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盔兵头也不回,扭头就走进操纵室。
只留董麟肆一人,呆在原地。
麟肆马上反应过来,却以为时已晚。
“快放我回去啊!你们的李会长还在外面,等着我去救他呢!”
操纵室的门反锁上了,麟肆的话都成了废话,红盔兵只自顾自开飞船。
一路废话,不在话下。
且说操纵室的门被红盔兵打开之后,实际地点已经到达了地球。
飞船外,是那个被火焰“洗礼”过的茶馆,已然装修一新。
麟肆对红盔兵说:“回去。”
红盔兵摇摇红色反光头盔脑袋,走回了操纵室。
本以为是要开回去,结果飞船不停地往下降。
大概降到离地面三米时,麟肆脚底那块金属板突然消失了。
麟肆心头一紧,就像跳伞那样掉了下去。
落地后带着惯性滚了几圈,浑身上下也沾满了灰尘。
辛亏是练家子,换成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等麟肆缓过劲来,脑袋上没星星排队转圈的时候,飞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走了。
“不知道李会长怎么样了……”
他这么想了想,发现再想也没用,自己都到了地球了,帮不上什么忙了。
“既来之,则安之。”
麟肆拍拍身上的土,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
那本子上记录的内容,是他到达艾柯思遆世界后,每天偷摸着写的日记。
“等我把这些改写发表,必定第二次轰动文坛。”董麟肆沾沾自喜道,“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天色渐晚,马路上车来车往,麟肆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麟肆便说:“师傅,去太行武馆。”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看怪物一样看着董麟肆,说:
“太行武馆?你说的是不太行武馆吧?”
“什么不太行!”麟肆怒道,“不识字就别瞎念,那个太行的‘行’字,和航空的航一个音,取自馆长老家太行山。”
出租车司机说:“你不经常待在这片儿吧?太行武馆早就改名了。”
“什么?”麟肆大吃一惊,“不可能啊!改名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司机一声叹息,说:“没啥不可能的,你不信,我带你过去看看。”
麟肆想到自己身上一没现金二没手机,嘶,那些银行卡也不知道丢哪了。
他已经没能力支付车费了,就说:“算了吧叔,我自己走过去,我认识路的。”
说罢,他就要开门下车。
出租车司机无助的说:“算了,别下去了,这回不要钱,但是,我要尊严。”
麟肆疑惑道:“啊?”
司机说:“如果确实改名了,你就给我道个歉,说声对不起。”
董麟肆关上车门,说:“好,凹服烤丝。”
司机边打方向盘边说:“烤啥丝啊烤丝!我倒是烤过两年鱿鱼。”
麟肆一路忐忑,心里边的架子鼓都敲破了。
一路无事发生,不在话下。
话说转眼之间,车便抵达太行武馆。哦不,确实已经改名了,应该说是车到了不太行武馆。
麟肆疑惑不已,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给武馆改名。
按理说,师父绝对不会改名的,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他低下头,看向出租车司机,沉着嗓子说:“对不起,叔,我错了。”
出租车司机说:“好啦好啦,我说话算话,这也到地方了,你下车吧!我还得拉下一个回本呢!”
董麟肆下了车,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走去。
武馆外,街边,有一位还没收摊的卖煎饼果子的女人。
人们很难直面自己心爱的事物消逝。
这人们其中,也包含董麟肆。
于是乎,他便打算先去问问卖煎饼果子的女人。
电动三轮车上的灯光昏暗,他走过去后保持了一段距离,踌躇良久,终于开口:
“您好!”
女人麻利的用勺子舀起面糊糊,嘴里说着:“您好您好,加蛋加肠?还是什么?”
