照料,姬祈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愚蠢不堪,对两个善良的人有这么大的敌意,也终于明白顾起銮为何那般深深喜爱着林澧舟。

林澧舟见她别扭的样子,开口道:“回去定要将此事告知你的父母,别觉得羞耻或丢脸,若是此次放过了那人,今后怕是他还当你好欺负,跑来找你的麻烦。”

姬祈无力的点了点头,转身进去。

到了自己闺房,关上门后,姬祈缓缓蹲下,蜷缩在门口。

这难道就是不积口德的代价吗?

自己不过是看到了角落里有只猫,一时贪玩,让父亲先行一步,却没想到在角落里有个人将自己一把拉走。

姬祈抱头痛哭,半晌过后,她起身将身上的衣裳尽数褪去,赤裸着走到铜镜前,看到了那两处红痕,当即将梳妆台前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

接着,他看到地上被打碎的瓷片。

侍女听见动静后赶来,眼前的一幕把那侍女吓得够呛,大娘子正拿着破碎的瓷片要往手腕上划。

“大娘子!”侍女连忙上前,抢过姬祈手中的瓷片,两人的手皆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不过当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娘子的性命最为要紧。

抢下瓷片后,侍女将那瓷片扔在地上,伸脚将地上的碎片全都踢到一旁。

另一个侍女闻声赶来,见眼前一幕,连忙把门关上,将榻上的锦被扯出,将姬祈的身子罩的严严实实。

随后,她们将姬祈扶到榻边坐着。

“你去,告诉老爷和夫人,说大娘子要自尽。”先前进来的那个侍女对后到的那个侍女说着。

闻言,那侍女转身,却被姬祈一把拉住。

“别去。”姬祈无精打采的开口。

她也想让钱贞得到应有的报应,但若真的按林澧舟说的那样,她的名声也要不得了。

与其忍受着无边无际的耻辱,不如自行了断。

“快去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犹豫多久?”那侍女继续说着,“难道非要等到大娘子出事才说吗?”

听了这话,那侍女也不管了,挣开姬祈的手就往外跑,走出去没忘了把门关上。

剩下的那个侍女紧紧抱着姬祈,姬祈哭的没了力气,没挣扎。

不一会儿,大夫人便开门进来了。

她听了那侍女的话,特意让老爷先别过来。

“我的祈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担忧着,坐到姬祈旁边,侍女退了下去。

姬祈抱着大夫人痛哭。

“娘……娘……”

大夫人看见姬祈这副可怜的样子,心疼不已,连连抚着姬祈的背:“跟娘亲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娘亲给你做主。”

姬祈只是闷着头一个劲的哭,没说话。

见此,大夫人更加着急,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个平时傲气的女儿定不会如此。

许久过后,姬祈的哭声小了些,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大夫人这才缓缓开口,问道:“祈儿,告诉娘亲,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好?”

姬祈犹豫,想了许久,面无表情,抬眼看向大夫人,沉声说道:“娘……女儿,险些失了清白……”

语毕,姬祈将身上罩着的锦被掀开。

身上的吻痕和指痕暴露在大夫人眼前,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双手捂住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流了下来。

她伸出手,想摸姬祈的脸,看到那双无神的眼睛,展开双臂,将姬祈环抱在怀里。

她的女儿,怎么仅半天不见,就成了这副样子。

半晌,大夫人终于能发出声音来。

“我的儿啊,可有让那人破了身子?”

姬祈摇了摇头。

“那人是谁,娘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姬祈冷笑一声,道:“中书令之子,钱贞。”

大夫人怔住了,中书令不好惹,以他们区区一个侍郎府,做不了什么,但若是上报官府,按律论罪,才能让罪犯受到应受的惩罚。

……

第二日。

顾起銮一早就派人告知了中书令,中书令一家这才得知失踪一晚的钱贞的消息,立刻派人去拖住侍郎府的动作,心不在焉的上了朝,退朝便驾快车赶到侍郎府。

太子殿下将他的儿子关在大牢钱尽忠无话可说,但决不能让他们毁了自己的儿子。

“你看,这不也没真落到实处吗,你们想要什么赔偿,尽管说,只要我能给的起,你们随便提。”钱尽忠赔着笑脸说道。

姬添恭和大夫人怒气道:“你说的倒容易,我家女儿险些失了清白,这要是真被破了身子,你还有些什么说辞,难道要逼着我们原谅你那荒唐儿子吗?”

