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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皇族

  • 作者:王常真
  • 发布时间:2023-06-09 20:14
  • 字数:3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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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7月6日,凌晨2点,她独自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狭长城中村小道里开展线索侦查,想确定一个藏匿毒品仓库的地点。

遇到那个黄毛时,他显然high了,不正常了,拿着个水果刀像是要追着谁下死手一样。

因为这,她才跟上去,想从后面将其制服。

可那黄毛却异常警觉,头也没回就开始疯跑。

其实那个时候就感觉到异常了。

黄毛跑的方向是她来时经过的。那条路没有河道,也没有白石桥,更没有那一看就知道长了得有百十年的榕树。

一切都太奇怪了。

吸毒的人或许真的能跑那么快,可能跑那么远吗?而且到了闹市区,路上也没什么人,这太说不过去了。

就像,就像是故意引诱她去一样……

再后来,黄毛从五星酒店云顶的后门溜进去了。

如果他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倒也可以说得通,不然没法解释他后来穿上了制服,可以乘坐需要刷卡的电梯。

为了安全起见,她躲在消防电梯旁的楼道,给警局值班的同事发了消息和定位。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很多头戴诡异面具,身披红色斗篷的人,他们静默着,鱼贯搭乘电梯,前往顶层。

那是黄毛逃去的地方。

意识到情况不对已经晚了。

她没能跑出去,而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带到了顶层,谁能想到在这座现代化的云顶高楼上竟然影藏了座华丽古典的宫殿?!!

整个过程都是无声的,她被人强喂了一种迷幻蓝的粉末,再然后……

肌肉痛苦地痉挛起来,她不愿意再回忆下去了,在那种情况下或许死也是解脱,毕竟她也没什么牵挂。

可是……

阿舍摸了摸额头,还有胸口,她死得还不如一条狗有尊严啊。

她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经过一晚,他们已经走出了不像山。

花妖还会时不时采摘两个果子吃,但那男人却不喝水,不吃东西,也不休息,真是可怕的存在。

哎,她就不该想这茬,饿,真的好饿。

“不吃算了。”沙罗将烤好的鱼扔给了玲珑。

不像山还是之前的不像山,只是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显得不一样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概就是如此了。

“就这么不管她了?”路同急躁地走来走去,一只毛腿戳进了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里却也恍然未觉。

沙罗的语气听起来很寒凉,“你管得了吗?”

“阿舍会死的!”路同急得一跳。

沙罗见他这样,脸色反而更冷了,甚至轻蔑地笑了一下,“不,你说得不对,她会生不如死。”

“龙牙鬼婆,百目蜈蚣,斗地鼠,还有青衫欲蛇是游蹿在东南花洲一带赫赫有名的杀手,据说他们隶属于一个叫做无名的组织,他们来到不像山,便是已经突破了曹锟在南边的重重封锁。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九御守令图,那么可以肯定无名绝不可能只派这四个人来。”

饶是沙罗脾气古怪,有些高傲,听了玲珑的话,也不由得连连点头。

“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玲珑恨恨地咬破手指,涂在双眼眼角,

又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划破手掌,握拳滴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圈,“风起!”她垫脚立在那块沾了血的石块上,

双手做势,衣袖挥摆间,真有清风起,只见她闭目又道,“散灵!”

荒野之外无数野草似乎都陡然一震!

“问道!”玲珑猛地一喝,目眦欲裂,她仿佛竭力忍耐着什么,喊出了最后一个字,“现!”

话音未落,墨色的草地中陡然闪过一道光,草蛇似地向南蹿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问道!”沙罗难掩惊诧。

玲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脑海中回想起椿神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示这招的情景,她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爷爷面露迷茫,只说不知道。眼下沙罗又来问她,她能说什么?只是无言。

“那是鬼婆逃跑的方向吧?”沙罗见少女依旧不答,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心想鬼婆是四杀手之首,必定还会北上。再加上曹锟得到如意秘钥树大招风,晚一点追上去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此刻跟着玲珑利大于弊,便立刻就要动身,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路同,刚想激他一起走,便见那有些蠢笨的大黑蜘蛛定定地看着自己和玲珑。

他问,“我要怎么才能变强?”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猎食者的同情和怜悯是镜花水月的东西,变强是唯一可以让自己存活下来的办法。

“宰了鬼婆,她的灵力足够你化形了。”玲珑干脆利落地将手掌的伤口包好。

少女长发飞舞,神情果断坚决,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有一瞬间,路同被深深震撼了,也在同时,他切切实实,明明确确地看见了。

荒野之中十几道近乎透明的细丝从少女的皮肤中陡然抽出,又疏忽躲藏于地下。

一块不知名的亮片无声落下。

是鳞甲?

路同想去捡,低头却见泥土中疏忽窜出一个泥鳅似的触手,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卷起来又疏忽钻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妈妈,天上怎么破了一个洞呀?”

男孩儿扎着冲天揪,穿着露屁股的黄色肚兜,看起来十分可爱。他拨弄着手里的拨浪鼓,时不时回头,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露出一股童真和好奇。

这确实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可是如果他也是所谓“化生”而来的呢?跟自己和路同的情况是一样的呢?

