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谌落在她肩上的手一顿,语气微妙,“你从来没跟我说,你找徐见微作甚。”
留在北方小镇的这一年里,万珠一直在差人往京师探寻徐见微和柳相宜的下落。柳相宜作为公主养女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顶多时不时传来开诗会的消息。
但是徐见微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得上的。更何况万珠派出去的几批人都折在了皇宫里,她只好让万谌去探寻消息。
她确实没跟礼栽谌讲过,她为什么执意寻找徐见微。毕竟在他眼里,一个是还未正名的公主之女,一个是久居深宫的锦衣卫,两个人八竿子也碰不到一起才对。
但万珠总不能跟他说自己真正的理由吧。
尤其是这一年的来的相处,万珠隐隐约约察觉到礼栽谌对她的态度有些暧昧。或许是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某些情愫。
不过既然他不提,万珠也懒得说,于是佯装生气,沉下脸,冷冷地说:“什么时候我让你帮个忙都要和盘托出了。”
礼栽谌只觉得这冰冷的语气像一根针,一直扎进自己的心头,他懊恼地捋了一把头发,对自己这莫名的感觉,他怎么也搞不清道不明。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对万珠这么关心,思来想去,他只能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借口:因为万珠出谋划策,他才得以回到京师,才有机会替自己正名,处于报恩,也出于对女子地保护,他应该关心她,保护她。
但真的是这样吗?
礼栽谌叹了一口气,实在没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查到徐见微前段时间从江南回京了,目前正在皇宫中,听说要行封赏了。”
“封赏?”万珠转头看他:“因为治疫有功吗?”
礼栽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徐见微确实是因为治疫有功,上个月回京后,父……陛下龙颜大悦。”
万珠呵呵一笑,她能不知道吗,当初自己差一点就能利用药方顺利回京接近柳相宜了,接过被徐见微诡异的扭曲到了海岛上,浪费了整整一年时间才重新得知消息。
现在她不仅要提防徐见微得知消息后对她出手,礼栽谌的身份也让她头疼不已。毕竟一个牵扯到谋逆大案的皇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知道徐见微的下落后,万珠从礼栽谌怀里站起来,打了哈欠:“我困了,先去睡了,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礼栽谌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抬起的手怔怔放下,神色懊恼晦暗不明。
夜已深,寒气四溢,而在温暖如春的金源赌坊,也依然宾客满座。赌坊为宾客备有精致的茶点,也备有休息的客房,越来越多的人会在这儿流连忘返,好像赌博已经成了一种高雅的享受。
尽管不时会有人赌得倾家荡产,但……一切都是自甘自愿,又与何人有关?
万珠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楼下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