“哪有哪有,您看怎么商量合适?”钱尽忠难堪,却也不得不拉下面子。

“没得商量,必须报官。”姬添恭挥袖。

既然他们不知收敛,那也没必要假意讨好奉承了。

“既如此,那你们便去报官,看看是你的话好用,还是我的话好用。”钱尽忠说道。

姬添恭哑口,他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刚刚是自己不识好歹,竟因为一时气愤,忘了自己的身份。

“别忘了,你家女儿的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怕是嫁不出去了,我家儿子好歹是喝醉了酒,一时昏了头,怎么着也能娶妻生子,不过是一些流言绊住脚。”钱尽忠道。

“实在不行,我便叫你女儿做了我儿的妾,也省的以后嫁不出去,不是两全其美?”钱尽忠见他未开口,便接着说道。

闻言,姬添恭左右为难,若是不答应这事,自己的宝贝闺女叫人说了闲话,真的嫁不出去,是一桩难事,嫁与做妾,委屈了女儿又是一桩难事。

姬添恭半晌没作答,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儿答应。”姬祈从一旁的帘子后走了出来。

姬添恭皱眉,刚想说话,便被姬祈打断。

“不过,我必须是正妻。”

钱尽忠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黑着个脸,开口道:“我让你做我儿的妾已是抬举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话音刚落,姬祈立刻接过话茬:“你以为太子殿下为何亲自将你那好儿子送入大牢,因为昨日事发之时,是太子殿下和林相的两位千金救了我,不然我发生那种事还哪有这般底气在这说话?”

姬祈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嫁给钱贞。

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若是此时不嫁,以后便难以嫁人,还要受他人耻笑。

可是她从未想过,这不是她的错,她甚至还要将自己亲自送入虎口。

她也从未想过,那些说闲话的人本就是长舌妇,应不予理睬,却还是怕了他们口中吐出的话语。

也怕别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凭什么?

凭什么受害者要承受着一群闲人的闲言碎语,加害者却还是大摇大摆的活着,活的恣意潇洒,还把被害者当成任人取笑的谈资。

但姬祈明知会如此却也只能如此。

她只希望,搬出太子殿下能让自己谋个正妻之位,不被人随意欺压。

见如此,钱尽忠也只能答应她。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于是,两家便这么将婚事敲定下来。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林澧舟与林欲眠的帮助,姬祈便觉得愧疚无比,当日的下午便去拜访了她们二人。

姬祈将自己的婚事说于林澧舟和林欲眠听,随后得到的皆是劝告之言。

“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你甘心就这么将自己的余生与那样的人绑在一起吗?”林欲眠问姬祈。

姬祈回答道:“那又能如何呢,我命该如此,都是报应。”

林澧舟和林欲眠听不懂她这话中的“报应”为何意,但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那般禽兽,想想都是绝不会幸福的,而且哪有什么该不该,无论谁的命运都应该把握在自己手中。

林澧舟劝道:“你再仔细想想,若是有难处可以说于我们听。”

姬祈摇摇头,道:“罢了,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见她心意已决,林澧舟和林欲眠也不好再多说,只盼望她今日做的最好的选择日后不会后悔。

若是她们二人,是万不会屈服的。

是姬祈在这个世道里陷得太深了。

**

花好阁。

李锦欢被老鸨带着几个女子强行换了衣裳,衣衫暴露,李锦欢当惯了大家闺秀,所以在肌肤被暴露在空气中时,显得格外局促紧张,急忙蹲下,试图用手遮住。

老鸨一把将李锦欢提了起来:“都两月有余了,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呢?”老鸨不屑道“到了我们这,你要是不伺候客人,饭都没你的份!”

