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乔一荧敏锐地注意到了徐叶言的石化状态，什么人打来的电话能让老油条徐叶言都感到棘手？
“恋恋？你刚才问过我的人……真名还是昵称啊，怪怪的。”
“是吧，我也觉得怪怪的。”
徐叶言把手机递到乔一荧手里：“那一套接电话的不是本人的说辞还记得吧？只要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难而退就好。”
乔一荧秒懂她的意思，接通电话就语速放快地说：“你好，我是徐叶言的朋友，她去上洗手间了，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乔一荧又一次确认了电话还是接通的状态，她又催了几句：“喂？还在吗？不说话就挂了哦，如果有事的话，给徐叶言微信留言吧。”
乔一荧给徐叶言使了个眼色，表示已经搞定。正想挂掉电话，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急速的制止声：“先别挂！”
乔一荧无奈应付：“喂？”
对话答到：“请问你是乔一荧吗？刚才徐叶言发朋友圈的照片上有你。”
这下乔一荧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了，能把她的长相和名字对得上号，甚至电话接通后对方也明显认出了她的声音，还出没在徐叶言的朋友圈，到底是哪个她和徐叶言共同认识的人呢？
听声音，对方似乎是和她同龄的女生，可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可是，能让徐叶言讨厌的，巴不得帮忙应付电话的，说明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语气也变得冷冽了起来：“所以呢？你是徐叶言的私生饭吗？”
徐叶言无声地笑了下，心中略感激动：小荧荧要发火了吗？期待期待。
徐叶言当了多年的老油条，却还是选择去学校里当老师，和看起来更加斯文文静却跑去干电竞行业的乔一荧组成鲜明对照组。
乔一荧羡慕徐叶言圆滑世故不出错，徐叶言却羡慕乔一荧的工作热血年轻有冲劲。
世俗意义上的不会做人怎么了？偌大一家俱乐部，乔一荧的地位仅次于大投资人，顶头上司还是个甩手掌柜，说不定哪天就谈一个刚成年的小弟弟带回家炸街呢，多痛快啊。
不对，乔一荧前段时间好像说，身边出现了一个疑似追求者的家伙，名字叫什么来着？
徐叶言冥思苦想期间，乔一荧还在和“恋恋”对峙。
恋恋明显被乔一荧的语气噎住，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乔一荧不慌不忙地问：“不是找我吗？怎么不说话了？”
恋恋嗫嚅了两声，乔一荧没有听清，怀疑对方是不是“哼哼”了两下，还要追问，恋恋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声音变大了许多：“当年你对贺时予始乱终弃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乔一荧讶然：“你在胡说什么？”
恋恋来了底气，吐词总算清晰不少：“我说初三的时候！贺时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跟你的大哥哥跑了，害他独自淋雨回家！”
乔一荧更是听不懂了：什么“那么好”，什么“大哥哥”，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独自淋雨”呢？
她的记忆难道被人篡改过了吗？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你的意思是，以贺时予的智商，下雨了不知道打伞回家吗？”
恋恋再次被噎住，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乔一荧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还恬不知耻地开玩笑。
再次开口时，恋恋说话的语气明显恶毒了不少：“可那不是普通的一天！那是中考的前一天！你以为贺时予为什么考不到三十六中高中部，还得从普通高中考到尖子班，才能不影响高考？”
隔着电波乔一荧都听出了恋恋语气中痛心疾首的意味。也就是说，在恋恋的臆想里，或者说她个人的视角来看，乔一荧是一个专门让痴心人贺时予心碎、生病、进而被改变人生轨迹的人？
这个帽子太大了，她乔一荧可戴不下。
只不过——
“那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我的呢？”
“我——我也是他的同学啊！换成是我，如果被你害成这样，我绝对恨死你了！”
“原来如此，原来贺时予恨死我了。”
乔一荧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他最近对我这么好，难道是想欲擒故纵，好报复我吗？”
恋恋明显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瞬间炸毛：“你凭什么还敢联系他？他现在工作很好，要是哪天因为和你在一起被偷拍，你就第二次阻碍了他的美好人生，你是真的恶毒啊！”
乔一荧“嗯嗯啊啊”了一通，知道无法和她再交流下去，索性挂掉了电话，并“帮助”徐叶言删掉了恋恋的微信。
“不介意吗？”
乔一荧的动作全都是在徐叶言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自然也是徐叶言默认的。
此刻徐叶言的眼里满是激动：“我突然发现，跟没必要客气的人，直接切断联系不就好了？干嘛要绞尽脑汁想应付的办法，给她脸了还。”
乔一荧说：“她是你的新同事？”
徐叶言耸耸肩：“也不算新吧，一年前调到我们学校来的。我教美术，算副课，她教语文。”
乔一荧平静地告知她：“她初中应该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和我不同班，但是她认识贺时予。”
徐叶言连忙制止她：“打住，贺时予是吧？我总算想起这小子的名字了。你前阵子提到过的同学，就是他吧？”
乔一荧点点头。
徐叶言思忖到：“行了，有这几条线索，我想，找出你、贺时予和庄恋恋的关系，应该不成问题。等我回学校之后，不经意间打探打探，陈年旧事又怎么样，我全都给你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乔一荧和她的意见达成一致，二人在消食完毕后，又去找了个离俱乐部近的地方吃了宵夜，才回到俱乐部宿舍。
等到乔一荧终于把徐叶言哄睡着以后，乔一荧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暗，几乎是摸黑敲出一句话来：
“小贺同学，中考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