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牧还在思考着木材钱的时候。
一个白发老太监走上前,看着周枰,又盯着他身旁的韩牧:
“他就是那个小道长?”
“启禀公公,正是。”周枰不卑不亢的对面前的老太监拱手道。
老太监打量着韩牧。
见韩牧身着白鹤墨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金丝缠绕的腰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风流倜傥好,还是说仙风道骨好。
“道长倒真是生的一副好容貌。”
韩牧闻言,低头谦逊:“公公谬赞了。”
“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周枰见女皇身边的老太监盯着韩牧看,便直接上前问道。
老太监笑了一声,随后开口道:“道长不必担心,只是女皇陛下有事想要问你,先跟我来一下吧。”
周枰也不再说什么,便让韩牧跟着老太监走了。
……
韩牧跟随着老太监一路来到了大周女皇的寝宫。
两人停在了寝宫门前,只见门口处的帘子皆已升起,只剩薄如蝉蜕一般的细纱遮挡着屋内。
韩牧则是打量着寝宫外围建筑,淡蓝色的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雕着凤凰的门前石柱,衬着鹅黄色的墙壁,淡雅端庄,宏伟秀丽。
“陛下,韩道长到了。”
在门外,老太监便出声喊道。
略微两个呼吸之间,便听得屋内传来一个声音,平静的好像深湖内的水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屋内那人的态度。
“让他进来。”
“诺。”
老太监笑着对韩牧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过身去,站在了石阶下方。
韩牧也猜不透女皇这时候召见他有什么事。
但是无奈,女皇发话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推门走进,只见女皇换了一身简单的黄袍,上面纹着两只凤凰在其一左一右。
“草民韩牧,拜见女皇陛下。”
韩牧对着前人,深深施礼。
“免礼,把门关上,我有话问你。”
女皇放下手中的笔,抬脸望着韩牧,平静的开口道。
韩牧转身把门关上后,打量着女皇,只见女皇竟然长衣宽袖,身材修长,发冠上插着一枚金玉簪子,秀发散落脑后。
仙颜面容如水墨勾勒,不带有一丝差错。
肤如凝脂,手如柔夷。
一时间心中难免有些震惊,没想到大周的女皇竟然是这么年轻漂亮。
韩牧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无表情道:
“陛下有何问题,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皇看着韩牧的面容,忍不住玩味一笑:“倒是长的年轻俊俏,就是不知道长的仙门所在何处?师尊又在何方,改日朕也好去拜访一番。”
“陛下夸赞,草民受宠若惊。”
韩牧面无表情的回答:“草民出身道观家师有言,不许透露,且家师一贯闲云野鹤,动辄千里,飘忽不定,不喜物于形,不触世于色,不惹尘于身,所以还请陛下包涵。”
女皇闻言,诧异的看着韩牧,眼神中满是异样,世俗宗门中的弟子出门恨不得把自己宗门挂在头上,以自身欺人,或以宗门之势压人,遇事第一步就先把宗门掏出来,生怕被误杀了。
今日这韩牧不仅不透露宗门内有关事物,还说是师尊不让说的,仿佛就不怕有人对其不利。
有这等气魄的,多半是强大的悠古宗门,且刚刚韩牧也说了,师尊动辄千里,飘忽不定。
很明显,对方师尊的实力不低,基本上就算韩牧有事了,也能在短时间内赶到韩牧身边,救下韩牧。
想到这,女皇一时间也有些忌惮韩牧的身世了。
这等高人弟子,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韩牧则是有些心虚的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也没有毛病,毕竟人都嘎了这么久了,魂都驾鹤西去了,肯定不会再对尘世有影响了。
“韩道长,其实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狐仙之案的细节。”女皇言语平淡,但是语气中带着一点轻柔。
毫无一点女皇的架子了,就好像两个朋友之间的谈话一般。
“坐下聊吧。”
女皇见韩牧还在站着,便开口道。
韩牧见话题被她岔开,这个也自然乐意,直言道:“狐仙一案,正如女皇陛下所闻,我也只是一个被卷入的外人罢了,我自然也不知道陛下想要知道哪些细节。”
女皇再次重复道:“我要问的是,这件事和吕公著有没有关系。”
“那草民就说说自己的所见所闻,第一个呢,就是当初的废弃铁门,是宫里的东西,王猛说是宫廷匠人所制造,很是坚固,只有宫里的人才能打开。”
女皇点了点头,示意韩牧继续开口。
“陛下也明白,这个委托是相国府发出的,而且那狐仙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是问我们是不是负心汉派来守门的。”
“而且之后我也和她交流得知,她是被吕相所害,困于井下十年。”
“并且后来调查得知,她对于出身洛川书院的举子,以及学院内部的伴侣学子具有很大的恨意,由此我大胆判定,狐仙应该受过情伤。”
女皇坐在桌前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断韩牧,直到韩牧说道此处并不开口了,才偏头问道:
“继续。”
韩牧笑了一下,道:“接下来,纯属猜测!我大胆猜测,狐女应该受过情伤,因为只有情伤才见不得别人甜蜜,狐女还说过一切都来自吕相,所以,吕相和狐女两人曾经应该是有一段情史存在,而后才是吕相因为某些原因而抛弃了狐女,并为了防止狐女报复,便把狐女困于井下十年。”
女皇听到这,若有所思道:
“又因为最近我想要扳倒吕公著,所以他为了不让我找到把柄,那便想要对狐女进行灭口。灭口的人,必须是外人,不能涉及仙门和斩妖司。”
“女皇陛下英明。”韩牧笑着夸赞道。
女皇闻言,眼神却在盯着韩牧,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这个道士看着年轻,实则心思缜密。
如周枰所言。
是个可堪大用之人。
此等有本事的人,竟然让自己遇见,确实不容易。
就在此时,门外的老太监对着屋内喊道:“陛下,该上朝了。”
“知道了,备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