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雪的感慨，陈石倒是很淡定：“如果将来他们觉得我不合适，就把我免职算了……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当这个主任的。”
吴雪惊讶的看着陈石：“你还真是能上能下啊。”
陈石微微一笑，他是真的不在乎主任这个职位。
当一名普普通通的职员，事情很简单，也不需要去考虑那么多。
相反，成为这个行办主任之后，陈石竟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
尤其是王鹤鸣家被盗窃、胡慧兰疑似失踪，再加上刘钊的居心叵测，让陈石的心里沉甸甸的。
这个主任，做的真心不如普通职员那么轻松……
而不轻松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天打卡机正式投入使用。
大家陆续过来打卡，神情显得懒散中带着几分不满，路过窗口的时候还冷言冷语的嘀咕几声，“狗仗人势”之类的话语飘入到陈石的耳朵里。
对于那些来势汹汹的敌意，陈石只能无奈的一笑。
虽然大家对考勤整顿这种事情怨声载道，但是办公楼里变得热闹起来。
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着，不少人竟然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来镇上办事的人也能及时找到工作人员。
不知不觉间，办公楼内外多了几分人气。
人多，事情也就多——有个二十多岁的女性，来吴雪这里哭诉自己被丈夫打了。
这种家务事在吴雪的工作中比较常见，她无奈的劝说着那个女人，并叮嘱对方，如果她丈夫对她造成了伤害，要记得及时取证、验伤、报警。
陈石和刘雪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劝劝就能过去，但是到了晚上，刘雪给陈石打电话过来了，说那个叫王丽芳的女人又被丈夫打了，现在闹得很厉害，打了电话向她求救。
吴雪只是个女性，身娇体弱，真遇上什么事情肯定无法摆平，所以希望陈石能过去帮帮她。
陈石骑着电动车，来到吴雪家门口。
“唉，真是打扰你了……”吴雪抱歉的说道：“王丽芳家里挺远的，我一个人不敢去，只好求你帮忙了。”
陈石笑笑：“吴姐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工作。”
吴雪坐在电动车的后座，因为后面没有靠椅，所以吴雪只好伸手扶住陈石的肩膀。
陈石感觉吴雪想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电动车在黑夜中行驶，经常会遇到道路上的坑坑洼洼。
等出了镇子以后，道路更加难行。
颠簸之下，吴雪只好伸手揽住陈石的腰，与陈石靠得紧紧的。
初夏的天气，大家衣服穿得都比较薄，陈石感到自己的后背顶着软软的东西。
陈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随着电动车的颠簸，吴雪的身体微微晃动，让陈石的脸上一阵发烧。
吴雪凑在陈石耳边，告诉他去王丽芳家的路。
不经意间，吴雪看到陈石的脸红了。
吴雪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恶作剧似的故意搂紧陈石，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小陈，你跟王鹤鸣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做那个事？”
陈石满脸通红：“吴姐，我和小玉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她挺可怜的，所以让她暂时住一段时间，等高考之后小玉就离开了。”
吴雪笑着问道：“那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陈石郁闷的说道：“吴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吴雪无声的笑了笑，她抱着陈石，脸贴在陈石的背上默不作声。
到王丽芳家的路有十公里，路上吴雪想得很多。
吴雪想起了无情的父亲，也想起了多情的母亲，又想起那个左右逢源、圆滑世故的外公。
最后吴雪的万般思绪，化为一句喃喃的低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丽芳的丈夫陆海，完美印证了吴雪的吐槽。
陈石和吴雪到了王丽芳家的时候，看到王丽芳嘴角还带着血渍，蜷缩在墙角哭泣。
王丽芳的手机已经被摔坏了，她丈夫陆海正朝着她破口大骂：“老子天天忙里忙外，打打麻将不行吗？输得再多，老子要你还钱了吗？”
说着，陆海朝王丽芳身上又踹了一脚。
陈石上前拦住陆海，而吴雪生气的质问：“你怎么能打人呢？”
“这种贱货就是欠收拾！”陆海不屑的说道：“老婆是我养的，我教育教育她怎么了？你们别跟老子啰嗦，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赶你们走！”
吴雪更加生气了：“你打人还有理了？陈石，报警！给派出所打电话，把他抓起来！”
陈石看了看王丽芳鼻青脸肿的样子，感觉确实有必要打电话报警了。
陈石拿着手机给派出所打电话，刚报完地址，就听到背后传来喧闹声。
“王丽芳你个吃里扒外的臭三八！”陆海朝妻子扑过去：“老子供你吃喝，你还敢跟外人勾结！不用等警察来，我现在就打死你！”
吴雪想拦住陆海，结果被他随手一推，就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
陈石连忙过去抓住陆海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施暴。
陆海暴跳如雷：“放手！给老子放手！”
挣扎了两下，陆海一拳朝着陈石的脸上打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陈石躲过拳头，一脚踢在陆海的膝盖上。
陆海被踹得半跪在地上，陈石将他的手反扭到背后，疼的陆海连声求饶。
这么一折腾，喝多了酒的陆海清醒了不少。
“陆师傅你最好冷静点！”陈石放开陆海，他警告对方：“警察马上就到，你不要让自己罪上加罪。”
陆海哼了一声，他揉着疼痛的胳膊不再说话。
陈石将吴雪扶起来，只见她的脚踝部位磨破了一些，但还好没出血。
陈石带着吴雪和王丽芳走到门口的院子里，然后低声问道：“吴姐，待会警察来了该怎么处理？”
吴雪回头瞪了陆海一眼，她生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理？该验伤的验伤，该记录的记录，反正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警察同志肯定会把他送到看守所关十天半个月，到时候这家伙就该冷静了。”
说着，吴雪又向王丽芳一阵念叨：“小王，这种打老婆的男人真的要不得！我们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劝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王丽芳呜呜的哭着：“可是我没钱呀……”
两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陈石看到远处有汽车的灯光亮起。
陈石本来以为是警方的汽车来了，但是等汽车驶过前面的公路，他才发现是一辆奥迪。
看车型和颜色，竟像是刘钊的那辆私家车。
陈石甚至感觉到，隔着车窗有人在盯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