“妹妹这是何苦,瞧你皮肤生的白净嫩滑,若是好好干,定能成咱们花好阁的头牌。”一旁的娼妓看似是夸李锦欢好,实际上是在暗戳戳贬低他。

“是啊。”有人附和着。

“还在这畏畏缩缩干什么,赶紧出去接客去,要是接不到就别吃饭了!”老鸨狠狠的推了李锦欢一把,险些将她从二楼推下去。

李锦欢一个趔趄,站稳脚跟,回头看了老鸨几人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下去!”

似是被老鸨的的狠模样吓到了,李锦欢挪着步子慢慢下去。

底下有人认出了她,大声说着:“这不是李娘子吗,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那人明知原因,故意大声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锦欢身上。

等李锦欢承受着众人目光走到一楼时,那人搂着两女子上前,腾出一只手挑了挑李锦欢的下巴。

李锦欢下意识向后退,躲开了那人的触摸。

那人似是气急败坏,指着李锦欢又大声说了一句:“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李义的女儿。”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杀人犯的女儿你敢动吗,反正我不敢。”

“我也不敢,我可怕全家遇害。”

“……”

“我敢。”那男子放开怀中的两个女子,转而搂上李锦欢,“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尚书千金,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

听到此话,李锦欢疯狂的挣扎着,想逃离那人的怀抱。

“这是说中了?”那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二楼的那几位女子看见了,纷纷勾起笑容。

在这个世道,有人若比她们过得还差,她们的心里便得到巨大的满足,比在饥饿时一桌满汉全席还叫她们兴奋。

丑陋的事实。

自己过得差,便希望别人比自己过得更差,心里才能得到安慰,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

所以,若是自己过得差,身边人都比自己幸运,过的都比自己好时,便会嫉妒。

人之善恶,不过一念之间。

李锦欢被人簇拥着肆意挑逗,正在无助绝望之时,她感到有人把她一把拽入怀中。

紧抱着,有安全感的。

她抬起头,是一张记忆中见过的脸。

——周暨。

上次见到这张脸,是在宫中,周暨就站在四公主顾旖颜的身旁,对公主宠溺的微笑着。

而如今,那个人竟在维护她。

周暨怎么会到这里来?

想了只一瞬,李锦欢便缩到周暨怀中。

现在不被那群禽兽玷污才是最重要的。

周暨带着她从人群中走出,进入一个厢房。

厢房中没有床榻,只有一张桌案和一张茶案,李锦欢这才有所怀疑,周暨来这种地方,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是另有所为。

“坐那喝口茶压压惊吧。”周暨看着茶案旁边的席垫,示意李锦欢坐在那。

李锦欢畏畏缩缩的坐下,端起茶杯,却没喝。

“没下药,我也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周暨手执着笔,在宣纸上写下“伏”字,察觉到她的不适,开口解释道。

听了这话,李锦欢才饮下那茶。

可她越想越不对劲,这等烟花之地,怎么还留着供人写字喝茶的房间。

她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周暨:“你可是与这里的妈妈认识?”

周暨早就猜到他会如此问,说道:“缇荫娘子在接客,我在这等,有问题吗?”

他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但拉拢一个总归不是坏事。

缇荫娘子是这的头牌,只接想接的客,李锦欢未到这里来之前,就在一些宴会上风流少爷的口中听说过她。

说缇荫娘子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尝过她的滋味就不想找别人了。

来花好阁的这么些天,李锦欢只远远的看见过缇荫娘子几次,确实被她惊艳,但并未有所交流,只是没想到,公主的男人也会偷腥。

得到回答后,李锦欢连连摇头,不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事。

两个人就在一间房里,一个写字,一个喝茶,安静了好一会儿。

“周郎君,是奴家。”门外一声甜腻的声音传来。

周暨没有动作,只是说了声:“进来。”

门外的人便推门进来了,是缇荫。

缇荫一进门就看见李锦欢坐在那拘谨的喝着茶,她媚眼看向周暨,有些娇嗔的埋怨道:“周郎君,怎么有了姐妹还叫奴家过来?”

李锦欢顿时觉得如坐针毡,有些煞风景。

谁料刚起身便被周暨叫住。

“你坐这,有人问就说是我让你在这等我的。”

周暨说完,放下手中的笔,过去拉着缇荫走了出去。

李锦欢端起茶杯,走到书案前,只见宣纸被墨汁浸透,一个“伏”字似乎被描了许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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