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2,颐和园。
众人一起在雅心饭馆用完了早饭,各自驱车前往颐和园,有些队伍先选择的任务一,有些队伍选择了合作写生的任务二,范思雀所在的队伍就选了任务二。
昨晚范思雀用两个大画师同队的条件诱惑温因絮换队,温因絮没有同意。
选择了任务一,一辆黑晶色外表的小轿车停留在颐和园入口处,走下来两个杏衣少女,一个蓝衣男人。
陈景泉平日在学校都是穿日常衣服,现在研学旅行穿上校服,也算难得。
学校花钱包了场,除了北校的人外,没有出现其他颜色衣服的人。有些人在蹲着或是站着写生。
夏萤他们先刷了身份证,留下到此一游的印记后,继续往前走。没有导游,这场旅行的意义凭自己挖掘,也完全由他们掌握前路该往何处走。
他们最先去了标题里提到的荷花池。
二月的天气,池塘里徒剩黄白的荷叶,也是连接成一片天。夏萤蹲下来,把手伸到池水里,摸了摸荷叶。
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只是荷叶在冬末春初的时节,也改变不了枯败。”夏萤站起身说。
陈景泉嗯了一声,环视周围的一切,最终他走到岸边。
赫然,池中漂泊着一只小船,再仔细看,一个白发老翁正躺着喝酒。
陈景泉朝老翁大喊:“阿叔!过船吗?”
船只轻微地摇荡起来,老翁扔了手上的酒,笑声嘶哑地说:“过啊,二十块钱一次。”
“走。”陈景泉朝着夏萤和温因絮的方向说,随后朝老翁招手,那只船就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激起一段一段的涟漪。
夏萤走上船,她伸出手就可以接触到池水。
小船是往湖心去的,温因絮小声问老翁通往哪里,老翁说——万寿山。
夏萤依稀记得自己曾在书上看过:弘治年间,皇帝乳娘曾在万寿山附近修了一座圆静寺,万寿山的命名也是来源于皇帝的孝心。
老翁脚边放了一坛酒,陈景泉问老翁是什么酒。
老翁说:女儿红。
随着老翁推销起自己的技艺:“客官们听不听曲呀,八块钱一首哦!保管让你们满意。”
陈景泉没有立即应下,他的手机屏幕向下翻着,他在上船前,已经点开了手机自带的录音机。
一些人可能忽视的细枝末节机器都有可能抓住。
夏萤收到了陈景泉的目光,认真地思考了三秒后笑道:“唱吧阿叔。”
老翁的声音就像那坛女儿红,虽然经过了时间的流转而变得略微沙哑,但歌声韵味十足,磨过了沙砾,在一片荷花池中,格外醉人。
夏萤在他的歌声中听到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船靠岸了,陈景泉最后一个上岸。
他们站在万寿山脚。
陈景泉给老翁付了钱,他的眼底比以往都更有深邃的蕴意,修长的手指摩擦身份牌,他思考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陈景泉想到了一些东西,对夏萤和温因絮说:“他在唱唐明皇和杨贵妃。”
“颐和园是明清的园林,如果说要与唐杨扯上关联,大概这次任务里会还有明清的爱情因素。”
夏萤点了点头,说:“是,老翁的存在很突兀,有谁会在冬日游荷花池呢。”
陈景泉走在前面,背影里渗出他的话:“肯定是学校安排的。”
“你知道明清有什么爱情故事吗?”他放慢了脚步。
可是夏萤对爱情这类题材接触甚少,尤其是明清时期,她只关注在了国家局势和社会现实上。陈景泉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学校当真会出这样的题材吗?”夏萤没忍住开口。
温因絮手中抱着画板,已经画下了刚才在小船上的大致景象,此时结果夏萤的话。
“小萤,我们快十八岁了,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和心理课程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夏萤依旧狐疑。
他们穿过树林和草丛地,拨过凝结寒冷的枝桠后,到了圆静寺。
此时圆静寺被修缮成了一个普通小寺。
他们走了进去,看到了寺中的光头主持。他们上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刚刚落地,主持转过身来。
竟然是领路老师。
圆静寺,哦不,颐和园的一切一切人,都是榕城北校的老师学生扮演的npc。
陈景泉只是视线有短暂地停留,就去取了三炷香,握在他手中,颇有红尘湮灭,徒留佛神的感觉。其实如果说起佛祖,陈景泉更像一个男菩萨,还有着一些女像,有十足魅力而又清冷孤高。
夏萤眼里,他的眼中能容下最多的就是知识。
别人读书为了考大学,他读书是单纯地充盈灵魂。
夏萤接过了他手中的一炷香,跨过佛门的门槛,抬头一望,观世音手中有菩提。
她跪在蒲团上叩拜。
夏萤这些年并不幸福,可以说得上是苦涩。她低着眼,口中呢喃着一些“佛法”,而此时,她似乎成为了真正独立的个体,这个世界似乎只存在她一个人。
这就是菩提柳叶的恩泽,能让人渡心、忘情。
夏萤不会忘情,如果这个世间没有情意在,就相当于扼杀了她存活的最后期盼。
陈景泉先占起了身。
他已经对菩萨道完了自己的诉求,除了他和观世音外,没有人知道他的愿望。他的眼睛啊,水波荡漾,比刚才更为潋滟。
陈景泉看着依旧跪在蒲团上的夏萤,看她虔诚又安静。少女的短发微微飘动。
“你求的是什么?”走出大殿后,温因絮问夏萤。
夏萤说:“求财。”
这与陈景泉意料之中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求健康、会求学业。
钱当真有那么重要吗,所有人抛了自由抛了灵魂去争去夺。
此时圆静寺的古树上飘来一片绿叶。
他们才真正注意到了这棵树——有着不属于冬天的青翠。
夏萤走到树下抬头望,随后她转头惊讶地说:“看,上面有字条!”
白色的小绸带被高高系在不起眼的一根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