奈何董麟肆实在没钱,只好带有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来买煎饼的。”
“哦……没事没事。”听得出来,女人满是失落,眼神似乎也暗淡了不少。
董麟肆接着说:“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太行武馆,什么时候改的名啊?我太久没来这边了,不太清楚。”
“早了,有俩月了应该。”女人回答道。
越说,麟肆越觉得,他面前这女人的声音,居然分外有些耳熟。
“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你的声音。”麟肆说罢,靠近过去。
靠近了,麟肆这才渐渐看清,并在大脑里飞速搜索这张脸出现过的时间、地点。
很快,董麟肆便惊叹道:“是你!”
此女并非别人,正是他在离开地球之前,在商店里买水时,脸上有淤青的那位女人。
“你是……”女人似乎已经忘了麟肆。
“你忘了?”麟肆说,“你原来,是不是在超市工作过?”
女人说:“是,怎么了?”
“那天看到你脸上有淤青,我说给你拿药的。”董麟肆说道。
过了几秒,女人反应过来了,连忙说:“是你啊!”
“对啊,就是我。”
“吃煎饼吗?我给你做一个。”
她还没等麟肆回话,就已经摊开煎饼了。
麟肆道:“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过你放心,我日后会报答你的。”
女人边忙活手上活儿,边说:“这都是小事啦!”
万星登空,明月高挂,温度亦降。董麟肆搓了搓手,说:
“话说,你怎么不在那个商店干了?”
女人把加了肠和蛋的饼递给董麟肆,说:“在商店里不自由,还不如卖煎饼呢!”
麟肆接过,道了声谢谢。
随即,他满足的咬下一大口。
待到嚼碎咽下,才想起来要问武馆的事儿。
可是,刚打算要询问询问,女人却又讲起话来:
“其实,也不完全是自由不自由。我老公……他家暴我……”
“什么?!”麟肆皱眉怒道。
女人娓娓道来:“我早和他离婚了,他后来去了云北。听说,现在脾气好了不少,卖起了花。”
“卖花?那里环境确实得天独厚。”麟肆肯定道。
女人又说:“不过,他喜欢卖虞美人。”
一声叹息后,董麟肆陷入沉思。
两人都不再说话,附近传来汽车按喇叭的声音。
“对了,你这刀挺好看的,嗯……你要说啥来着?”女人率先试图打破尴尬。
“哦,”董麟肆看了眼纯鹿人之剑,接着说,“这刀好看是好看,估计还不如西瓜刀呢!我是想问问你,武馆改名的事儿。”
“改名的事情……听说啊,我只是听说。”女人道。
麟肆道:“没事儿,你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没记错的话,她们说,太行武馆馆长朱无嗔的徒弟,一个叫什么零零四的……”
董麟肆说:“董麟肆。”
女人说:“啊对对对,就是他。你认识他?”
“不认识,听说过,听说他是这一片儿最帅的帅哥。”麟肆说,“你接着说。”
“这个董麟肆,写过小说,还算半个文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他就人间蒸发了。那朱无嗔也是个怪人,徒弟想贴寻人启事都不让。”
“嗝……”麟肆打了个嗝。
女人接着说道:“因为原来,有大佬想翻拍那个董麟肆的作品,还给他寄了好多钱,但是他卷着钱跑路了。”
董麟肆纠正道:“不是钱,是银行卡。”
“你怎么知道的?!”女人莫名有些纳闷。
“我……我……”董麟肆好像变成了没有辅助器的酒大胆,结结巴巴。
半晌,才编出来个不算谎言的谎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
“然后呢?”
“然后,大佬觉得自己掉面子,想把面子找回来,钱不钱的无所谓。”女人说,“大佬就找来全国各地的高手。”
麟肆问道:“要踢馆吗?”
“是,但没成功。”女人接着麟肆的话头说。
麟肆说:“我就知道。”
女人说:“你又知道了!”
“好了好了,我不插嘴了。”麟肆挠了挠头。
“后来,大佬就派人诬陷这个太行武馆。”女人说,“某些不良媒体,什么调查也不做,就‘曝光’了太行武馆。”
“真是太离谱了!”麟肆说,“不过怎么就改名了?”
“第三人。”
“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