“哪有?哎呀跑慢点,好好走路,娘给你去买糖吃哈。”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满月的女婴,身后还背着个包袱,很有些吃力地穿过入城出城往来的人群。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维持隐身的形态,但现在却有点勉强。脚底下的影子总是时不时会漏出来,被人发现了还得了?!偏偏入城手续繁杂,不仅需要登记,还要出示路引。她根本没那东西,只能硬着头皮躲躲闪闪,希望不让人发现。

队伍排得很长,眼见着太阳慢慢爬上头顶。

“怎么这么慢啊!”

“以前都不这样……”

……

“吵什么吵!大人昨夜下的命令,近日有流寇作乱,必须严加排查!”看那巡城护卫的衣着打扮,很明显是曹锟的人。

“叫什么?!”

也不知道那可以变换身形的男人和跟着他的花妖耍了什么手段,真竟然真拿出了路引。

“萧北仪。”

他这话一出,靠近一圈的人不由都是一愣,那突然的沉默涟漪一般由内而外,层层散开。

五大三粗的守城兵将那路引看了又看,直到那个自称萧北仪的男人从腰间取出一块九条玉龙盘旋而成的小巧印章,守卫兵几乎是笔直地跪了下来,“神龙佩,叩见王爷!”

乍一听王爷这个词,真有种无比荒唐的感觉,千百年前的封建残余哪里还值得下跪?!

可是,城门内外所有人竟然真的都下跪了,恭恭敬敬,诚惶诚恐,似乎要将脸埋进土里。

她不是特别的,从来都不是。所以即便这里的人不全然跟自己一个情况来到这个世界,但总有相似的。如果一个人是在演戏也就算了,如果所有人都在演戏,那就是赤裸残酷的现实。

“带我去见曹锟。”他语气虽然清淡,但无形中却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人和云顶酒店那个侍者联系起来,虽然五官是一样的,但是气质仪态却完全不同。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存在,巡城士兵牵着的黑犬纷纷叫嚷起来,他们身形有半人高,龇牙流出口水的样子实在骇人。

“嗯?”那萧北仪不悦地觑了眼侧旁带路的护领头。

后者便像是魂都吓得没了,着急招呼着让人把黑狗拉走,“畜生!吃错药了!惹王爷生气你我都担待不起!”

但曹锟的手下显然不是吃素的,他们虽然听令将黑犬拉得远了些,却并未放松警惕。

她听到有人小声传递消息,“黑灵犬不会无缘无故发作,一定是有不干净的秽物混了进来,务必严加排查!”

未避免被发现,不得已她只能返回尚未入城的人群中待着。

等一行人护送萧北仪走远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那是谁?”队伍中有一个又高又状的黑人,用憨厚又有些变扭的口音问道。

赶路人见他这幅外邦人的样子,便也好心说了,“那便是当今小皇帝的九叔,天下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噢,”黑人小伙恍然大明白,不由嘿地一声笑了,漏出亮闪的白牙,“就是那个和天阙朝太后有一腿的王爷!”

赶路人听了这话脸刷地下白了,哪儿还敢多说,防着瘟病似地躲开那黑大个。

黑小伙的同路人书生打扮,忙替他找补,“流言蜚语不可轻信,传言还说那九王爷青面獠牙喜吃婴儿肉,还说这九王爷是酒色之徒,倚遍红楼玉臂,尝过万点朱唇。今日瞧着芝兰玉树,相貌堂堂,不像是会做出那些事的人呐!”

脑海中又浮现出男人大口吞噬尸血残块的模样,这个萧北仪总感觉很不简单。

终于混进城已经是正午时分,她再也无法维持隐身的状态,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子刚显出人身,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身上一分钱没有,这可怎么办?”

刚想往大街上走去,脚下却被什么绊了一个趔趄,好容易站稳,正好见到地上落了一小块金子。

是金子吗?或许是铜块?其实她并不能分清,但眼下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还没想好,手已经捡了起来,有金子的人想来也应该不差钱吧,而且也没见到失主。

终于说服自己,她忙奔向一个烧饼铺子,哪知那老者只瞥了她一眼,便斩钉截铁地说,“找不开,不卖。”

没办法她只能去问旁边的馒头铺子,面善的大妈笑道,“一个馒头哪值这么多钱,饿了,随便拿一个去吃就是了。”

阿舍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差点咬了舌头。

“哎呦,吃慢点,吃慢点……”那大婶好心地端来水。

却被旁边卖烧饼的老者呵斥了一声,“多管什么闲事,这女娃长着一副祸水样,穿得破烂,却拿着块金子,咱祖孙三代在这游仙城大街卖了这么多年馒头糕饼,也难赚她手上那块金子!安心蒸你的馒头去,别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嗓门很大,这么一骂,周围干小买卖的都向她看过来,只好匆忙离开。

一路听人闲聊这才知道那九王爷竟然拒绝了曹锟的邀请,没有住进总兵府,而是住在城西最大的花楼。

这样也好,混进那儿的难度总比混进总兵府小一点。或许这一块金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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