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
王猛早早的在书院的一颗大树下等候,见韩牧走了出来,抬头问道:
“道长,你那边打探的怎么样?”
韩牧摇摇头道:“都是卷宗上的内容,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我们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王猛沉吟插话道:“我这里倒是有几条线索。之前宋先生说过,在案子变得频繁之前,举办过开学大典和举子重游故地两件大事,所以我特意询问了出事学子的身份,发现他们大部分是参与过这两件事的。”
“哦?”
得知这个消息,韩牧眼前一亮,顺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他补充道:
“那基本可以推断出,报复对象的目的,很可能跟这两件事有关,这条线索很关键。”
“是的,但这两件事为何能跟诡异产生关系,还没有什么头绪。”
“或许跟对方的自身经历有关,这样的话,可能跟鬼物脱不开关系。”
韩牧思忖道。
“如果是鬼物作祟,那事情反倒是好办了。”王猛抱胸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的,已经知晓书院的晚上会发生诡异的事情,所以我转悠了很久,逛了一圈,发现这些出事的地方连成了一片,距离彼此都不远,在一片区域。”
王猛提供的这条线索,很快让韩牧想到了一个可能。
“说不定对方活动的范围很有限,甚至是固定的?”
王猛听到这,眼中恍然,连连点头:“很有可能!”
韩牧悠悠道:“大致能判断对方的轨迹,不过具体是什么,还要等晚上的时候亲眼见到才行。”
“要不今晚试着动手?”
“太过危险了,没有绝对把握之前,道长切不可以身犯险。”
王猛脸色严肃道。
“也是,不知底细的话,贸然动手可能会打草惊蛇。”
韩牧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几天。
“韩牧!”
两人交谈之际,不远处走来几位书生,正是方才文心学堂里不怀好意的学子,为首学子叫出了韩牧的名字。
这一次,他们带着几位体格壮实,凶神恶煞的大汉,像是保镖一样的角色,护在左右。
为首学子堵住了韩牧的去路,开口道:
“沈小姐是我裴俊的心上人,你个新来的敢打她的主意,今日若是不给个让我满意的说法,我就让我的书童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
韩牧扫了一眼这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挑眉反问道:
“你管这叫书童?”
“你别管!”裴俊冷哼道。
“道长。”王猛瞟了一眼学子和这些几个书童,小声请战道:“让我来吧,几个小小武夫,只能在书院逞能,但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他堂堂四境武师,对付这种不入流的打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韩牧却摇了摇头,略微思考道:“暴露身份就不好了,而且能进洛川书院的学子,大部分身份都不俗,是豪强贵族,是书香门第,在朝廷都有关系,最好别招惹。”
说完,转身迈出一步,伸出手掌,勾起一根手指道:
“敢不敢出来单挑?”
王猛:“?”
韩牧传音解释道:“我如今的身份是书院学子,需要代入角色,理解一下。”
“谁跟你单挑。”
裴俊后退一步,回想起刚刚韩牧一巴掌把桌子拍裂的场景,抬头一副“我又不是傻子”的表情。
“现在知道怕了?还不上前磕三个响头,叫一声裴爷爷,保证再也不靠近沈小姐半步,交十两银子,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韩牧听到裴俊这嚣张的话语,面色逐渐沉了下去,撸起袖子,冷笑道:
“嘿呦,真当转校生好欺负是吧!”
…
学堂之中。
粉色襦裙少女沈虞香一脸专心致志的看着书,眼角不时查看周围的同学,发现没有人在看自己。
于是小心翼翼翻开手中书册的一角,然后将另一本名为《满园公子关不住》的书盖在了上面。
简直天衣无缝!
随后她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学子的议论声。
“有热闹看了!”
“有人在外面打架!听说是那个插班的学子!”
“刚来就打架,猛啊!”
沈虞香听到这,鹅蛋脸抬起,神情一紧。
打架?
不会是裴俊搞的鬼吧,这个讨厌鬼一直在追求自己,实在是令人厌烦!
之前就时不时有受伤的同学来不了书院的,听说就是他捣的鬼。
韩学子刚刚来,就被他叫人打了?
她可是知道裴俊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书童。
如果是因为自己,让韩牧受伤了,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想到这,沈虞香连忙放下书本,站起身,往外面小跑而去。
她来到院子之中,看到人群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可以听到韩牧和裴俊的声音。
见此一幕,沈虞香直接叫道:
“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是压根没有任何反应,惨叫声依旧传来。
气急之下,沈虞香语气冰寒道:“裴俊,你若是再欺负同学,我就告诉夫子,让他将你赶出洛川书院,这样一来,就算你爹是礼部侍郎也没用!”
她这一喊,倒是让身旁的学子一身冷汗。
沈虞香作为一院之花,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虞香的父亲沈留香乃是当朝执宰,与大权在握的相国府齐头并肩,相互制衡。
周围的学子见到是沈大小姐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沈虞香踩着桃花绣鞋,朝中间走去。
结果…
看到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裴俊,抱着头,蹲在地上,嘴膀子鼓起,以及几个倒地不起的大汉,不省人事。
“呜呜呜!沈小姐…我没打他啊,明明是他打我,他欺负我!”
“要开除,也是先开除他!”
裴俊恶人先告状,哭戚戚模样,口齿不清,嘴边漏风道。
沈虞香整个人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是裴俊被打了一顿。
他不是号称是书院里的老大吗?怎么还被揍的这么惨?
还有这几个书童,可是入品的武夫,充当裴俊的保镖,怎么也躺下了?
这时,一位白色儒衫的风度翩翩青年从旁边轻咳一声,走了上来。
正是毫发无伤的韩牧。
“你把他打了一顿?”
沈虞香黛眉蹙起,询问道。
“诶,非也非也。”韩牧连忙摇头,一本正经解释:“是我初来乍到,裴公子热情好客,提出一百两的辅导费,我觉得太过昂贵,裴公子强买强卖,我不得已反抗了一下下。”
“真的?”
“真的,在场众人皆可作证。”韩牧老实巴交的点头。
沈虞香看向地上的裴俊,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质问道:
“你居然索要一百两?我看你是财迷心窍!”
听到这话,疼的迷迷糊糊的裴俊顿时傻了,茫然道。
什么辅导费?
什么一百两?
我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